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祝 融
颜良的追兵,不是尽皆在此吗,却又如何会突然冒出另外两路兵马来?
“雍丞相,这是怎么一回事?”孟获惊问道。
雍闿额头滚汗,却故作镇定道:“大王莫急,那颜良素来诡诈多疑,也许他派出两路兵马也有可能,大王只需再发兵马,挡住颜良后军便是。”
耳听得雍闿之言,孟获方始宽心不少,便问诸将谁敢去阻颜良后军。
话音方落,夫人祝融站了出来,慨然道:“大王,为妻愿率一军前去,为大王挡住颜良后军。”
祝融恼于女儿被颜良所俘,心中积聚着怒火,今既有机会,便想用杀戮以泄心头之恨。
孟获知自己夫人武艺超群,连自己都有不及,有祝融出战,更有何忧。
大喜之下,孟获当即命祝融率五千蛮军,杀下山去,去阻北面第二路援军。
……山下处,甘宁正舞动着双戟,狂杀如风。
麾下一万颜军将士,如出笼的猛虎,喊杀震天,气势如虹。
正自围杀庞德军的蛮军,万万料不到,又有一路颜军会从后杀来,内外夹击之下,军心已渐大乱。
甘宁一路冲杀,威不可挡的他,踏出一条长长的血路,直奔前方的蛮军将旗而去。
将旗之下,那蛮将金环三结,正自惊慌失措的喝斥着他的蛮兵,企图镇压住败溃之势。
扫视之际,却见一员汉将如入无人之境,纵马舞戟冲破乱军,直奔自己而来。
金环三结怒了,身为南中大将的他,如何能让一员汉将,在他面前这般肆意的杀戮自己的蛮兵。
愤怒的金环三结,暴喝一声,拍马舞刀就迎向了甘宁。
而甘宁那一双锐利如锋的鹰眼,早已锁定了金环三结,疾马如风,手中双戟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如两道流虹一般疾射而出。
瞬息之间,两骑相交。
井底之蛙的金环三结,满脸的自傲,舞刀欲斩向甘宁,刀锋尚在半路之时,却是神色大变。
因为他根本还没看清甘宁如何出招时,甘宁左戟已抢先袭到,只轻轻一荡,便将金环三结的大刀震了开去。
随后,右手铁戟,如电而至。
噗——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寒光一射一收,甘宁已从金结三结身边纵马而过。
这时的金环三结,胸口已是赫然现出一个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如泉水一般疯狂的往外翻涌。
金环三结圆目斗睁,满脸的惊怖诧异,仿佛不敢相信,武艺高超的自己,竟然会被一名汉将一招之间秒杀。
表情定格在惊怖的一瞬,金环三结身形晃了一晃,旋即栽倒在了马下。
一招毙敌的甘宁,威风更作,一路狂杀不休,马蹄踏过,皆是血路。
奋勇的颜军将士们,则追随着他们勇猛的主将,疯狂的辗杀着倒溃的敌人。
而金环三结一死,将旗已落,本就惶惶的蛮兵,更是土崩瓦解,望风而散。
甘宁一路狂冲,未几,眼看庞德的战旗已映入眼帘,只消他能成功的与庞德军会合,便可将原本占据上风的蛮军,就此分割。
就在甘宁杀意正盛时,猛听喊杀之声大作,却见右侧的山坡上,数千蛮兵如滚石一般冲杀下来,疯狂的堵住了己军前进的脚步。
当先处,但见一员蛮夷女将,手舞一柄丈八长标,杀势腾腾的直奔自己杀来。
来者,正是祝融。
蛮夷娘们儿,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杀到红眼的甘宁,根本未将祝融放在眼里,拍马舞戟,迎击而上。
穿破乱军,两骑转眼厮杀在了一场。
戟影如风,重重而出,眨眼之间,二人已走过十余招。
此时的甘宁却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蛮夷婆娘,武艺竟是颇为了得,自己竟在十招之内,难以将她拿下。
甘宁只是惊讶而已,祝融心头却是震惊。
她祝融乃南中大族出身,自幼习学武艺,威名震于南中,若论武艺,纵使是她的丈夫孟获,亦未必是她的对手。
生平未尝一败的祝融,自信以自己的武艺,别说是南中,纵使是纵横天下,亦不在话下。
但今头番出战,她竟是战不过一个年轻的汉人小将,而且那汉将的实力,竟还似在自己之上,自信如她,如何能不吃惊。
震惊之际,二人交手已二十余招。
这时的甘宁,惊讶之余,已开始认真起来,双戟舞出层层叠叠的铁幕,如狂风暴雨一般卷向祝融,数招之际,已将祝融杀到只有招架之力。
甘宁之武艺,已是当世一流,而祝融武艺虽强,终究也只比凌统稍强几分,不过是二流上游,趋近于一流。
三十招走过,甘宁已是占据了绝对上风,将眼前这位蛮王夫人,逼迫到只有仓促应对的份。
“这汉狗武艺竟胜于我,再这般缠斗下去,我必要输于他,看来必得使非常手段了……”
乱战之中,祝融思绪飞转,很快就有了主意。
计策已定,祝融佯攻几刀,瞅得空隙,拨马跳出战团,作不敌之状,拨马便逃。
