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打赏)

  下午五点,应荣严开车到楼下接她,她穿上外套直接下了楼。
  为了掩盖苍白的脸色,寒冉童破天荒地化了妆,看到停在公寓楼下熟悉的车,冉童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应荣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化了妆,跟他一起去吃饭,看来她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勾唇轻笑,“你很漂亮。”他必须夸夸她,这样她以后每次跟他约会的时候都打扮得这样赏心悦目。
  寒冉童却是苍白一笑,没说话。
  尽管化了妆,可寒冉童的样子看上去却是有气无力的。
  应荣严敛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滚烫。
  “发烧了?”他看着她,她摇头。
  “不发烧怎么这么烫。”
  寒冉童垂眸不说话,应荣严也没敢再耽搁,发动车子驶出了小区,住处附近就有一家私人的小诊所,他载着寒冉童直接去了诊所,试了体温表,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二。
  “烧成这样了还说不烧。”应荣严的语气略带一丝责备,眼下寒冉童的身体最要紧,他看着护士给她打上吊瓶,在一旁耐心地陪着她。
  诊所里的床位是非常细窄的小床,床与床之间相隔的距离非常近,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寒冉童躺在一张床上,应荣严就坐在旁边的床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给你添麻烦了。”她喃喃地说,眼睛半睁半眯。
  应荣严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困就睡会儿,我在这陪着你。”
  “嗯。”
  有应荣严在,她心里特别踏实,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等醒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顶的吊瓶只剩一个底儿。
  应荣严还坐在旁边的床上,见她醒了,他笑笑:“马上就输完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她点点头。
  拔了手上的液,医生又开了些消炎退烧的药给她。
  回到家,安顿寒冉童上了床躺下,应荣严去厨房熬了些米粥,拌了两样清淡的小菜,喂给寒冉童吃了,饭后半小时,盯着寒冉童把药吃了睡着,他才简单喝了几口粥。
  晚上,他没有回家,而是悄然爬上了寒冉童的床,钻进她的被窝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她已经睡沉了,呼吸很重,眉头微微皱着,他伸手探探她的额头,不那么烫了。
  这一晚,寒冉童出了一身的汗,连带着把他的衬衫也浸湿了,寒冉童一直在踢被子,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热,应荣严却是用被子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小时候发烧,吃了药在被子里捂一身汗第二天就见好。
  一直在照顾寒冉童,凌晨的时候应荣严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起来。
  寒冉童也被闹钟吵醒,好好地睡了一觉,她感觉好多了。
  应荣严把手机上的闹钟关掉,快速起身,还不忘伸手探探寒冉童的额头。
  “不烧了。”
  寒冉童笑起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发起烧来了,不过她今天的精神不错,气色也比昨天好了很多,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应荣严去卫生间洗漱之后,穿起外套探头进卧室看着寒冉童,她正坐在床上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今天早上有个会,我得先赶去公司,锅里有粥,吃之前热一下。”他叮嘱她说:“今天不要出门,如果中午没别的事,我回来给你煮东西吃。”
  寒冉童点头如捣蒜,乖巧地冲他笑笑,眉眼间带着甜甜的浓情蜜意。
  “拜!”
  应荣严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从寒冉童所在的角度刚刚也仅仅只是看到了应荣严的脑袋而已,然而本以为下一秒就要听到开门和关门声,哪知应荣严突然又折返回来,大步进了卧室直奔她走去。
  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后,他魅惑一笑:“真的走了。”
  寒冉童笑出声来,“好了,你去忙吧!我没事。”
  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应荣严才急急地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寒冉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还是个座机号。
  她接起来,听筒中传出一个柔柔的女声:“是寒冉童吗?”
  “是。”
  “这里是xx医院,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请和你的家人一起过来一趟好吗?”
  寒冉童一怔,怎么拿个检查结果单还要和家人一起过去?难不成她真生了什么严重的大病?
  “寒冉童,你还在听吗?你还在吗?”
