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0吃过太多的亏
这还是辛伟明首次在沈炼辰面前流露出传他衣钵的意思。
沈炼辰顿时惊呆了，共党身份的民国领袖二代目？
他忙扯过话题，和辛伟明提出一个要求：“领袖，我在沪上见十九路军穿戴褴褛，装备落后。但我观其军上下尽是铮铮铁骨。”
“嗯？”
沈炼辰和他也没顾忌，索性说开：“领袖，如今没有外人，卑职就斗胆说个明快话，其他时候无所谓，这个节骨眼上你得大力支持他们。这不仅仅为国，还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再说了，他们是对敌一线，他们扛的长久，咱们的人也才更容易些啊。”
这话没法接，辛伟明只能听着。
沈炼辰以为他不答应，就烦躁了，道：“领袖，你也出来混过，又要人卖命又不给好处，江湖上这号人是混不开的。”
这特么…。辛伟明脸皮都在抽了。
“领袖，如今汪兆铭自己把自己的肥皂泡戳破。举国上下唯你马首是瞻，这会儿你再做件各方无话可说的话，那对国家对你个人，都是有利的。我是你，我就不顾一切先管着他们。当然后续部队也得立即跟上，造成一股和日本玩命的架势！这一场，就当练兵都得硬干！”
“我心中有数。”辛伟明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想想，他换了口气，又来一遍道：“我心中有数了。”
多个“了”字，感觉完全不同是不是？沈炼辰不哔哔了，开始说其他方面的想法。
“卑职统领军统至今，更多是在布局，以及内斗。其实惭愧。这次九一八时东北站全军覆没，有卑职用人失当的缘故。所以卑职准备潜心下来和梅机关斗一斗。”
“这就是你要北上的原因？”
“不然呢，投靠周献汉？行啊，你舍得我就去。”沈炼辰反问，辛伟明大笑，也就这厮能和自己这么胡说八道。
侍从们听着屋内传来的爽朗笑声，都在想，这是近些日子来领袖第一次这么开怀大笑了。
结果没会儿，里面的笑声又变成了骂声：“你怎么回事，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领袖，如果你再维护徐恩曾这等混账，卑职寒心。”
“你堂堂党国少将，居然要拿中统前掌舵人的脑袋祭旗！”
“关着到现在没个说法，你判不判吧？”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走吧。”
“总之，我话丢在这里，这次他还能活着，我就跟他姓。难道没天理了吗？建个楼都塌了，你看他家里的金山银海，这等无能无量的贪官污吏跳脱小人还没天有牢饭吃，据说顿顿还有肉！”
辛伟明努力挥手，你走。
沈炼辰撒泼结束继续喝茶，不走。
因为他最终的目的还没达到。
等辛伟明被他撩拨的情绪平缓了些后，这厮就开了口。
沈炼辰说：“卑职已经秘令余乐行将军统一期生秘密调往沪上，和青帮子弟逐渐别动队，目的不是杀人而是为大军摸排敌人动向。我百分百相信他们的能力以及判断，但事态特殊，所以我恳请领袖开辟专线，好让他们第一时间能将情况向总指挥部汇报。”
沈炼辰这个要求不是开玩笑。
一二八之战，中国因为浏河失陷而败退。
他和顾有才等说了常态的日军进攻线路不要紧，提前将浏河一事说出那就成妖精了。
但有别动队情报做借口，沈炼辰就能在关键时刻来到之前让我军做好相应准备。
哪怕最终是个输，也得让日军更伤筋动骨些。
不过他这句话根本不成指挥体系和体统，所以辛伟明都无语了。
这专线怎么开辟法？把总指挥部的号码贴大街上吗？任何一个军统子弟都能向他汇报？
时间不差这样一点。
辛伟明索性道：“全权由你负责，战事结束之前你就在我身边。做好沪上的日军情报工作，及时和我汇报。”
墨迹了半天的沈炼辰大喜，忙道：“是。”
昨日的坦诚心迹，今天的各种花招，最终他终于能以军统少将的身份，正式进入一二八之战国民政府的总指挥中心了，对此沈炼辰心满意足。
因为唯有在这里，他才能发挥超越在前线的作用。
等他走后，辛伟明思来想去，恍然大悟。
这混账拿徐恩曾撩拨自己种种，嚷嚷北上种种，其实是为了加入总指挥部。
但他没有任何的反感。
因为沈炼辰又不是个混资历的人。
他也不需要在总指挥部里走一趟镀什么金。
这小儿定是有什么还不肯定的事，现在不好说，所以索性想方设法混在其中，等关键时刻再行一出。
吃太多亏的辛伟明总算了解了沈炼辰。
不过沈炼辰提及的徐恩曾一事，他也不由想起。
案发后徐恩曾被关押，经各方调查，徐恩曾为官些年的庞大家产浮出水面。
这是这厮三辈子赚不到的。
加上警官学校的大楼都建塌了，这厮引起的民愤极大。
说难听点，也有动摇派见辛伟明回归后拿这厮做桥表达忠心的意思。
cc不管，汪兆铭熄火，中间派摇旗呐喊说可杀。
徐恩曾作为南京方面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落在如此境地真正可悲至极。
翻身他是翻不来了。
以后谁敢用他？用三姓家奴可不是气度，要是再被他咬伤一口还不被人笑死？
徐恩曾现在就想着能活下去就好。
他到底是高官。
下面的小人物不晓得上面的斗争真相，也不敢为难他。
所以他平时还能看到些报纸。
这半个月，南京方面的报纸上大肆讲述的沪上事件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只要日方打上海，各方面就暂时顾不上自己了。
在这时自己只要老实低调，再让家眷择机活动，捞个免死总是能的。
不得不说困境使人踏实。
按着他的设想或有这个可能。
但沈炼辰从这厮动自己的岳父起，就下了杀心，所以沈炼辰今天在辛伟明面前的陈词也不仅仅是为撩拨辛伟明的情绪。
他给辛伟明做出了个仿佛有点孩子气的选择，你要我还是要他吧。
这让辛伟明明白，这次不给沈炼辰个真正的交代，一定会真正寒了沈炼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