“蛮夷婆娘,哪里逃——”
正杀到兴起的甘宁,岂容一个女人从自己手中溜走,也不多想,纵马舞戟便直追而去。
甘宁的马乃并州良马,远胜于南中之马,只转眼功夫,便追近至数步。
那祝融眼见甘宁追近,妖媚的脸上,悄然掠起了一丝冷笑。
两骑已近五步,时机已到。
祝融猛的从背上拔出一口飞刀,清喝一声,背身飞甩而去。
飞刀破风而出,快出闪电。
甘宁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猛抬头时,那一柄飞刀已扑至眼前。
“蛮婆娘,竟然使暗器——”
不及多想,甘宁身形急侧,右手铁戟顺势扬起,希图挡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是,两骑相距太近,祝融虽为女人,臂力却是惊人,这甩出的飞刀速度极快,莫说是甘宁,纵然是当世绝顶武将,亦难有如此迅猛的反应能力。
但听得“噗”的一声哼,避过了要害的甘宁,右臂处却为擦身而过的飞刀,生生的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臂上中刀,甘宁闷哼一声,右手铁戟难以拿住,险些脱手而落,整个身形更是跟着剧烈一晃。
回头瞥见甘宁中刀,祝融大为兴奋,拨马回身,舞纵着丈八长标便即返身杀回。
甘宁正自吃痛,蓦见一道流光射来,祝融手中的长标已如风刺到。
他不及多想,急是本能的举起右戟相当,岂料右臂受伤,连一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竟给祝融的长标压将而来,险些伤到了他的肩膀。
一招挡下已是吃力,祝融双臂一晃,又是一标反手刺来。
此时的甘宁自知臂伤颇重,凭单手难敌这蛮婆娘,再强撑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眼见长标刺到,甘宁也不敢抵挡,拨马转身,望北便退。
祝融逼退了甘宁,一时信心大作,滚滚的杀气弥漫于那妖艳的脸上,催动战马,穷追而上。
臂上有伤的甘宁,连胯下战马也御驶吃力,混乱之中,难以加起速来,却给那祝融越追越近。
转眼之间,两骑已迫近数步。
祝融杀气沸腾,双臂擎起丈八长标,作势就要从后攻向甘宁。
“蛮女人,焉敢伤孤大将——”
就在祝融将要出手的前一刻,半空之中,蓦的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暴喝,直震得祝融耳膜发麻,瞬息间头脑嗡嗡作响。
祝融心中一惊,寻声扫去,但见数步之外,一名身如铁塔,威势冲天的汉将,正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自己狂扑而至。
甘宁斜向瞥去,不禁惊喜万分。
半路杀出者,正是颜良。
“兴霸且退下,这蛮夷女人交给孤来处置。”大喝之时,颜良已勒马横挡,挡住了祝融的去路。
“主公,这蛮女人善使飞刀暗器,请主公定要小心才是。”甘宁大声示警后,捂着受伤的手臂策马远去。
头一撞面,祝融便被颜良的威势所慑,今听得甘宁口呼其为主公,祝融才知原来竟是敌军的首领颜良到了。
心中震慑之下,祝融岂敢再追,忙是勒马停步。
祝融远望挡住去路的这个男人,刀削似的脸上五官分明,一身的肌肉盘虬,浑若铁塔一般,手中所提的那柄战刀,更是流转着奇异的青光。
眼前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北地男儿的豪情,弥漫着一种藐绝天下的威然之势。
这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势,竟令祝融不自主的就产生了几分畏意。
“原来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颜良,果真是有几分英雄之气……”
祝融心中暗赞一瞬,猛然间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女儿,就是为此人所擒,不禁就怒从心起。
想到此节,祝融便长标一指,怒道:“姓颜的汉狗,我女儿花鬘你把她怎么样了!”
颜良冷笑一声,“原来那个小贱人就是你的女儿,不怕告诉你,孤已把她赏给众将士快活,孤麾下有几万将士,每人快活一次,你说她现在还能怎样。”
颜良是故意要戏弄眼前这蛮女人。
那祝融不知真假,耳听颜良竟如此处置自己女儿,不禁勃然变色,一张妖艳的脸蛋更是气得通红如霞。
“汉狗,敢如此对我女儿,姑奶奶我要你性命——”
怒喝声中,祝融纵马而上,裸着的双臂舞起长标,直奔颜良面门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