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人如玉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田齐就被一阵阵号鼓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只见田鲁和帐内其他军士迅速套好麻衣战袍,跃下了床榻,开始披甲持刃。田齐连忙跟着起身穿衣,但他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而且还不熟悉古代衣着的穿戴方法,所以行动显得十分缓慢和笨拙。
  田鲁第一个穿好衣甲,迅速上前将田齐扶下床榻,帮着他披衣束甲。等田鲁帮田齐披挂整齐,另外几名军士上前帮田鲁和田齐整理好席榻被褥,取过挂在帐墙上的弓箭、配剑和长枪等各自的兵器,一同架起田齐奔出了帐外。
  号鼓声再次响起,整个大营中没有人喧哗,只传来阵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盔甲抖动声。军士们纷纷涌出营帐,五人一列,整齐的跑向营外列阵。
  等第三通号鼓响过,所有什伍已经排成整齐的方阵,站在了营门前的空地上,什长、伍长都站在了最前列。
  马屯长在吕布、田岳两位督伯陪同下,挺身站上一处临时搭起的木台,扫视阵列,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布和田岳躬身行礼,向马屯长禀报,各什伍全部到齐,无人误了晨时操演。
  马屯长大声喊叫田齐的名字。田齐拄着长枪出列,躬身应诺。
  马屯长俯视众军士说道:“昨日障塞尉已签发免征令,准许南河村寨良家子田齐免去此次应征。着其立即出营,不得拖延。”
  “诺。”田齐躬身应命,拄着长枪,慢慢向军营后方的马厩走去。不等他走远,就听身后传来马屯长让军士开始操练的口令。紧接着,军阵中响起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喊杀声。田齐不敢回头观看,担心马屯长误会他有意拖延离营。
  田齐来不及与父兄告别,也来不及与历史名人吕布打声招呼,只能满怀忧虑,面无笑容的来到位于营后的马厩。他向看守、照料马匹的军士出示了免征令,领回了自己的战马。
  负责看守马厩的什长也是南河村寨的乡亲,他身材魁梧,大约三十余岁的年纪,但右手少了两根手指,这才做了辅军。他亲热的拍了拍田齐的肩膀,十分羡慕的对他说道:“你这伤也算是因祸得福。回家去好好养上两月,也不必去寻良医疹治,最好留下些残疾才好。”
  田齐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讨厌他这不中听的话语,但不敢同他交谈,担心露了身份,引人怀疑。田齐含糊的点了点头,在那军士帮助下,笨拙的爬上战马。
  那军士还想再和田齐交谈几句,田齐却将马头一摆,轻呼一声:“走了。”然后挥鞭轻打战马,迅速离开了马厩。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田齐一路望去,到处是排列整齐的营帐,整个扶云堡外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两千余骑士在各自屯长的率领下开始操练起了军阵,一时间尘土飞扬,喊杀声振天。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接触,但田齐对汉军的战力有了一些信心。大汉的边军,装备齐整,训练有素,战意昂扬,堪称劲旅。田齐心中对亲人的担忧再次减轻了几分。
  田齐骑马慢行,渐渐远离了扶云堡,他转身回望,已经再也看不到飘扬的汉军旗帜,也听不到振人心神的喊杀声和号鼓声了。
  田齐突然感觉有些遗憾,也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何时才能与父兄重逢,也不知道自己回家之后应该做些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的大汉天子是哪一位,不知道黄巾之乱还有多长时间会暴发。他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带着家人躲开战乱,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田齐一路想着心事,信马由缰的向着南河村寨前进。
  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田齐不由警觉的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淡青色胡服,头系红巾的少女骑着一匹红褐色的战马,沿路奔驰而来。
  田齐轻抖缰绳,稍稍让开道路。他现在不想招惹麻烦。
  可那少女好像认识他一般,远远一勒马缰,减慢了马速。战马依着惯性冲到田齐面前,少女轻呼一声,猛勒马缰,战马一声嘶鸣,减小步幅,前腿抬起,头向后仰,呈四十五度直立,又再落下,将将停在田齐身前。
  战马带起的尘土扬了田齐一脸。田齐忍不住咳嗽几声,下意识的掉转马头,躲向路旁的草地。
  “呵呵。你刚才发什么呆?也不知道躲开?”那少女娇嗔一句,打马追上田齐。
  田齐看向少女,只见她面白如玉,肤如奶脂,娇俏动人略带一丝英气,柳叶细眉含春带笑,双目明亮有如一汪清水,鼻梁挺直有如刀削斧砍,樱桃小口红润欲滴惹人怜爱。
  田齐上一世见过不少的美女,珍藏着不少女明星的写真,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纯如水,眉目如画的少女。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一些,脸上还有些微微发烫。
  “呆子。你的腿可还疼吗?障塞尉果真免了你的应征?”少女一脸娇笑,有些欣喜的问道。
  田齐猛然一惊,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田齐暗自想到:“她大概就是吕布的妹妹了。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少女见田齐目光躲闪,眉头轻皱,避而不答,以为他在生气,误会她几天不朝面,冷漠无情,对他的伤漠不关心。
  少女有些心虚的打马靠近田齐,轻声解释道:“你不要生气,我本来是要亲自送你回家的。但是。”
  田齐虽然对少女的美貌有些心动,但想到她的身份,立刻没了追求的胆量。上一世当了十余年小公务员,一步一步从基层办事员爬到副县级待遇,田齐的性格十分谨慎,从来不作非分之想。他知道少女应该是想向他解释误会,重归于好,但他却希望这误会更深一些,最好两人从此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田齐转过马头,故作气愤难平的样子,瞪了少女一眼,开口怒斥,打断了她的解释:“你还来找我作甚?还嫌害我不够吗?非要送了我的性命,方可罢休不成?”
  田齐说完,不再理会惊愣在那里的少女,扬鞭猛抽战马,希望快速逃离这里。他担心和少女多接触些时候,自己再难狠下心与她分离。可惜他本来就马术不佳,加之没有双马镫,右腿还带着伤,骑马慢走还算稳当,纵马飞奔立刻就露了相。他这一鞭用力猛抽,战马一声嘶鸣,吃痛前冲,田齐脚下无处借力,身体重心被战马带得一偏,眼看就要跌落马下。
  “阿齐,小心。”少女左手猛带马缰,掉转马头,右手狠狠一抽战马,瞬间追上田齐。少女右手扔掉马鞭,一把抓住田齐左肩,一声轻喝,将田齐拎到她的身前,稳稳放到了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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