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特殊教学(七)

  刘协拉着史阿来到校场,只见陈到早已等在那里。刘协和史阿上前行礼。陈到轻轻点头,回了一礼,看了一眼史阿,没有言语。
  刘协大喜,取过兵器架上自己那张特制的小弓,摆开弓步,练习执弓姿势。史阿稍作犹豫,也去兵器架上挑了一把竹木复合弓,学着刘协的姿势,摆好弓步。陈到稍稍纠正了一下刘协的站姿,却对史阿视如不见。
  史阿并无不满,反而心中暗喜。陈到没有将他赶走,就是同意了他当刘协的陪练。
  陈到检查完刘协的站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对史阿说道:“你拿的这张弓太轻了。”
  史阿连忙去兵器架上更换,选了最重的一张钢臂弓,重新站到刘协身旁,摆开了弓步。陈到没有再说什么,吩咐两人站足半个时辰,再换马步站立半个时辰,便离开了校场。
  等陈到走远,史阿轻松了一口气,对刘协道了声谢。刘协苦笑一声,对史阿报怨道:“每天就是苦站一个时辰,也不知何时能学到箭术。”
  史阿连忙安慰刘协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气通经络,神功自成。皇子莫小看这执弓姿势和马步、弓步,当初我随师父学习剑术,也是先练了三年站桩,第四年才开始练习剑法的。”
  刘协轻轻点头,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原以为再过些时候就可练习射技了,看来还要等上三年。”
  史阿笑道:“也不一定的。听我师父说,李彦和童渊练的是道家功夫,讲求顺其自然,随心所欲。他们不会苛求弟子按部就班的习练武技,可以先难后易,也可先易后难。”
  “什么意思?”刘协有些好奇的问道。
  史阿笑道:“等我们站完一个时辰,可以自行练习射术,想来陈校尉是不会反对的。如果他觉得我们练的有误,还会出言提醒。”
  “真的?”刘协闻言大喜。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更改陈到的训练计划。
  史阿十分自信的点了点头,对刘协说道:“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说李彦和童渊两人所收入门弟子足有百人,但每名弟子出师的时间各自不同,最慢的有十余年,最快的只有数月。”
  刘协信心大增,激动的问道:“练习数月就可出师?那也太快了吧。但与练习十余年才出师的相比,谁更厉害?”
  史阿想了想说道:“不好说。我只知道飞将吕布随李彦习武三年便出师了。”
  刘协激动的问道:“真的吗?”
  史阿笑道:“我骗你做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站足了一个时辰。刘协和史阿稍作休息,没有离开校场,开始对着箭靶练习射术。
  刘协按照史阿所教的执弓姿势,将右手所夹四箭连珠射出,却一箭也未着靶。史阿有些箭术底子,四箭中靶,但射的最准的一箭也只有七环。
  两人叹息一声,抽出四箭,准备再射,却见陈到不知何时回到校场,冷冷对两人说道:“没会走便想跑,胡闹。”
  刘协两人急忙收了弓箭,躬身行礼,低头认错。
  陈到走上前,抢过史阿手中弓箭,突然蹲身摆出弓步,连珠四箭瞬间射出,正中靶心。
  刘协和史阿齐声赞叹,对陈到的箭术佩服不已。
  陈到把弓箭放回兵器架,转身对两人说道:“要想射得靶心,必须身、心、意合一,意到眼到,眼到心到,心到手到,手到箭到。先站弓步,练好射姿,稳住心,稳住身,稳住手。你们差的还远着呢,再练三个月弓步再说吧。”
  刘协和史阿急忙应诺。刘协把弓箭放回兵器架,有些好奇的询问陈到:“校尉随彦师练了几年?”
  陈到叹息一声,摇头苦笑,伸出五根手指。
  “五年?”刘协和史阿齐声问道。
  “五个月。”陈到冷哼一声,转身即走。
  刘协急忙追问:“校尉可出师——”史阿连忙伸手捂住刘协的嘴,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陈到身形一顿,羞恼的说道:“彦师不准我行拜师之礼。”
  陈到说完,快步离开了校场。
  刘协把史阿的手从嘴上拿开,望向史阿,有些担忧的问道:“校尉不会恼了我们,不再教我们了吧。”
  史阿轻轻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希望陈校尉是一位心胸宽广的淳淳君子。”
  刘协犹豫片刻,心有戚戚的说道:“陈校尉能得后将军信任,选为亲军校尉,心胸气量应该足够宽广吧。”
  史阿小心看了看四周,贴于刘协耳边说道:“陈校尉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师父曾警告过我,万万不可得罪后将军。他说后将军气量狭小,睚眦必报。”
  刘协一愣,暗暗回忆与田齐交往的经历,轻轻摇头,对史阿说道:“后将军一身正气,不苟言笑,威势压人,但待人以诚,与世无争,没你师父说的这般不堪吧。”
  史阿贴于刘协耳边提醒道:“知道他为何替高顺请旨赐婚吗?我师父说,定是为了报复周瑜。周瑜说是从海盗手中救下了后将军,哼,骗人的。我师父说,周家就是南方最大的海商,那些拦截后将军的海盗必定与周家有关。”
  刘协轻笑摇头,不以为然的对史阿说道:“是周家先与乔家退婚的。而且高顺大婚,周异大夫还送了贺词呢。”
  史阿轻声一叹,对刘协说道:“我可听说周瑜为了此事郁郁寡欢,辞官归乡,意志消沉,颓废不出。”
  刘协面带迟疑,依然不信。他与田齐相处一月有余,感觉田齐对他如师如父,不肯相信田齐是个气量狭小、睚眦必报的小人。
  史阿只得再次举了一个例子,证明自己师父所言非虚。他将刘协拉到一边,轻声说道:“我师父说,有些事情不必了解过程,只需看结果。凡是与后将军有仇的,你看看他们下场如何?”
  刘协一愣,喃喃自语,掐指细算:“檀石槐,死了。张角,死了。太平道,灭了。张修,死了。和连,死了。”
  史阿听的心惊,连忙捂住刘协的嘴,小声说道:“凡是与后将有仇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周瑜虽然没死,但却生不如死。你我万万小心,千万不可得罪后将军。”
  刘协笑道:“当然不会。我也算得后将军记名弟子呢。”
  史阿迟疑再三,贴于刘协耳边,轻声说道:“可后将军称病隐居,不理朝政,心中岂非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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