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混账

  王琦云被她这一句话给堵住,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话来。
  他眼睛转了转,随即道:“少夫人,这件事,我已经给大少爷写过信了。”
  祁岁榕看他:“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事我不能过问呗?”
  王琦云:“......”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少夫人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王琦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祁岁榕瞥他一眼,道:“罢了,珊瑚留下,你走吧。”
  王琦云犹豫:“少夫人,这账......”
  祁岁榕:“我不过问便是,你自己去跟大少爷解释吧。”
  王琦云大喜:“少夫人放心,我已经给大少爷去过信了,正在等他回信。”
  祁岁榕便摆摆手,也没看他,示意他赶紧走。
  王琦云见这少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这才来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受了好些气。
  他也不耽搁,当即就告辞离开了。
  他得赶紧回家给大少爷写信,不过信中该怎么说,他还没想好;
  实话当然不能说,编个谎话吧,又得好好想想什么事是需要一万多两,而大少爷知道了又不会生气的。
  下了楼来之后,他瞥了王掌柜一眼,冷笑了一声,带着两个随从出门去了。
  王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当下就有点后悔了。
  主家的人一年才来两三次,但是王琦云却是定居在这里的,等少夫人回京之后,云少爷肯定会来报复他。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在账本上做好备注,又或者直接做个两面账,别让少夫人看见,这事也就遮过去了。
  王掌柜叹气,一时后悔,一时又觉得这事他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之是两边不是人,不管怎么做,总会得罪其中一方。
  包厢里,王琦云走后,陈五也把账本看完了。
  这王家果然有钱,光是在黔州开的这家金银首饰店,每个月就有几千两的利润收入。
  难怪王琦云随随便便就能从这里拿走一万多两。
  但是几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这么个店铺,利润这么高,还是叫人狐疑。
  祁岁榕就说:“你们一直在伯府当暗卫,不懂这生意场上的事,这里的利润,并不一定就是买东西挣来的,王家毕竟是侯府,黔州又是祖籍,势力大,拥趸多,上门前来求办事的定然不少,你想啊,你求人家办事,就算不给送礼,那还能不买东西吗?买东西,你不多给点,人家理你吗?”
  陈五和陈七一听,小姐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祁岁榕想到祁家茶行,有些人想要祁家帮忙,也是往祁家茶行里走一趟,完了带点茶叶走。
  事情给不给办不知道,总之所有人都得这么来一趟,大家都懂。
  就像祁家当初想攀上皇商,找到地主家帮忙,当年就把地主家的茶叶全买了,花的两倍的价钱,这还不够,最后还把她给送过去了!
  简直智障。
  祁岁榕对陈七说:“我觉得这个王琦云,不是个善茬,平日里肯定没少干坏事,你们去查一查他,按这个日期去查。”
  她点了点账本上登记的三笔款项的支出记录,说:“这个日期往前推上一两个月,肯定有事情发生。”
  以他们王家的身份,以及在黔州的地位,如果是小事,王琦云肯定能摆平,一般人吃了小亏,也未必有胆量来找王家要说法。
  而生意场上,背靠侯府,王家怎么可能会有周转不过来的时候呢?
  王琦云开口说一句,哪家不给赊账?
  肯定是出了大事,王琦云不得不拿钱去平息事端。
  陈七答应了,准备出门。
  祁岁榕又问:“多久能查出来?”
  陈七沉默了一下,慎重的开口:“如果要查的详尽,大约需要五日左右。”
  文安伯府在黔州是没有人手的,陈七这还是联合了贤王的人。
  即使这样,都要五天,可见王家在黔州是真的不容小觑。
  陈五这个时候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得让贤王的人帮忙,在驿站拦截一下黔州寄往的京城的信件了。”
  毕竟祁岁榕前来查账事发突然,难免会有人往京城王家去信确认。
  祁岁榕点点头:“特别是王琦云的信。”
  刚刚王琦云说的话,她一句都没信。
  那混账小子这回估计正着急忙慌的跑回家,要给大少爷写信呢。
  在她跟前撒谎胡扯,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她非得打那小子一顿才能老实了。
  陈七去办事了,陈五护送着祁岁榕回到他们居住的客栈。
  祁岁榕回了房间,洗完澡后,披着衣服出来,就看到屋子里坐着个黑衣人。
  祁岁榕吓的瞪大眼睛,差点没叫出来。
  待看清来人之后,她松了口气,暗地里翻个白眼,十分无语。
  贤王穿着一身黑衣,黑发高束,坐在背光的阴影里,那张白皙到近乎苍白的脸隐没在阴影中,衬着一双眼睛十分黑沉。
  他手里依旧把玩着那颗小巧透亮的夜明珠,听到声响,懒懒的抬眼,瞥了祁岁榕一眼。
  那模样,有点像猫,自以为高贵优雅,睥睨天下,其实祁岁榕要是一耳刮子过去,他就得趴下。
  祁岁榕无语的盯着他看,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许久,还是贤王没崩住,眉头皱起来,说:“你爹没教你,见人的时候要把衣服穿好吗?”
  祁岁榕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披着外衫,系带没弄好。
  她抬头看贤王,竟然见贤王已经撇过头去,不看她了。
  祁岁榕本来还有些尴尬,现在倒是一点也不难为情了。
  她靠在桌边,垂头看着贤王俊美的容貌,慢条斯理的伸出纤细的双手,把两边的衣襟拢了拢,然后手指勾着细长的衣带,慢悠悠的打结。
  贤王没有看她,只盯着屋子的屏风看,但是他察觉到了祁岁榕的目光,冷飕飕的开口:“不知羞耻。”
  祁岁榕:“......”
  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跑到一个女人房间里,完了还骂人不知羞耻。
  有毛病吧。
  祁岁榕又翻了个白眼,把衣服穿好,在贤王跟前坐下了,笑嘻嘻的说:“我见王爷深夜造访,还以为,王爷是对我这种,”
  她微微凑上前,低声说:“有夫之妇感兴趣呢。”
  贤王:“......”
  他猛的转过头来,脸色更冷了,双眼跟两潭冰泉似的,嗖嗖的往外冒冷气。
  他冷声道:“你是不是欠|干。”
  祁岁榕一愣,脸缓缓的红了起来。
  啊!贤王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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