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佛法无边的笑容
赵大河道：“北工部发了开矿批文，把所有过去有记载的宝矿都开了，出的矿石全都运到这里来。这些天光是选矿就累得要死人了，我看匠人们比戚家军新兵训练还辛苦。”
戚继光大喜，这么一来，矿铁存量便会大大增加。只是这样一来，朝廷的负担就更重了。想必朝廷也已经孤注一掷，把所有的箱子底都翻空了押宝在戚家军身上。跟织田军这一仗，万万输不起。
尚明月立刻道：“拿一万两银子，雇些人帮手，再赶制一些工服和面罩，伙食也要改善。”
赵大河抱拳赞道：“先替大家伙儿谢过夫人了。”
尚明月见赵大河故意不叫“公主”而称自己为“夫人”，心里十分欢喜。这一万两银子花的值。
戚继光跟着赵大河进入兵仗局重兵把守的工棚，这工棚十分简陋，只是一个占地广阔的内院，却在棚屋外挂起了“神机阁”的牌子。
巨甲兵便端坐在神机阁的棚屋天井中央，被高大的阁楼挡住，院落外面看不到。残骸陈列于四周，神机老人、月想大师、徐光启、赵士祯以及北工部的许多核心工匠都参与了对巨甲兵残骸的拆解分析，最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巨甲兵确实只有女子才能驾驭。”神机老人道，“而且必须是上天选定的人，天生的仙灵之体。莫说百里挑一，一万个人里也不见得能有一个。”
戚继光惊讶道：“为什么啊？”
“原因就在于其力量源泉。”神机老人道，“海龙王汪直对于巨甲兵最初的研究，实际上也是基于神秀的思想。但是他们只有关于魂灵的半本，就是鉴真大师东渡之时带去的《明王五轮经》。”
“说来也是天意，神秀这部分天马行空的思想在我中土大唐未曾有什么传承，但是在东瀛却被百家汲取，变成了与东瀛天台宗、密宗乃至神道教、阴阳术相结合的许多版本，其中不乏扭曲的阴阳术。说到鬼神甲胄，各流派的想法原本都是一样，那就是神秀的本意，吸纳天地之力，宇宙洪荒之气，道家叫超凡入圣，佛家叫立地成佛。”
“巨甲兵便是在此想法上诞生的产物，因为剑走偏锋，对人的心智压榨过于严重。于是通过汲取地气的方法来弥补人的不足。但是钢铁做成死物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能做到的只有活生生的人。而地气属阴，男子难以承受，很快就会阳元耗尽而死，因此女子生存的机会要大得多。”
“但是问题依旧存在，也不是哪个女人都可以。要找到体质适合的女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按照老夫的理解，这样的女子大都钟灵毓秀，生得十分美丽，此外既是肩负天命，便定然会有不凡的经历。”
神机老人郑重道：“尽管如此，也不能保证驾驭了巨甲兵之后，不会损伤寿命。但是视其机会，总还是比男子要大百倍。”
尚明月神色黯然，想起了为海龙王汪直的野心而死的许多认识的人。
戚继光痛恶道：“巨甲兵这样的东西，原本不该出现在世上。我本想以后就将这东西封存起来，但是倭寇居然弄出了一大堆魔操机兵出来！不行就想别的办法吧，我们戚家军再怎么死人，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神机老人道：“戚将军也先不要绝望。现在的情况，就和当年发现了鬼神甲胄一样，虽然我们做不出鬼神甲胄，但是可以打造玄天战铠。倭人的魔操机兵其实也是一样，这条路走不通，
所以便用蒸汽机的力量，来代替原本巨甲兵的思路。”
说着一指身后的群人，欣慰道：“我大明学士辈出，能者更胜前辈古人。若不是因为这场战事，不知道多少学问一直被埋没。但是现在，可以集玄学五金锻冶之术于大成！”
月想大师狞笑：“他们只有半本，我们有全本——！”
众人狂汗，大师您的笑容好恐怖。
王思盈道：“大师，您笑得好……”
月想大师问：“好什么？”
王思盈道：“好威严！佛光绽放！”
月想大师十分满意：“不错！近来研究了天台宗的明王大铠之后，发现我佛法果然博大精深！即使是不懂武功的人，只要佛法精湛，也一样能驱使沉重的甲胄！这些日子，我已经将明王甲胄的构造升级为金刚甲和天王铠两种构造，金刚甲将心力转化为武力，而天王铠将心力转化为法力。”
戚继光喜道：“那么若有合适的甲士，便可以像徐海和里高野明王那样，以念御剑？”
月想大师一副十分孤高的表情：“心之所至，人剑合一！”
戚继光激动道：“听起来好厉害！快让弟子见识一下！”
月想大师面无表情：“现在还没有。”
戚继光：“……”
徐光启道：“等我合成所需的铁材，就可以有！”
四周工匠都一脸兴奋，徐光启道：“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研究五金玄铁，培训矿徒至各地矿山开采宝矿。大明立国以来，矿山管制一直很严。勘测到奇怪的不认识的矿藏，便会有记录。北工部翻阅文牍之后，又发现了十几处关于宝矿的记载。”
戚继光明白了，所以朝廷现在全面开采，全都运到这里。
徐光启道：“有两种矿十分珍贵，一种便是錳金，将其用在刀刃，铸造錳金战刃，所需量十分巨大。此外机甲的轴承也需要，特别是巨甲兵，若是关节使用了錳金，便可以极为坚固耐磨，不至于从山头跌落便随便折断。”
“另外一种便是将邪铁。”徐光启同时拿起了两块铁，给戚继光看。
“这是什么铁？”戚继光从来都没听说过，只见这是黑白两色的两块铁锭，做成了勾玉之形，看上去像是阴阳双鱼一般的一对，对拼在一起。
徐光启将两块铁分开，松开一手，白铁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在了黑铁之上。戚继光咦了一声，原来是有磁性的。这磁性看起来很强啊。
徐光启道：“其实将邪铁是干将铁和莫邪铁两种铁，但却是一炉所出。同一炉鼓风之时，清气上升为干将铁，浊气下降为莫邪铁。此两种铁并不是很坚硬，但是十分柔韧，而且相互吸引。”
戚继光十分惊讶：“这就是当年干将莫邪双剑所用的材质么？”
“是的。”徐光启道，“北工部在当年诸葛武侯用过的孔明车里找到了这对宝剑，但是年代久远，剑已无锋，因此诸葛武侯干脆将其做成双鱼，至于车中，变成了木牛流马。”
戚继光几人都惊呼了起来：“木牛流马是靠着干将莫邪动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