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对顾长成放一放

  陈大有火大的道:“你是不懂还是怎么?何成濬找这边的关系,然后派陶墩礼去买通东北军,那时候你在东北张汉卿处呢,出了这等事怎么得了?所以我才急着让你跑啊!”
  沈炼辰这才反应过来,陈大有当时不顾一切的背后对自己的关心。
  在自己北上后,对面的陈大有一得知苏无垢家的事情就先找日本人报信自己。
  随后就再直接电报,而就在陈大有的电报来后的下午,张汉卿就收到了何成濬欲买通东北军自主入关的消息。
  等这些事解决了,等自己平安回来后,陈大有却似乎也不是很着急的找他。
  原来原因在这里。
  但沈炼辰是个嘴硬派,心里明白了他的好,嘴巴上只嚷嚷说:“你少鬼扯吧,你会这么好心?”
  陈大有立马给这不认账的畜生气的浑身发抖。
  天地良心,他也没想到,自己找的关系最后找到的带话人那么的不靠谱。
  那个张东珍简直了,居然就此对沈炼辰上了心。
  甚至说,沈炼辰此次的遇刺说不定都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花头。
  事情演化成这种地步,这让陈大有既委屈又无奈,再听沈炼辰这么说,他都恨不得撞墙。
  沈炼辰心中直乐,口中继续道:“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做的。再不说我走了啊。”
  遇到这厮陈大有三生不幸,只能说事,他讲:“我有渠道,中共的顾长成和党务方面在有所接触。这恐怕对你们不利。你能不能动用点资源盯着他?”
  在这方面,陈大有对沈炼辰已经越来越没有保留了。
  沈炼辰闻言一愣,陈大有怎么会忽然这么冒昧的要我盯顾长成去?他就先问:“军情对顾长成没有了解,你对他的了解如何?”
  “自大,又谨慎,好色且贪财,恐怕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这么说抓住他就能抓出一大堆的中共分子是不是?听说这个人是中共特科的,负责一些领导的保卫工作。”
  沈炼辰说完低头去喝茶。
  其实他在用余光观察陈大有的反应。
  陈大有倒很自然,说:“你还说你对顾长成没有了解?”
  这厮话锋随即一转:“我提醒你不过是因为此人和党务纠葛上了,要是党务拿下他的话,岂不是军情丢人?”
  “这么说徐恩曾应该在忙这件事。徐恩曾这个人好大喜功,总要爆个雷证明自己不怂。”
  “那你的想法呢?”
  “我?”沈炼辰点上根烟琢磨了下,呵呵起来,道:“我是个懒得墨迹的人,这样吧,权当你当时急于通风报信是为了救我,我领情了行吧。那你我如此分工,从现在起你来努力查顾长成目前以什么名字在外边行走,另外给我查查他的踪迹。到时候告诉我,我就安排人去将他做掉得了。如此,既立功也堵了党务的花头。”
  听沈炼辰这么说陈大有的心中却一突。
  他是反感顾长成到了极点,并认为这个人迟早坏事。
  可他又无法具体做什么。
  随着顾长成最近越来越膨胀,中共内部对其行为的抗议也越来越多。
  偏偏领导依旧用那厮如故。
  陈大有没辙了,就想用沈炼辰做刀,只等军情一动,他将情报卖给领导听,领导出于安全考虑就肯定会让顾长成先远走苏区。
  这样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然而沈炼辰居然说直接做特。
  陈大有不是沈炼辰,他并不知道顾长成真的会叛变,还会引发巨大的危机。
  可以说,顾长成一人,差点覆灭一党。
  所以陈大有听到沈炼辰这句杀,反感顾长成但对顾长成并无杀心的陈大有不禁就犹豫了。
  沈炼辰心思敏锐至极,从他的踌躇中很快想明白了他的顾虑。
  但沈炼辰什么也不好说,他是铁杆的军情,剿共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哪怕他和陈大有有些心照不宣,可他既不能说破那就无法说透。
  再说了,如今的他确实也没法证明顾长成叛变的危害性。
  不过沈炼辰转念一想,历史上的我党领导其实在顾长成叛变前是有所察觉的,于是才派了其他人替换他,这个举动才引起了顾长成的不满。
  也就是说时间还来得及,再说不是还有钱永明吗?
  他和徐恩曾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也没有碰钱永明这条线哪怕一下,为的就是让钱永明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这种无声无息护佑无人能知,但沈炼辰为自己骄傲。
  想到此,他决定了,还是拖一拖,然后他就和陈大有强调:“我们军情的人目前有其他任务,也不便再度和徐恩曾直接怼上。这一点,希望老哥你能理解。”
  其实他这么说是给个台阶对方下。
  陈大有果然如释重负,叹道:“行吧。”
  其实他都有点后悔来和沈炼辰说这个事情了。
  但就在沈炼辰以为没事时,陈大有又丢出个雷给他。
  陈大有正色的告诉沈炼辰,他的情报渠道有消息证明,关东军方面越来越激进,自溥仪移居静园后,日方一直在为溥仪被“逼宫”而不平,有消息说日方欲用溥仪为招牌建立满洲国。
  “但时机不确定。”陈大有忧心忡忡着。
  东北是满清故地,北方的遗老遗少众多,虽然民国至今前朝已远,但日本人拿这个幌子出来好歹能蒙蔽部分人。
  且事情从来不是独立的。
  要建立满洲国肯定要打。
  但主动权在对手,偏偏中原大战虽停,国内其实还是四分五裂的局面。
  沈炼辰闻言也叹,并无意说破天机:“这时候迟早的事情啊,快则一年慢则三年,日本人肯定要动手的。”
  “真的?你如何判断的?”
  “张汉卿得了关内这么大的好处。到手的东西他如何会放?东北一空虚就是日人作乱的良机,所以我说快了。”
  沈炼辰的分析其实是倒推得来的,但在陈大有面前却是预判似的推论。
  陈大有有心不信,但忧心忡忡。
  弟兄两个一时之间,都因看似光鲜其实颓废的完全不由己的国家民族的命运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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