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沈处长的气度

  陈永涛这才敢砰砰砰的砸牌,几番下来,咋呼的最凶的张汉卿面前一根牙签都没了,这厮牌品极差,立刻黑着脸将牌一推:“不玩了,你们都是一伙的,妈的巴子的,老子傻了,和你还有你部下这对公母玩牌,你出啥人家都得给你凑啊,最后还不是我倒霉?”
  沈炼辰抓住一把牙签哈哈大笑:“给吧。”
  “给什么给?给你多少你也是送出去。”张汉卿既不认输也就不认账了,他随即道:“炼辰,家事是家事,国事是国事,你不要总混为一谈。你说我和你嫂子给的,你全拿出去,就换秃子说你声好,你有病是吧?”
  陈永涛在边上不敢插嘴,但想,秃子是谁,想出来后,一头汗,眼看也要溢脂性脱发了。
  沈炼辰摆摆手:“我哪里是为他,不是夫人对我好,我都不搭理他。”
  张汉卿就乐了:“这么说,是为我?”
  “不错。”沈炼辰正色起来:“汉卿兄,东北军之强冠绝天下,但和外敌比起来,还是弱的,这不是你和老帅无能,而是国势缘由才造就的,毕竟我们的基础太差。”
  “是啊。”
  “以东北一隅之地对抗列强显然不现实,这就是之前老弟我孤身北上的理由。合则双赢,分则渔翁得利。”
  “你到底要说什么?”
  “东北军的长处在厮杀,但你信不信,日方对东北的了解,不比你差!所以做兄弟的,我要加强在东北的军情建设,来帮助你。于公方面,我作为军情领袖,为守土出力也责无旁贷。而因为你我还有克文大兄的关系,我来和你说我来亲自做,你反而没有芥蒂,你反而会信我是不是?”
  “我不是都同意了吗,我发现你整个事儿妈似的,就这些事哔哔哔多少次,我老子都没这样耳提面命过我。我和你说,你该做啥做啥,我做啥我也有数,你甭教我成不?”
  “说到底那是你的家业,也是国家的。军情是我的家业,也是国家的。我帮你也就是帮自己,好吧,废话不说了,在这里我给你推荐个人。陈中校。”沈炼辰忽然道。
  陈永涛一愣,忙立正。
  沈炼辰问他:“北地苦寒,水土迥异于南方,还有强敌在侧虎视眈眈。我一直摸不准调哪个信得过的好手去为我分忧,为汉卿兄护卫。而你为人重情义,工作也有能力,如此,我让你去正式开拓东北军情的业务,业务方向只对日,不对苏,更不对张,你能不能做到,和做好?”
  没有愿意不愿意去这一说,只有有没有信心去做好这一承诺。
  陈永涛做梦想不到这种差事会落他头上。
  那可是东三省的军情总负责啊。
  “还有,无论何事,你只能和你这位牌友直接联系,你是我的人,我的弟兄就他,其他的我是不认的。”沈炼辰又说。
  陈永涛总算反应过来了,忙敬礼道:“卑职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竭力完成沈处长的要求,不负长官的栽培。”
  然后他又对张汉卿道:“以后还请张副司令多多关照。”
  “原来是玩这套。这麻将打的巧啊。你什么时候想用他的?”张汉卿笑问,沈炼辰呵呵起来:“之前就两个人选,一个是他,一个是毛任峰。但毛任峰现在不是在忙些事情吗?”
  毛任峰是沈炼辰对付徐恩曾的一招留底,话说沈炼辰从来只想用毛却不信他。
  反而是默默无闻的陈永涛,在党务针对苏家沈炼辰前途难料之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心性。
  张汉卿又说:“东三省的军情可谓不轻啊,一个中校怕是压不住人。”
  “明日就是上校,至于以后,等我先顶上将军军衔再说吧。哈哈哈。”沈炼辰说着起身拍拍陈永涛的肩:“永涛兄,此去艰难,务必保证国事为先,要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那可别怪老弟我执法如山。”
  这是敲打,也是应有之义。
  但谁也想不到,沈炼辰下一句是:“其实就人脉还有掌控局面方面,老辈人物还是有他的长处的。明日你就去找一下我之前的老长官周畅,说动他去做你的顾问吧。报上来我就批,他这个人长处短处都明显,不过他的长处短处用在东北,反而都是长处了,这句话你以后会懂。”
  周畅是保定系的,门户之见深重。
  他为保定系吃沈炼辰一个大瘪后,保定系上下却对他没什么说法,因为石金涛确实是个坑货。
  等沈炼辰和蓝衣社结盟,保定系对沈炼辰直接就没了敌意。
  这下,周畅除了混吃等死之外,谁特么愿意为了一屁股屎的糟老头子得罪如日中天的沈炼辰啊。
  可沈炼辰,还就要用他了。
  张汉卿是晓得这些往事的,因为袁克文说嘛,他闻言不由大赞:“吾弟这心胸了得。”
  沈炼辰一笑:“那也是因为,战事一起,有周畅的面皮,总好使些,谁叫之前他们亏他呢,我这也是确实需要用人才这样的。”
  “你得了吧,你啊,估计是念着周畅不管怎么说,没和石金涛一样。”
  “还是汉卿兄懂我。”沈炼辰乐了,张汉卿说到了他的心窝中。
  当然了,他自己说的理由也是真实的。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保定系虽然被黄埔取代,但主力是主力,在地方上保定系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而军情,从来不是在正面战场上厮杀。
  现在用周畅,对他本有些内疚的保定系的大佬们得知后,总要给点面皮军情,沈炼辰管他们出发点是什么呢,只要军情能好了,他也就足够。
  这番正经事说完,沈炼辰又同意了陈永涛抽调人手去东北的要求等,大家就又坐了下来。
  牌是没法打了。
  因为有的人牌品太坏。
  张汉卿就玩起了,大家陪陪我,我看我老婆什么时候来抓我的游戏。
  他正乐呵着,袁克文没睡着披衣起身走到这边的院落,说:“进门前我就听夜枭喋喋,原来你在这里做恶人,打搅人家新婚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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