第三百七十七章:顾濯的过往

  “顾姑娘,这个可不能拆啊。”顾云歌一个人不过是呆呆坐了一会儿,门外便有人走了进来,她抬起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个面目慈善的貌美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面上满是关切,迈着步子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一过来便小心翼翼的将顾云歌手上的轻纱接了过来,似乎是准备帮顾云歌换一换药。
  方才那小丫鬟立刻跟上来,低声对着美妇人说道:“夫人,这样的事情便让奴婢来吧。”
  顾云歌大约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美妇人便是楚青萝的娘,平西王妃。
  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指,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娘娘,这点小事云歌自己来便好。”
  可能是在马车上颠簸太过,她又一直没怎么说话喝水,这会儿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便嘶哑得厉害,她眉头轻轻皱了皱,眉宇之间便闪过一丝痛苦之意。
  平西王妃见状,又强行将顾云歌的手指拉了过来,她眉宇之间满是祥和,接过那小丫鬟手中的小瓷瓶,声音柔和的说道:“不过是一点小事,我又不是什么矜贵的人,有什么做不得的。”
  她动作轻柔,一边为顾云歌上药,一边声音温和,絮絮叨叨的说道:“你是青萝的闺中好友,青萝的性格我知道,能忍受她那样任性的性子的人并不多,所以她朋友定然也不多。你同青萝交好的时候,定然是忍受了不少。”
  顾云歌连忙摇了摇头,“王妃娘娘,一直以来都是青萝在帮我,青萝为人仗义,能同她交好,是我的荣幸,又谈何什么忍受呢?”
  平西王妃动作顿了顿,也没表露出什么异常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顾姑娘,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你且忍着些。”
  平西王妃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她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擦在顾云歌的伤口上,在抬眼看向顾云歌的时候,却发现顾云歌至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神情之间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便是涌起一股浓浓的怜惜,她动作很快,就又将顾云歌手掌心上的伤口包扎好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将药放在了一边,让那小丫鬟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位,这才看向顾云歌。
  平西王妃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她伸手轻轻将顾云歌额前的碎发抚到耳后,忽尔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苦命的孩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是你受苦了。”
  顾云歌惨白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她垂下眼睑,心底里有一块化不开的阴影。
  纵然再不想接受现实,她也只能接受顾濯不会再回来的这件事实了。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平西王妃的声线温柔,让顾云歌莫名就想起了她的母亲,穆婉柔还在的时候,也会用这样柔软的手指轻轻摸过她的额头,也会用这样温柔的声音缓缓的同她说着话。
  只是她现在,却不想谈论这些事情,她别过头,看着床边的纹路出神。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说这些事情。”平西王妃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又叹了口气,忽然变浮起一丝苦笑来,“你的性子,竟和青萝是有些相像的,难怪你们二人能够这般交好。”
  听到这话,顾云歌神色略微有些动容,她微微抿了抿唇,这才回过头看向平西王妃。
  这次顾云歌回来的时候,楚青萝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可是为了傅容景,她还是选择留在了大周。
  为人父母,平西王妃心里定然是苦涩的,顾云歌知道,平西王和平西王妃只有楚青萝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里,生怕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楚青萝才会有那般骄纵的性子。
  但是现在,楚青萝一心的想要去大周,在大周的范围里,就算是平西王也护不了楚青萝,明知道前路凶险,平西王妃却无能为力,心里应该也是苦涩的吧。
  顾云歌张了张唇,有心想要劝慰一二,但是却发现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都是楚青萝自己的选择,旁人怎么劝都没有用的。
  两人都不说话,室内便陷入了沉静之中,然而这沉静的时刻十分的短,门外便响起来一道洪亮的嗓音。
  “大夫,这边请。”
  这道声音刚落下不久,门便被推了开来,平西王妃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她恢复了淡然,唇角一扬,神色间满是雍容华贵,一转身就看向门边。
  那推开门的人顾云歌倒是认识,便是叶隐,而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一丝不苟的束着发冠,发鬓之间看能看见一丝丝的白色,但是面容上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俊朗。
  这应该便是平西王楚霂炎了,这是顾云歌第一次见到楚霂炎,看楚青萝的模样便知道,平西王夫妻二人模样定然也不会差了去。
  顾云歌立刻动了动,准备下来给平西王行个礼,她身子刚动了动,便被平西王妃抓了个正着。
  平西王妃满脸的笑意,她立刻伸手搭在了顾云歌的肩膀上,制止了顾云歌的动作,轻声说道:“不必多礼,你身子还没好,好好歇着吧。”
  顾云歌拗不过平西王妃,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她向着平西王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嘶哑的说道:“多谢平西王。”
  楚霂炎素来是不不拘小节的人,他用力的挥了挥手,中气十足的说道:“不必多礼。”
  说完,他又看向了身边须发皆白的大夫,连声说道:“徐大夫再帮这位姑娘看看吧。”
  那大夫捋了捋胡子,平西王妃立刻走到平西王身边,给那大夫让开位置,那大夫伸手搭在了顾云歌的手腕上,试探着顾云歌的脉象。
  顾云歌眉目沉静,已经完全没有了在马车上的悲痛之意,但是就是这异样的沉静,却让人觉得格外的不正常。
  那大夫把脉过后,便起身看向了楚霂炎,拱了拱手,说道:“王爷,这位姑娘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忧思过度,心中郁气淤积,阻塞了心脉,日后只需放宽心静养上一段时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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