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草药

  景玉霜在得知自己父母亲人皆已到了青蓿手中,急匆匆来寻他,这次青蓿没再让人拦住她,而是直接让她进了书房。
  景玉霜明知青蓿必定知道自己所为何事,可人家就有资格坐在那里,泰然自若,视自己如无物。
  轻轻跪了下去,恳求让她去见一面父母亲人。
  青蓿淡然抬眼,“让你见一面又能如何?”
  景玉霜知道这是青蓿的地盘,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大将军,青夫人这次滑落的成形男胎,我知道是何人所为?”
  青蓿掩饰不住地握紧了拳,让她颇受鼓舞,“是井水的缘故。”
  她的故弄玄虚直接被青蓿无视,也让她怀疑刚才他的愤怒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终于老实一通说了出来。
  “那口井,我们也常用的,不过我这生是没了奢求,只可惜了其余还望生养的人,不论尊卑,尽数受累。”
  青蓿默默看着她,这是他不知道的。
  “大将军应当猜到何人所为了吧?”景玉霜不像其他妾室,懵懂无知,还被那位所谓正妻骗过。
  被丈夫视若无物,连敷衍都不愿意的守着活寡,更年日久,不疯才怪。
  所以她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法子,让青蓿如何防备都防备不了。
  “我若说这事我早就知晓,你还有什么可交换的。”青蓿回答得淡然,景玉霜暗自咬牙,却是就算知道他在诓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大将军,玉霜命苦,但求将军看在共居一室的情份上,圆玉霜此愿。”说完,不住地磕头,很快额头泛了血丝。
  青蓿出声,“我何曾和你共居一室?可见你也不是良善之辈。”
  玉霜咬着牙,“可我是新帝赐予你的。”
  “所以我纳了。”青蓿语气依旧淡然。
  “大将军,如今吴越早已不再,何必再关着我的父母亲人?”景玉霜语气虽然哀怨,眼神中却带着恨意。
  青蓿就是要这恨意,“我虽暂时接纳了,但却不能善专。按我来时接的旨意,凡太后交出的所有,我皆要运往京都,明日就要出发了。”
  景玉霜双目圆睁,青蓿说道:“不过,于你,我还是有些权力的。”
  见她似乎仍不太明白,青蓿说道:“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你愿意伴着他们走也好,不愿意也好,都随你。”
  景玉霜想都未想,“大将军,我愿意明日同行。”
  青蓿点头,“回去收拾收拾吧。”
  晚间将此事告诉了青荷,青荷看了他半天,“你不怕她再回来。”
  “不会。”青荷不解。
  青蓿耐心解释,“她本意就在新帝,在我这里明显没了出路,为何会再回来?”
  “可,”青荷有些说不出口,新帝不是时,都未曾纳了她,现在哪会有可能?
  “她可以攀附旁人嘛,毕竟新帝对她一向和颜悦色,还是有些用处的。”青蓿继续解释给她听。
  青荷点头。
  “好些了吗?”青蓿见她衣衫工整,坐在那里,眼中带着希翼。
  青荷摇头,却强颜欢笑,青蓿赶紧扶了她躺下,“怎样舒服怎样来。”
  “府里来了客。”青荷只得无奈地解释。
  “任他是谁,皆知你病着。”青蓿对她的隐忍实在心疼。“又不是在京都,如今在这里,她再没有强势的长辈到这里颐指气使,不必再怕她。”
  穆十四娘抱着嘉承在院中,看洛玉瑯整理名目繁多的草药。
  都是晒干了的,她觉得差不多的,洛玉瑯居然分成了三类。
  害得她逗弄着儿子,“你认识吗?”
  嘉承虽然也指了给她看,咿呀学语,哪里听得懂,洛玉瑯轻笑,“儿子,你与你母亲说不着,她跟你解释不了。”
  穆十四娘换了手,这小子似乎又沉了些,“莫非家主的教子之道,就是让他日后行医?”
  “学些到手上,总好过无。”洛玉瑯一边忙碌,还不忘搭腔。
  “那赶快摸摸,上些见识。”说完就拿着小手去拍堆放在一处的药材,洛玉瑯一时没拦住了,嘉承就撇了嘴。
  洛玉瑯无奈地看着她,走近后,拿起那只小手,仔细一看,“果然扎了刺。”
  穆十四娘这才慌了神,“在哪里?”
  嘉承也不晓得是她害的,还趴在她肩上哭,洛玉瑯寻找着合适的方法,见他如此,“还真是不记仇。”
  穆十四娘心疼不已,“快想办法挑了吧。”
  洛玉瑯还未动手,她先紧张了起来,让他有些无奈,“我来抱吧。”
  挥手让她远离些,莫挡了光。
  恰巧洛老爷进来,见此情景,问清之后,接过嘉承,挡住他的眼睛。
  等洛玉瑯将刺挑出后,对着孙子说道:“真是我的乖孙,没有嚎啕大哭。”
  穆十四娘想笑,又觉得是自己闯了祸,只得抿着唇。
  幸好洛玉瑯并没有出卖她,等洛老爷抱着孙儿出了院子,才轻笑着看她,“这么虎的娘亲,我还是头次见到。”
  “我哪知道?”穆十四娘也是心疼,这几日空闲了些,嘉承只要看到她,便会扑上来,肉嘟嘟的,对她腻死人,让她终于有了些做母亲的认知。
  “听说景玉霜随着景家人去了京都。”洛玉瑯转换了话题。
  穆十四娘一时居然没听明白,洛玉瑯望着她,也不说话,令她恍然大悟,“这是特意赶走的?”
  “嗯。”洛玉瑯拿着手里的草药闻了闻,仍不太确定,摘了片叶子,直接放在口中,穆十四娘看直了眼,“这是要当神农了吗?”
  洛玉瑯轻笑,“看来技艺还是不精,不尝一尝,尚不能确定。”
  “还差几味?”穆十四娘知道他这是尽力替青荷准备的。
  洛玉瑯伸了一根手指出来,“还差一味,却是难寻。”
  “那怎么办?”在得知青荷有了淋漓之症后,她就开始紧张,这妇人的气血最为重要,总是这样,那还不得亏死。
  “不妨,我先熬了膏方给她,再配合洗浴,应当可以见效。只是这子嗣之事,我还要再想。”
  洛玉瑯开始挽起袖子,将草药切碎,再放入碾槽里,准备碾碎,穆十四娘问道:“我能帮忙吗?”
  “漫游也想行医了吗?”洛玉瑯的打趣直接让她撇了嘴,“这磨子很重,漫游陪着我就好。”
  “漫乐,你还有什么是我尚不知道的。”穆十四娘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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