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焦爸焦妈的忧虑

  灵光乍现的一丝灵感会成就一部传世佳作，人和人的联系有时也是如此。
  很可能某时忽然想起某人，相交不深的公司前同事，或是多年未联系的老同学，鬼使神差的传递过一声问候。
  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声问候便成就了一段爱情，可若是错过了那灵光乍现的一刻，就算想联系自己都觉得突兀···
  用以上的比喻来形容焦小艺和姐夫的关系可能不太恰当，但那一通深夜电话也差不多如此，往后的日子焦小艺也偶有冲动，可再拿起电话却和当时的姐夫一样，发不出那一声问候了··
  高叁繁重的学习压力也让她无暇他顾，只是偶尔放空时会小小的期盼一下。
  寒来暑往，大半年的时间眨眼而过，本以为过年的时候姐夫会回来，结果只有姐姐一个人。
  年前的几天竟有人开始往焦小艺的家里送礼，陆陆续续来了六七波人，都是精神的小伙子，放下东西就走连口水都不喝，送的也都是些烟酒之类的，偶尔也有些补品，东西的价值不高也不低，两叁千块左右的样子，倒是让家里有了些门庭若市的意思，那些东西都是送给自己姐夫的。
  东西焦爸焦妈倒不是太在意，只是姐夫的浪子回头到今天的小有成就，让俩人着实欣慰，可欣慰之余不禁在心里产生了一丝隐忧。
  没了姐夫的年夜饭多少有点沉闷，没人和焦爸喝酒他自己喝着也没什么意思，小半杯饮尽也就没了兴致，姐妹俩人手一部手机，边吃饭边刷，惹的做了一大桌子菜的焦妈很是不满，掐着筷子朝着两人的手背各自狠敲了一下。
  宴至末尾，夫妻俩不露痕迹的对视一眼，焦爸装作玩笑似的开口。
  “哎，年前又随了叁四份礼，现在这礼金的价码是越来越高了，动不动就一千两千的，随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啥时候也能轮到我老焦回回本啊。”
  自己老爸这话题开始的不能说突兀吧，简直就是尴尬，就连焦小艺都听出了这话风的苗头，下意识的憋了一眼自己的老姐，人精似的老姐却跟听不懂一样，自顾自的夹着菜吃，往日里无肉不欢的焦小娇面对一桌子浓油赤酱的肉食却反常的一直挑里面的配菜吃。
  眼见自己的女儿不接茬，焦妈干脆挑明了说，不过态度软的像是乞求。
  “小娇啊，你跟志伟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虽然领了证可一直都没办婚礼，像你爸说的，这年头的人情往来不是小数，人家都说随礼就算是攒钱了，要不你跟志伟也办一场，让爸妈把存的钱也取出来，估摸着也得有个十几二十万了。”
  还不等焦小娇表态，焦妈赶紧又补充道。
  “这钱爸妈一分不要都给你和志伟，你们是想换房也行，买个车也行，爸妈不管，钱不够还管添。”
  自己的爸妈是在乎钱么？当然不是，这一点焦小艺都明白，焦小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们俩此时提出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女婿如今越来越好，女儿却还是那副好吃懒做的样子，已经让他们替自己的女儿有了危机感，虽然人要是变心一场婚礼是拦不住的，不过总归是能多一分安全感。
  满以为依照自己老姐的性格，肯定又是一番插科打诨，可结果焦小娇先是不做声，眼睛无神的盯着桌面一口接一口的夹着最不喜欢的芹菜吃，动作又急又快，足足吃了六七口后才出声。
  “办啥办，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他又忙，过年都回不来哪有那时间，就这么过吧，也挺好，想收钱不好说，小艺这不马上就考大学了么。”
  焦小娇的话一出口，桌子上的人皆是无言，只有焦妈发出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作为岳父岳母要求女婿为自己的女儿办一场婚礼本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想起前几年两人对待蓝志伟的态度和说过的那些话，夫妻二人皆是再难开口了，焦爸焦妈都不是什么市侩之人，贫踩高攀的事往常也是不屑于做的，可事关自己的孩子，哪个父母都是自私的。
  一家人中只有焦小艺心情轻松，自己的姐姐身处其中有点当局者迷，自己的爸妈对他们的女婿了解又比较少，所以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忧虑，凭借自己对姐夫的了解，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气氛跌至冰点的年夜饭随着姐夫打来的视频电话所有缓和。
  焦妈第一个拿过手机，看着屏幕那头的女婿一脸的心疼。
  “这孩子，咋瘦成这样了，快点回来吧，妈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又给焦爸拜过年电话才传回焦小娇的手里，焦小艺有心想看看自己的姐夫又不好意思贴上去，倒是焦小娇对她招了招手。
  “来，小艺，看看你姐夫。”
  二人隔着屏幕对视的瞬间，有那么一小点只有两人才能体味出的小小尴尬。
  姐夫确实清瘦了许多，下巴上还挂着略显沧桑的胡茬，但整个人的状态倒是很好，神采奕奕，眼神特别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