  她回过神来,回应道:“我在听,我知道了。”
  “那请你在十点钟之前过来,十点之后徐医生有个手术安排。”
  “好。”
  挂了电话,寒冉童想起那个昨天在医院接诊她的徐医生,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五官生得精致,挺帅的,尤其是那两条大长腿格外吸引人,只是他为人有些严肃,脸上一直没什么笑容,给人一板一眼的感觉。
  深长地叹口气,寒冉童下了床,现在时间还早,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兰云霜打通电话让她陪自己一起去,犹豫了很久,最终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洗漱后,热了碗粥喝了,寒冉童乘车去了医院,她见到了徐医生,应邀在她的办公桌前坐下后,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检查结果单。
  徐医生从桌上的一撂文件夹中找出寒冉童的那一份,没有翻开看,而是放在了桌面上。
  他眉眼间透着一丝无奈,在看着寒冉童的时候那种无奈显得更加浓重。
  “徐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寒冉童先开口问了。
  徐医生看着她,语气很轻,“你的家人呢?”
  “我自己来的。”
  徐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寒冉童说道:“你直接说吧。”
  她觉察出徐医生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她想,她的病可能有点严重,否则也不会通知她和家人一起来,在等待徐医生说明她病情的几十秒里,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同时她的预感非常不好。
  “寒小姐,经过祥细的检查,从你的右腹部发现了肿块,昨天应该不是你第一次出现腹痛的症状,肿块已经阻塞胆管,使胆囊肿大……”
  寒冉童听不懂这些,她打断徐医生的话问:“能不能说得通俗点。”
  徐医生叹息一声,无奈地说:“是胆囊癌,已经晚期,这个病早期无明显症状,很难发现,一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
  寒冉童彻底傻了,脑袋里‘翁’地一声,徐医生接下来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她得了癌,而且还是晚期了。
  她突然想到了应荣严,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徐医生的嘴唇一张一阖,他还在说话,她打断他:“我会死吗?”
  徐医生一愣,忙解释说:“你需要做个全身的检查,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忍受手术,建议中医治疗或者是放化疗,可以延长寿命。”
  “你的意思是说不能治愈吗?”
  徐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侵及了肝、胃、胰等脏器,目前只能延长寿命。”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寒冉童感觉心脏巨烈地疼痛,几乎快要让她窒息了。
  “那……我还能活多久?”她问,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徐医生。
  徐医生凝眉,面露难色,但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她:“半年左右。”
  ……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的,寒冉童的整个世界都在倾刻之间崩塌,好不容易把应荣严盼回来了,好不容易他们要结婚了,可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一定要这个时候生病呢。
  半年,她的寿命只剩下半年,这怎么够?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和应荣严一起做,半年怎么够?
  脑海中突然闪现应荣严早上出门时,看着她那不舍的眼神,她痛彻心扉,她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恒爱珠宝公司。
  一路上,她哭得泣不成声。
  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她,低声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不回答,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应荣严,她甚至已经看到了她离开之后应荣严孤独悲伤的模样,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太深刻了,而她不想死,她舍不得应荣严,更舍不得让他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去。
  车子抵达恒爱珠宝所在的写字楼,寒冉童直接丢给司机五十块钱就跳下车。
  “小姐,还没找你钱呢。”司机冲她大喊,她却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那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这是她第一次来恒爱,她有点摸不清路线,她只知道恒爱在十楼,可出了电梯之后,寒冉童顿时就迷乱了,十楼有好几家公司,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找恒爱珠宝,她不能让应荣严发现她哭过。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两手拍拍脸,挤出一丝笑来,她要用最好的状态见他……
  终于,终于找到了恒爱珠宝有限公司的门,她推门进去,前台的工作人员看着她,面带微笑,礼貌地询问:“小姐,请问你找哪位?”
  她没说话,脚步匆忙地朝公司内部走去,在大厅,她一眼就找到了应荣严,人群中他高高大大,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衣的袖口随意卷起,一手揣进西裤兜里,倚着窗正喝着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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