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女首富 第116节

  周秋萍直接冷笑出声:“关他一辈子最好,这种人早就该死了。你可千万别同情他,他没杀了那女生是因为没来得及, 你以为他不敢杀人吗?我女儿被他惯在地上,要不是我看到了, 早就死了。”
  王老师吓了一跳, 完全没想到周秋萍的前夫会这么可怕。
  “算了, 不说这个人, 省得来气。对了,你们磁带分好没有?”
  “好了好了。”说起正经事,王老师立刻认真起来,“你过来看,我们分得清清楚楚。有些我们认识,写了介绍,都在这里。有些我们就不清楚了,但这些歌都不错。”
  他们组建了一个小分队,总共约摸20人。大家分头听磁带,这才完成了质检工作。
  王老师领着周秋萍去自己宿舍,里面还有几个她的朋友,有男有女。年纪大的约摸30岁上下,年纪小的还带着婴儿肥,满脸稚气。
  其中有个姑娘坐在椅子上,正在修理磁带。
  打口带,顾名思义,除了少部分只钻了个孔,损伤不严重的,绝大部分都会把磁带打断。
  这姑娘一边干活一边跟人分享心得:“我发现了,加拿大版的黑磁带有螺丝。我们把螺丝拧下来,很好修。美国佬就太坏了,磁带都是粘死的。你们看,像我这样,用金属片伸进去,轻轻地把带头引出来,一定要轻,这样就不用打开磁带,直接把磁带磁带接上,再更换好垫片。你们听听这个,我保证,别看半截都断了,照样能发声,听不出来有问题。”
  周秋萍来了兴趣,兴致勃勃道:“让我听听看。”
  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孩立刻拿起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里。她按下开关,一阵悠扬的音乐传了出来。
  屋里的男人表示嫌弃:“一点味都没有。”
  王老师等人却抗议:“那是你不懂得欣赏。”
  先前修磁带的姑娘露出了陶醉的神色:“你们不觉得很好听吗?比拷带好听多了。”
  所谓的拷带就是拷贝的磁带。这时代进口磁带少,想要流通,只能自己复录。一遍遍的复录过程中,磁带的音质自然受损,反而比不上打口磁带。
  周秋萍笑道:“那当然,这可是尖儿货,说不定全国就这么一盘。”
  大家的态度立刻恭敬起来,简直可以说诚惶诚恐。
  那个30岁上下的男人问周秋萍:“《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能卖给我吗?中图的进口磁带卖10~14块钱,海城那边的复制磁带卖5~10块钱,我给你10块钱,行吗?”
  这话内行的,完全是个老发烧友。
  周秋萍笑盈盈的:“你不能这样算。中图的进口磁带我知道,样品你能拿到吗?门路的费用要比磁带本身贵多了。拿到磁带的人基本上都会复制,然后再交换,奇货可居。这盘磁带,基本上是原盘,尖儿货中的尖货,没有20块钱,我肯定不能摆出来卖。不过,既然你喜欢,你又是王老师的朋友,那15块钱我就出了。”
  剩下的几个人全都眼睛放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哪!15块钱就能拿到这么难得的磁带,未免也太划算了。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都报了自己想要的磁带。周秋萍一个个的定价钱,有15的,也有10块的,最便宜的一盘她卖了8块钱。
  毕竟能被他们挑中的,都是好货。
  当然,无商不奸。周秋萍又不是什么做慈善的人。
  这些磁带,她拿到手是每公斤1毛2的价格。卖出一盘,就抵得上一旅行包的进价了。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先前那个坐在位置上修磁带的姑娘兴致勃勃地跟周秋萍打听:“你打算摆在店里卖吗?你店里请不请人?我能帮你去看店吗?我不要工钱,只要准我放磁带就行。”
  她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正的磁带呢,而且还这么多种类。
  周秋萍笑着点头:“行啊,你还上学吗?要是上学的话可不能耽误学习。”
  欧小飞痛快地塞了张纸条给她:“我高中毕业了。你的店开门时,给我电话,我随时可以过去。”
  周秋萍接了纸条,郑重其事地收好,又强调了一句:“去我的店干活,不能像国营商场的售货员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更加不能打骂客人。”
  众人都扑哧笑出声,欧小飞更是保证:“一定一定。”
  周秋萍拖着旅行袋出学校去坐公交车。
  走过花坛时,她迎头撞见方红英。
  后者见了她居然跟看到鬼一样,惊恐地逃开。
  周秋萍莫名其妙,这人受什么刺激了,这幅怪样子。
  王老师在旁边叹气,满脸一言难尽:“冯二强之所以能找到宿舍,是方红英给他指的路。方红英说你和吴老师有不正当关系,所以冯二强才那么激动,一心想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进了派出所,冯二强就把方红英卖了个一干二净。
  他是不认识方红英,可学校里的女职工就那么多。方红英和冯二强说话时,也没避着人。好多人都瞧见了。她想抵赖都赖不掉。
  那个女学生受了很大的惊吓,这几天一直做噩梦。她家父母找到学校,闹得校长灰头土脸,恨不得给方红英两耳光。
  如果不是因为编制相当于铁饭碗,除非违法犯罪,否则一般绝不开除,学校都要将方红英扫地出门了。
  不过即便如此,学校里也有传言,下一步如果精简人员,方红英是头个被考虑的对象。
  因为此事,方红英对周秋萍是又恨又怕。巴不得对方死,又恐惧自己还会遭殃,所以见了人才这副德性。
  周秋萍无语至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这人一天天的,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吗?全世界的男人也没死光啊,她非得盯着吴克强。
  就算男人都死光了,也不影响剩下来的女人好好活着。起码物种毁灭之前,还能获得安宁时光。
  周秋萍想了想,从口袋里掏了5张大团结塞给王老师:“麻烦你帮我个忙,买点营养品给那孩子送过去。我自己就不去了。”
  说起来那倒霉的女学生也是因为她才遭受的无妄之灾。但这事儿她又没做错什么,她就不凑上去了。省得她家迁怒之下,认为这都是她周秋萍的责任。
  她的肩膀窄,撑不起这么大的锅。
  王老师点头答应,又开始咒骂冯二强:“这人太坏了,就应该坐穿牢底。”
  周秋萍又想起件事:“警察要找你问,你就说没我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我住哪儿。这批磁带修好后,你直接送大智路的蓝天音乐公司宿舍,跟门卫报我的名字。回头我再给你派活。”
  王老师点头:“我有数。别理他们,这帮人就会欺负老实人。”
  之前警察过来调查时,她本来下意识就想把周秋萍的联系方式给他们。
  结果听到他们抽烟闲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都一场误会,家庭纠纷而已。
  冯二强错将女学生当成妻子,所以才入室拿钱,所以才动手。
  合着在他们看来,如果被偷被抢被打的是周秋萍,那就没事了?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他们师生都恶心坏了,坚决要求严惩罪犯。校方也十分愤怒,如果这次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不是以后阿猫阿狗都能跑到学校里撒野,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全身而退?
