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站长的算计

  他这一夜想了很多。
  人一想多,就瞻前顾后怕的多。
  情报处要是悄悄放了他,他虽然恨,但总算安稳。
  但情报处不仅仅没放他,现在还派来了沈炼辰,苏友荣就知道情报处这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
  他们会不会无声无息的把自己做特?
  苏友荣可没信心,陈大有会为了他冒得罪军情处的风险出头。
  搞不好,陈大有这会都已经被重金收买了。
  他不禁紧张的喊道:“我是党务调查科的副科长,你们这是非法禁锢,是对兄弟单位的同志下黑手。”
  沈炼辰冷笑起来:“你特么现在知道是兄弟单位了?要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故意阻拦我,我们的一个兄弟怎么会落单惨死!”
  苏友荣顿时大吃一惊,还有这事?
  “说,你和日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他们打掩护。”
  苏友荣纷乱惶恐之际想坚决不能认这个罪名,于是叫道:“我到现场时你人还在成衣铺呢,根本就没去追什么日谍。”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自爆的日谍是从成衣铺出来的,我难道不去调查?查探后我正要去支援弟兄,却给你个王八蛋故意拦住。陈大有科长可是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
  苏友荣听他提到陈大有后心先放下一半。
  看来情报处没想把自己闷掉。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打算呢?
  要是时光能倒流,打死他昨天都不会停下来找事。
  事到如今,苏友荣只能坚持说:“我没见过你,所以怀疑你,这无可厚非。”
  沈炼辰顿时勃然大怒:“难道我军情处的特工都需要你认得?”
  “我…”苏友荣一时词穷。
  啪!沈炼辰再一耳光甩去:“说,你刻意阻拦我的目的是什么!”
  接着他继续拳打脚踢,搞的苏友荣嗷嗷的喊。
  最后苏友荣实在扛不住了,只能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是我不对。”
  周畅他们在门外听的发笑之际,这厮承认自己当时感觉沈炼辰是新人,以为好欺负,就想问清楚案件,要是好接手他就抢过去。
  门外的军情处上下都不禁为他的吃相感到齿冷。
  因为这做派简直是下三滥里的下三滥。
  然后苏友荣声泪俱下的辩解说:“但是兄弟我绝无可能和日谍勾结啊,啊,不能再打了…”
  四十多岁的人都给抽的和沈炼辰称兄道弟起来。
  沈炼辰却火的很,一脚踢去,骂道:“谁特么是你兄弟。”
  “想欺负老子还要抢军情处碗里的肉,那我军情处抓你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
  “因为私心害死我们弟兄,你该不该死?”
  “我该死,我该死。”
  太多身居高位的人一旦变成阶下囚后,便被褪去光环原形毕露。
  苏友荣也不傻,他承认为争功内讧栽了,传出去只能说运气不好,丢人现眼。
  要是被构陷成勾结日谍,那却是死罪。
  但这就好办了。
  周畅推开门喊了声:“苏友荣。”
  苏友荣一见他来忙高喊“周站长”,扑上来抱住他大腿哭嚎说:“兄弟我当时鬼迷心窍,您大人大量…”
  跟着周畅的上海站老人们,看到没事就给军情处下绊子的苏友荣现在这模样,都从心底生出股强烈的快意。
  周畅等手下上来拉开这厮后,直白的说道:“苏友荣,如果无故扣押党务调查科的副科,这个罪名我是担当不起的。既担当不起,还不如让你彻底消失。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周畅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苏友荣不敢赌他做得出做不出。
  被关押一夜又给打的半死的他此刻只求脱身。
  于是连连道:“我认罪,我做口供。”
  “好。”周畅神态一松:“做好口供我自会放你。”
  但是。
  周畅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他一字一句的对苏友荣道:“要是你出去后还不收敛,那就别怪我将你的口供送去南京。”
  事到如今苏友荣光棍的很:“卑职愿投靠站长。以后情报处的事卑职一定尽心尽力配合。”
  这句话当不来真。
  因为两家闷着头内斗可以,把事情放上桌面那就是找死。
  南京方面一旦得知情报处拿捏着苏友荣,逼他在党务调查科做内奸的话。
  事败之际,情报处先要倒场大霉。
  但周畅自有他的打算,他道:“你既有此心,就是好的,先做口供吧。”
  苏友荣既然认栽,便实诚的很。
  余乐行和他一问一答间下笔飞快,很快就把这厮的龌蹉落在纸上。
  等对方签字画押后,余乐行上楼将口供交给周畅。
  周畅问他:“沈炼辰有没有转告你,中午前必须将抓捕计划报来?”
  “卑职已经有了腹稿。”
  “好,那你去忙吧。”说完周畅又特地叮嘱余乐行一句:“记着把刘沛专门交给沈炼辰负责。这个年轻人很有干劲,我希望看到他再传捷报。”
  他似乎很看重沈炼辰,余乐行却露出为难的表情,请求道:“站长,他初来乍到能力有限,卑职担心他会耽误了党国大事。”
  “执行命令。”周畅的口气忽然又生硬下来。
  军情系统的长官下达正式命令后,是容不得属下讨价还价的。
  余乐行只得认命走人。
  下楼后余乐行就和沈炼辰唉声叹气起来:“他要你抓捕刘沛的事也就这么一说,你到时候低头认栽,把赏你的别动队副队长职交回去得了。”
  “什么意思?”沈炼辰不解的问。
  余乐行想想,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告诉他:“我是军情出身,站长却是保定系的,站长给我们这个任务就是等我们犯错呢,你懂了吧?”
  果然是派系问题,沈炼辰当然懂。
  在周畅将得罪人的事都交给余乐行后,沈炼辰就有感觉。
  此刻得到证实,沈炼辰不由冷笑起来:“都是为党国效力,我们破案他反而不舒服是什么道理,我看这个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余乐行怕他祸从口出,又气又急:“长官也是你能够轻易置评的吗?”
  其实心里是颇为赞同沈炼辰的看法的。
  但太深的话他还不好和沈炼辰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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