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龙精虎猛的公心

  袁克文本不在意权势,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被权势羞辱。
  沈炼辰的做法,维护了他的尊严。
  他觉得和这个后生结交,很值,很痛快。
  新人拜堂后,就没按着老规矩,而是进屋揭了盖头后便和这些人物同席。
  两人先敬家人,再从袁克文常凯申敬起。
  这次,袁克文的排名还在常凯申之前,常凯申也没想法,反而觉得沈炼辰这个人很好。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也就散了。
  因为以他们的层次不可能如民间闹洞房那样折腾。
  唯一有点想折腾的张汉卿因为于凤至在,也没敢跳。
  反而是外边的弟兄们喝的一塌糊涂,东北的和南京的倒了几十个,上海滩来的流氓将他们最嫉妒的阿青直接喝挺。
  人多口杂,外边这才渐渐晓得,原来今天是风头正劲的沈炼辰新婚。
  现在的南京,后世的北京,首都老百姓提起近在咫尺其实远在天涯的人物,都仿佛自家人似的。
  就听满大街的南京人在说去吃饭的有谁谁谁,尤其谁送了什么什么。
  其实早有铺垫,可到此刻,沈炼辰在世间的名声仿佛才惊雷炸起一样,再无人将他看成宠臣,看着军情新贵,而是将他定义为民国权力最顶端的俱乐部成员之一了。
  因为他才这个岁数,就这般人脉和这等位置,还立过好大功绩。
  如此的他,未来会怎么样呢?
  简直不能想象。
  可他们口中的人物,入夜后却忙着在翻红包先。
  苏无垢小脸红红的靠在他边上,当新娘看到张汉卿夫人送的礼包里掉出的一张支票金额时,也惊呆了。
  这年头顶级教授一年几百大洋是有的。
  货币的购买力也很健康。
  张汉卿一家送的却也太吓人了,因为金额居然是六十六万之巨。
  “此款,我要用于军情在东北的建设,希望你理解。”沈炼辰沉声道。
  有些钱拿了哪怕不烫手,他也要用的敞亮,因为如此才能不愧于心,不枉此生。
  苏无垢这个刚被用,就肯乖乖的姿势都由他做主的新娘,当然不会反对。
  孔祥熙夫妻的手笔也不小,沈炼辰自然直接就将其用于军情总部,总之这次收的礼钱他一分不留,尽数用于自己所属部门的建设。
  当天色亮起。
  沈炼辰就去了鸡鹅巷,戴雨民看到他很惊讶。
  军中弟兄说话肆无忌惮,戴雨民取笑他或者不行,沈炼辰就将手指放在裤兜内敲桌子,得得得着说哪里哪里,卑职只是疼爱新妇,我们年轻人的龙精虎猛不是处座您能想象的,近来偶见嫂子在街头唇角眉梢都带着火气,要不要卑职去尽孝一番啊。
  话说潜逃的共党分子陈大有的老婆洗澡时卑职都曾直接闯关破门,没有丢过我军情的脸面。
  由此可见卑职遇事绝对不怂,绿谁谁就冒光,尽孝一定满足。
  戴雨民自然破口大骂。
  两个人斗完嘴才谈起正事。
  沈炼辰将合计一百一十二万的礼金放在他面前,还附上各地用处的分配,戴雨民见状既震惊也佩服,道:“沈老弟,你这是何必?”
  “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国家才有希望。要是文武都不贪钱都不怕死,那国家就会飞速的崛起。这是卑职夫妻对军情,对国家的心意,处座请万万不要推却!也请万万不要宣传,要知道,区区军情副处新婚就能收取这等礼金,百姓知道后反而会对我等有所误会。”
  你说就说吧,他刚刚正经着,后面就歪了,这厮道:“另外龙精虎猛的卑职还在新婚假期,此刻无事卑职就先向您老告辞了,您老哪天有空,来家里吃饭,我让陈妈给你炖条母狗鞭,话说徐恩曾家的阿花自他男人跑路后……”
  沈炼辰先正经后嘴炮的鬼扯着,话没说完转身就走。
  戴雨民哭笑不得后,盯着面前的东西看半天,猛起身备车直奔总统府。
  他将这些放在常凯申的面前后,转述了沈炼辰的话。
  在一字不改的转述后,戴雨民带着点激动的道:“领袖,您接下来还用不用徐恩曾,卑职无法左右。但徐恩曾要是再敢对我沈老弟有什么企图,卑职一定杀他全家。”
  “胡说八道。”常凯申喝道。
  等戴雨民走后,常凯申想想打了个电话给贺耀祖:“我和你说件事。”
  他将沈炼辰的行为说完后,贺耀祖惊叹:“此子,这不是聪明,也不是邀功,这是真的为国啊。”
  “是的,你我都见多了人心,真假自然可辩。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叹啊。我颇信任重用的徐恩曾那等不堪,这后起的沈炼辰却赤胆忠诚。”
  “能力还强。”贺耀祖这句评论也出自真心。
  “徐恩曾方面你多看着点,我很不放心。”常凯申打电话就这个意思。
  但他的意思并不是表面的意思。
  他先说沈炼辰,再说徐恩曾,这是要贺耀祖替他正式给沈炼辰一个交代了。
  简而言之,弄他!
  贺耀祖明白的很,道:“领袖放心,我一定注意着他的举动。”
  放下电话,贺耀祖就摇头,徐恩曾要是老实也就算了,只要近期他出点纰漏的话,那就真该是活到头了。
  这一刻,徐恩曾已抵苏州,并和顾长成见了面。
  但见面后,徐恩曾心中很不痛快。
  因为人家顾长成在共产党那边是叛徒,但在这边算是反正的啊。
  既是反正,还掌握共党大量的资源,人家自然有叼的资格。
  尤其顾长成这厮性格本就傲上慢下,仗着有点本事,就恨不得把老子天下第一写脸上。
  由于新投党国,顾长成生怕被人小觑,所以这张扬就比往日还多了几分。
  可怜寻找救赎的徐恩曾,才在南京憋着一肚皮狗气,抵达苏州便又撞上堵让他心塞的墙。
  “徐科长啊。我当然晓得,久仰久仰。”顾长成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和他握手:“有何指示?”
  这话多缺德。
  徐恩曾的指示只有“抓共党”,但他总不能要顾长成交代吧,那么如何抓,抓谁,也就顾长成晓得。
  既如此,徐恩曾说话不就和放屁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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