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较量
可惜木花坊直接告知,施掌柜已带那批退回来的衣裙去了他乡想法售卖,归期未定。
想来想去,竟然寻上了洛府,来找洛玉瑯喝茶。
正陪着穆十四娘的洛玉瑯听了护卫的通报,拧紧了眉,“他莫不是晓得了什么,为何不是寻你便是寻我?”
穆十四娘知他心中芥蒂,轻笑着说道:“他曾在南唐与你见过,以为与你也算是半个熟人,多半是被双方搅扰得心烦,来找你散心吧。”
“你倒是猜得透彻。”洛玉瑯在前院迎了朱御史,请去前院正堂喝茶。
朱御史坐在那里,竟然先从洛府南唐大掌柜洛涛说起,洛玉瑯陪坐一旁,见他侃侃而谈,明面上是说他与洛涛之间的情谊。
实则暗示洛玉瑯,自己和洛府生意往来间,已交情匪浅,且自己在诸事上,也曾暗中相助多次。
洛玉瑯轻笑拱手谢过,却语意含糊,一片笼统。
“也是意外,我竟在京城的一处绣坊见到过施掌柜。”朱御史这话是突兀而至,洛玉瑯脸上一直带着的轻笑瞬间都有些僵化。
“是吗?”洛玉瑯顷刻间的神色转换,被朱御史看到眼里,联想起在木花坊见到施掌柜时,他的欲言又止,曾经的朱二公子有了自己的见解。
“不瞒洛家主,我曾经还以为他是位女婵娟呢?不曾想,他竟已成家立业生子。”
朱御史侃侃而谈,洛玉瑯嘴角则不由自地撇了撇,他承认,就连乔装,他也有些不爽。
“听御史大人所言,莫非木花坊有何不妥?”他的神情摆明了自己对这种坊间流言最是感兴趣。
“那倒没有。”朱御史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些不爽,毕竟为你效力多年,就算后来有了龌龊,也不好这样落井下石,乐得看人家笑话的。
“当时,大将军夫人专挑了木花坊做衣裙,可是吴越人尽皆知。大将军夫人不愿结账,亦是人尽皆知。”
洛玉瑯直言不讳,他没说一句虚言,他想看看,这位朱御史,曾经的朱二公子,打算如何圆说。
“这倒是真事。”朱御史回答得天衣无缝,不带一丝旧情。
“涛掌柜前次来信,说他想回吴越,我却想再留他两年,御史大人与他私交颇深,可否知他如此急切返回吴越的缘由何在?”洛玉瑯岔开了话题,句句都绕着他的漫游,他自己会藏不住虚火。
“他新得了大胖小子,急于回乡归祠。”朱御史眼中带笑,“听说他原本惧内。”
洛玉瑯做恍然似,一时没有接话。
“洛家主,本官倒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他膝下尤空,女儿嘛,就算再多,早晚都要出嫁。”朱御史看来和涛大掌柜私交真的极深,说的话也感同身受。
“这是他的家事,他自己处理即可。若是这样,我倒有了分寸。”洛玉瑯端起茶,敬了朱御史。
朱御史神色略有迟滞,回敬过后,适时说道:“叨扰许久,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洛家主,就此告辞。”
洛玉瑯虽然热情迎送,却笑意不达眼底,这小子三句不离施掌柜,这都多少年了。
穆十四娘见他从前院回来,在她门口露了下脸,就去了书房。
等她跟过去,他已经开始脱下外衫,回头说道:“我要先沐浴,你稍等。”
穆十四娘哭笑不得,至于吗?
“你不用说我矫情,我就是这样矫情,现在整个人都不爽。”洛玉瑯当着她的面脱去了内衫,害得她赶紧合上了未关的房门。
“外面若有小娘子经过,看你如何?”
“这是书房,若真有经过,必心怀不轨,直接发卖了。”洛玉瑯语带歧义,穆十四娘无奈摇头,“你真是够了。”
“以后不许你见他,我看他不是有龙阳之好,就是早已识破你的真身。”洛玉瑯解去腰间的带子,终究没有继续下去,进了屏风后。
穆十四娘听着里面不时传出愤怒的水声,哭笑不得。
“不论他如何,只要这事不会穿帮,等青蓿大好,他早晚会走。“穆十四娘隐约看到他在里面起身,拿起更换的衣衫,走了进去。
洛玉瑯诧异之后,接过闷闷穿上,“水还未擦干呢。”对于穆十四娘的抱怨,他回了句,“我热。”
替他擦干头发,顺便抚平他焦燥的心。
“现在才明白,洛府选择偏安一隅,是多么明智。”
穆十四娘的话果然让洛玉瑯怒气消了不少,“这是自然,不然战乱纷飞,洛府家大业大,还不知会如何被人觊觎。”
“等此事再无隐忧,不如我们再出去走走吧。”
洛玉瑯终于轻笑出声,“闷坏了吧。”
“还真有些。”
外面传来嘉承的呀呀学语,洛玉瑯撇了嘴,“一醒就要寻你。”
穆十四娘轻笑,“正是最认人的时候,你莫要错过了。”
洛玉瑯急切起身,“糟了,差点忘了,嘉诺怕是等久了。”
看他匆匆挽起头发,穿了外衫,快步经过院子,只顾得上摸摸嘉承滑嫩的小脸。
或许是心中有愧,晚饭后,月明星稀了才归来。
“又是一身的汗,漫游,你沐浴了没?”洛玉瑯进来,虽没见人,却依旧咋呼着。
穆十四娘在他身后现身,怀里抱着刚刚洗白白的嘉承。
悄悄用嘉承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背,洛玉瑯转身,见她身上明显是因为小家伙的洗浴沾湿了不少。
“怎么湿了这么多,让奶娘抱他出去转转,刚才父亲还念叨他呢。”
穆十四娘将嘉承送予奶娘,刚进门就被他抱住了,无奈说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洛玉瑯不管不顾,扯了她去屏风后,“还是漫游贴心,水都为我放好了。”
穆十四娘没太抗拒,这些日子,为了大将军夫人衣裙的事,两个人都有些郁闷,且心烦意乱。
今日洛玉瑯在朱二公子那里受了刺激,若不找补回来些什么,那便不是他了。
大将军夫人京都的娘家人一到,果然问起了那批衣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