  结果他们态度一强硬,派出所反而不敢说什么了。
  周秋萍心道,他们当然不是弱智,只不过是从管理成本角度考虑问题而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省事的方法,所谓的懒政,莫不如是。
  她扯扯嘴皮:“恩格斯说了,婚姻不过是方便男人合法拥有奴隶。即便我们离婚了,在有些人眼里我依然是冯二强的财产,而不是个独立的人。”
  王老师惊讶极了。这人居然还看恩格斯?像她这么大的人,看的不都是语录吗?
  周秋萍一本正经:“马列著作挺好的,真的,《资本论》是本特别好的书。恩格斯和列宁的著作也很好。”
  虽然听上去像天方夜谭,但当初她加入的那个家暴受害者群经常彼此分享马列主义著作。因为那才是支持她们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依据。
  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不能说明她们的思路是错的。
  周秋萍再一次强调:“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认清家庭和社会的关系,女怕入错行也怕嫁错郎。只要他是你丈夫,整个社会都会帮助他来奴役你。”
  “所以我觉得恶心,我都喘不过气来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自由和生而为人的权利啊?”
  周秋萍摊手:“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别人正视你的表达,你就必须得强大。”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她还希望冯二强直接摔死呢,老天爷如她的意了吗?
  唉,还是得赚钱。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她回了省城,直接拎着旅行袋去找卢振军,开门见山提要求:“卢老师,我需要店面,把这些磁带摆出来卖。”
  卢振军伸头看,颇为惊艳:“这些好货都是你淘出来的?哎呀,好东西不少啊。你居然还有u2的磁带。唉,这个给我,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周秋萍相当惊讶:“你还听摇滚乐?”
  卢振军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告诉你,放眼全国,最早听这些的就是我们。”
  周秋萍反应过来,也是。那个年代除了他们能够得到特供的东西,一般老百姓连见都见不到。
  这么一想,她就理解为什么磁带能够高价卖出去了。因为最早的粉丝有门槛,没有一定经济基础,根本就培养不起这样的爱好。
  这波人生活无忧,对钱没那么敏感,愿意千金买一好。
  等到后面普及了,进入国内的打口带多了,做这门生意的人也多了,打口带的价格才能降下去。
  想到这里,她信心更足。打口带的生意,她必须得好好做。
  “卢老师,这个门面你一定要给我。到时候做大做强了,一点儿也不比倒卖国库券挣钱少。”
  按照她的估计,在互联网深入普通老百姓生活之前。打口磁带打口碟都有市场。
  也就是说,这门生意起码能做10年。
  卢振军笑着点头:“行啊,给你安排个门面,绝对不耽误挣钱。”
  想到国库券,她又随口问了句:“余成他们回来没有?都去了好一阵了。”
  卢振军表情微妙:“回是回来了,不过人在医院呢。”
  周秋萍大吃一惊:“怎么了?他受伤了?伤的严重不严重?”?
  第118章 探病
  余成的确受伤了, 受伤的原因既不狗血也不意外,就是碰上大名鼎鼎的“东北虎”火车劫匪了。
  从国库券离开证券公司营业部开始,大家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开始他们用的是运钞车, 安全相对还有保证。等上了火车之后, 国库券的安全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余成作为这次押运行动的具体实行人,不仅要和同袍三人一组, 两小时一换, 轮流看守装了国库券的行李车厢,他还得负责统筹工作。
  因为担心出事,那43个小时,他一直守在行李车间。
  这时代的车子可不比二三十年后的高铁动车,行李车厢没暖气。大冬天的东北呀,室外温度能降到零下20度以下。家里也冻得要命。
  他们弄了一堆军大衣, 所有看守的人基本上都埋在大衣堆里。饶是这样, 也冻得够呛。
  车子快开出东北境内时, 大家正要松口气,结果就出事了。
  这年头的枪.支管制跟几十年后完全没办法比, 火车上的劫匪不仅有刀, 还动了枪。
  余成他们反应过来, 双方陷入激战,当场就打死了三位劫匪,剩下的匪徒仓皇而逃, 余成和另一位负责押送的战士都受了伤。
  两人在火车上做了急救之后,等到车子开到海城, 完成了和海城证券公司的交接工作。他俩才转来军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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