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冈萨雷斯的日记
第208章 冈萨雷斯的日记
这几天以来，他已经了解到了佐渡机甲的精良工艺，和东瀛甲士的强横武技。这种武技已经在机甲的基础上形成了全新的流派，全新的武道，是完全进化的武技。更加强调自我, 强韧自己的内心并将之爆发为超越肉体的力量。
但是作为一个失忆者，自己擅长什么，根本想不起来。说实话，出手的时候，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招式，完全就是本能罢了。
戚继光抓起小豆长光，挥了几下，好像也还挺顺手的。这种刀柄很长的刀，好像自己曾经用过。
戚继光从背后向身前做了几次劈砍，挽了几个刀花，陷入了茫然。这一切完全是习惯使然。
谦信十分关切地在一边柔声道：“如果实在想不起来，不如就练一练拔刀术吧。你的悟性那么惊人，也许你可以成为超越佐佐木阁下的大剑豪呢？不，很可能你本来就是一位大剑豪！”
戚继光陷入了沉思，谦信拉着直江兼续走掉了。
直江兼续惊讶道：“主公相信这家伙？”
谦信凝望着场中陷入冥思苦想的戚继光，认真道：“兼续，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他不要离开我。我希望他永远是我的影武者，他是谁，上杉家会怎么样，我全都不在乎。你会一直帮我，是吗？”
直江兼续呆住了, 立刻跪下来，郑重地应声。身为家督的谦信会说出这种话，他完全没有想到。但是有一件事，即使是他这样的小孩子也可以想明白，谦信为了上杉家而放弃女身，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而戚继光的出现，成了谦信对人生唯一的期盼。
如果这个男人可以当影武者，谦信就可以得到幸福。即使永远都见不得光也没关系。毘沙门天是守护神，如果连同越后和关东也一起守护那就太好了，如果不能，她将选择只守护一个人。
因为她始终是女人。她不打算向扭曲人性的战国时代屈服。
觉察到这一点，兼续在谦信的背后颤栗了。
半个月后，在无人知晓的荒岛上却来了几条大船。
佐渡水军的大舰甲板之上，佐佐木小次郎的剑豪甲胄屹立于船头，用雕漆竹片镶嵌成的甲衣装饰得十分华美。超长野太刀“物干焯”作为佐渡工匠引以为傲的作品，用刀架立在甲胄旁，一丈八的长刀，像丰碑一般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在桅杆下摆放着一张结实的大原木条案, 正是下午茶的时间。
冈萨雷斯队长耳朵上夹着一杆毛笔，手里还拿着一支, 歪歪斜斜在航海日志上写着蝌蚪文，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念着：“佐渡的第六个年头，跟随关东大领主，上杉谦信女公爵，即将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见证不可思议的东方剑术大师决斗，呵呵。”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戚继光身穿毘沙门天甲胄踏上了甲板。
只见银白色精钢打造的雪亮胸甲板上带着如红梅绽放的朱红色长尾“九曜巴”花纹，白色头巾包裹的盔顶并没有太夸张的前立物，而是镶嵌着一枚金色的朱雀家纹，精致、霸气而不失风雅。
行走之中，戚继光完全没有吃力的感觉。经过完全调校的毘沙门天甲胄舒适地包裹着他的躯体，竟能达到如此贴适的程度，甚至会使人产生一种已经转生为洪荒猛兽的错觉。
这些天来，他就一直穿着这个甲胄，一方面是为了尽快适应，一方面则是谦信的刻意要求，希望这个影武者的存在能尽快发挥作用而四处露面。
戚继光探头向冈萨雷斯的书信瞥了一眼，虽然看不懂，但是冈萨雷斯的自言自语把写了什么都念出来了。西班牙文真是博大精深，关东大领主，上杉谦信女公爵……
冈萨雷斯笑道：“我会将我在远东的日记每年一次送回塞尔维亚，与皇家海军报告一起献给国王。我有预感，这些日记会很受欢迎！”
戚继光对冈萨雷斯日记不感兴趣，手里拿着冈萨雷斯所著的甲胄设计图册，向冈萨雷斯询问看不懂的地方。毘沙门天甲胄是如此精密，竟可以将力量控制到日常书写的程度。
在那图册上，标有汉字和西班牙文，但是冈萨雷斯的念法却是倭语直拼直译的西班牙音标。戚继光再将西班牙语的发音直接用汉字进行标注，便构成了许多诡异的新词汇。
东瀛此时并没有自己的文字，高级文书和机密信件全都用的是汉字，但是因为近几十年间和西洋、朝鲜都有深度接触，词汇变化在汉字的基础上，同时带有了西班牙语和朝鲜语的风格。
戚继光一边学，一边狂汗：“学倭语，就是同时在学四门语言的大杂烩啊。”
冈萨雷斯大笑着点点头：“哈哈，是这么回事儿。都是在汉字的基础上，”
直江兼续在一边气鼓鼓道：“你不是不屑于学京都话的吗？”
戚继光道：“我学的是西班牙语，京都话只是注音而已。”一拍兼续的肩膀，“以后不要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我可以听得懂了。”
“混蛋！这可是铁爪……呜嗷！”兼续没有穿甲胄，被拍了这一下自然是疼得龇牙咧嘴，大叫着逃走。这样受欺负的日子，难道要一直持续下去了吗？
兼续哭道：“虎千代姐姐！那家伙……御馆大人又欺负我！”
谦信无奈地叹了口气，佐佐木小次郎却在一边大声道：“侍奉主公，你应该对此感到荣幸！尽快成为男子汉吧，直江兼续阁下！”
现在谦信的公开身份是女护卫虎千代，而且被佐佐木小次郎眼巴巴纠缠着。
虽然佐佐木小次郎之前十分谦虚有礼，但是现在已经原形毕露，打着研习剑道的名目，肆无忌惮向谦信搭讪着。谦信本着学习的姿态，以平常心应对，对剑道之外的话题避而不谈。
约定的时间临近了，桅杆上传来水手的喊叫声：“来了！是羽柴水军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