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受伤

  顾云歌是会凫水的,可是猝不及防之间,她还没做好准备就落入水中,满是凉意的河水侵入口鼻,顾云歌连忙屏住呼吸,跟着褚冥砚一同潜入水底。
  那些刺客见二人一同进入水中,其中会水的也立刻下水,只是竟找不到二人的踪影。
  顾云歌和褚冥砚一同小心翼翼的向着远处游过去,终于慢慢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顾云歌这才敢露出头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觉得褚冥砚揽在她腰间的手似乎越发的沉重起来。
  夜色虽然很黑,但月光却很亮,柔和的月光照射下来,顾云歌看着清澈的河面漂浮着的红色血迹,她不知所措的微微张了张红唇,奋力将褚冥砚往岸边拖过去。
  方才危机之下,顾云歌也没注意他们是往哪里跑的,只看到这边有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可以稍微遮蔽一二。
  元宵的时候天头正冷,顾云歌浑身湿透,将褚冥砚拖上来之后,她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褚冥砚双眸眯了眯,右手却有力的扶住顾云歌的腰,怎么都不放手。
  他眉头紧锁,眼神略微有些朦胧,素来冷峻的面容现在略带了些虚弱,唇色也满是惨白。
  顾云歌小心翼翼的将褚冥砚扶着坐起来,她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忐忑不安的轻声唤道:“摄政王殿下!殿下!褚冥砚!”
  叫到他名字的时候,褚冥砚的眉毛微微扬了扬,他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顾云歌伸出手,想要拍一拍褚冥砚的脸让他清醒一点,却忽然看见手中的淋漓的鲜血。
  顾云歌没有受伤,这血……是褚冥砚的?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顾云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唇瓣都颤抖了起来,她迅速站起身,看向褚冥砚的身前。
  褚冥砚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已经被鲜血所浸染,他腹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把箭!让人只觉得触目惊心!
  顾云歌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羽箭,手中滑腻的血液触感让她慌张起来。方才……跳入水中的时候似乎听见了岸上人的呼喊声,隐约记得那似乎是“放箭”这两个字,只是当时她刚落水,还有些慌乱,没过多注意这个字。
  那会儿她只觉得褚冥砚放在她腰间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僵了僵,难不成就是那时候中了箭?
  “褚冥砚!你醒醒!”顾云歌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她连身上的冷都不觉得了,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
  褚冥砚手指微微动了动,或许是听见顾云歌的低唤声,他竟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若不是顾云歌刚才就看到了她后背上的伤口,可能都发现不了。
  “云歌。”
  褚冥砚忽然开口喊了顾云歌一声,他墨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格外疏远。
  他盘腿而坐,轻轻唤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顾云歌慌张至极,她看着褚冥砚的伤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褚冥砚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的伤口,他眸色冷淡,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他微微垂首,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伤口,忽然一伸手,握住了箭柄,微微用力,想要将它拔出来。
  “你……”顾云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褚冥砚的动作。他本就惨白的面色因为这样的举动而变得更加苍白,唇上血色全无,月白色的袍子仿佛都被鲜血浸染了一遍一般。
  “唔。”褚冥砚闷哼一声,他收回手,扭过头看了顾云歌一眼。
  “帮我……把箭拔出来。”褚冥砚垂下眼,他眉头紧锁,看起来是十分痛苦一般。
  虽然说重活一世,但是顾云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有几分手足无措,仿佛受伤的不是褚冥砚,而是她一般。
  褚冥砚唇角忽然勾起,他探出手,忽然轻轻搭在了顾云歌的头发上,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别人,很快就有人来了。”
  或许是褚冥砚的声音带了奇妙的安慰能力,顾云歌竟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虽说通知了人,但是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
  这箭头,还是得早点拔出来,但是这里条件简陋,顾云歌又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哪里敢下手?
  褚冥砚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顾云歌,说道:“这是创伤药,箭头上有倒刺,所以我自己难以拔出来,你帮我将箭杆剪断。”
  褚冥砚声音很冷静,他动作迅速的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递给顾云歌,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顾云歌双手紧紧握起,她深吸一口气,浓浓的血腥味道涌入鼻中,她下定决心,双手握住了箭杆。
  箭头上有倒刺,深深的陷在了皮肉当中,顾云歌在褚冥砚的指引之下慢慢将箭杆剪断,她一咬牙,轻轻将箭头上的倒刺挑出来。
  生生从皮肉之中将箭头拔出来,褚冥砚却哼都没哼一声,他微微垂眸,在箭头被拔出来之后,利落的将创伤药倒在伤口上。
  天气很冷,他刚才还在凉水中浸过,现在额头之间却微微渗出许多汗珠来。
  顾云歌看着他熟练但不利索的为自己包扎伤口,她抿了抿唇,轻轻伸出手,说道:“我来吧。”
  话罢,她也不管褚冥砚同不同意,就接过了他手中的创伤药。
  箭头刺得很深,他伤的很重,现在早就没有了最开始的肆意,看起来像是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般,任由顾云歌摆布。
  顾云歌心中战栗,她双手颤抖着,轻轻将褚冥砚的外衣掀了开来。
  那月白色的长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顾云歌皱着眉头,他里衣已经和伤口上的血渍凝结在一起,若是这时候掀开,定然会是撕裂的疼痛。
  她抬起眼,看了褚冥砚一眼。褚冥砚见状,虚弱的抬起手便打算自己止血。
  顾云歌一咬牙,她动作轻柔的将伤口和里衣剥离开来,露出了他肌理分明的肌肉,和还在不停渗着血,血肉模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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