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变故

  宿醉之后,难免疲累,秦道川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却不想起身,总说情爱是少年的专属,在他这个年纪当淡然处之,但面对若舒,他总是不能轻易放下。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道川正准备起身,就听到外间有婢女的声音传来,“将军,前院有急报。”
  秦道川应了声,轻轻转了身,被惊动了的若舒半梦半醒,秦道川说道:“想是有信来,你接着睡吧。”
  刚到前院,秦南就迎了上来,说道:“将军,准备离京的武士皆被拦住了。”
  秦道川边走边问道:“可有说法?”
  秦南说道:“说是那件案子有重大隐情,所有户籍不在京城的,都暂时不得离京。”
  秦道川想了想,吩咐道:“既然他们想留客,国公府便破个例,依旧管吃住,新宅那边也可凭号牌进出。”
  说完就进了书房,洗漱之后,又问秦北,盛琰他们是否重新开课了?
  秦北回道:“信阳夫子依旧在兰溪书院讲学,要下月才能返回。几位公子一早就去了新宅。”
  秦道川说道:“要他们依旧各司其职。”
  秦北走后,秦道川在书桌前,翻看着新送到的信函,因为忠湛行动不便,军屯此次便由忠淇带队,三千余人已到位大半;忠源那边的人手倒是尽数到齐。陈家镇已经荒废多年,但那里地势极好,易守难攻,前面是水路,后面是延绵的山脉,数百里都没有官道可行,秦道川便选了那里做‘宁王’起兵的驻地。
  如今的东郡郡守与东郡厢军指挥使关系向来不睦,两人在粮草和军费的调拨上,嫌隙颇深。那里也是祝丞相尚未染指的区域,郡守的家族是当初追随静王的有功之臣,在当地盘根错节了几代;指挥使则是先皇在宁王叛乱之后换了世家的人重新指派的。
  忠源已经与北郡的郡守十分亲密,北郡的厢军指挥使之职长久以来都是历代分封到那的皇族轮换当值,届满就换另一家。再加之北郡历来都被边缘化,祝相上位之后,依旧如此。
  最多不过半月,那边就可准备妥当。
  白景天在新宅里,看到杜郁文的那一刻,眼神一亮,迎上前去,“你也不能出京么?”
  杜郁文回道:“我的户籍在莱州。”
  白景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们正说你呢,杜兄弟,你的箭法上次我便错过了。”走了两步,突然朝着后山喊道:“盛珪,你当你是八姑姑,敢在后山跑马,当心挨板子。”
  又回头对杜郁文解释道:“这后山是国公府祖母精心布置的,只可步行,不可跑马。”
  杜郁文只轻笑了声,问道:“你为何要自号鲲鹏?”
  白景天笑着说道:“自然希望有朝一日能展翅于九天之上。”
  杜郁文说道:“鲲鹏兄真是有高志之人。”
  白景天顺势问道:“你呢?于将来可有打算?”
  杜郁文说道:“昨日我送马归家时,有人寻上门来,要我去宫中当差。”
  白景天愣了一下,昨日看台上突然来了一个年轻人,祖父对其十分恭敬,当时以为是哪位皇亲贵胄,莫非是?“这是极好的事,杜兄弟正好可以一展所长。”
  杜郁文却说道:“我尚在考虑。”
  见白景天一脸不解,解释道:“我尚需去问过父亲。”
  因为是姻亲,白景天自然知道他与王垂文的关系,接道:“正是,如此大事,是需问过父母。”
  哪知杜郁文说道:“父亲也曾当过宫中的禁军首领,我不知他是否会想我重蹈覆辙。”
  白景天这才明白,他所说的父亲,是已经过世的杜若远。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靶场,杜郁文摸着刚刚递上来的弓箭,“父亲的箭法也极好,却十分推崇国公爷,可惜我无缘得见当日三箭齐发的场景。”
  白景天也说道:“正是,我练了许久,都不得要领。”
  杜郁文慢慢装着三只箭,说道:“我也是,总觉得差了些火候。”说完,开弓拉满弦,瞄准了半天,重又放下了。
  “我问过祖父,他说要自己悟,悟明白了,其实也简单。”白景天说道。
  杜郁文问道:“国公爷如此出色的人物,为何坊间总说他惧内?”
  白景天笑道:“老实说我也不明白。不过,祖母并非不讲理之人。”
  杜郁文说道:“昨日得见,确实与传言不同。”
  这时,盛珪走了过来,递过来几颗金桔,“若大的一颗树,只这几粒是熟的。”
  白景天接过一粒,扔入嘴里,“京城还是不好,这样的天气就没什么果子可吃了。”
  盛珪接道:“比北地好,至少还未冻手。”
  杜郁文没接金桔,却问道:“倒是把正事给忘了,我昨日新得的马,确实不太服管,京中的宅院并没有宽敞的地让我驯马,不知这里何时得空?”
  盛珪一听,眼都亮了,“随时都得空,你快去牵来吧。”
  杜郁文回头看了看四处走动的武士们,马场虽宽,但时不时有人走过。白景天说道:“你先将马牵来,午间的时候,这里应该无人。”
  盛珪问道:“你可想好名字了?”
  杜郁文说道:“皓风。”
  “可有讲究?”白景天问道。
  杜郁文解释道:“其色如皓,其速如风。”
  白景天自顾自念了两声马儿的名字,称赞道:“好名字。”
  杜郁文又说道:“父亲的马名叫追风,我自幼便极喜欢,父亲死后,那匹马再不让人骑,最后郁郁而终。我如今凭自己的本身得了马,便取其中一字,希望这马儿也能对我忠心耿耿。”
  白景天说道:“性子烈的马,只要你驯服了它,它认了主,此生便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对,比人忠诚。”盛珪接道。
  “你晓得什么,尽瞎说。”白景天赶紧拦住了他,自己费尽心思套着近乎,这个没眼色的,张嘴就闯祸。
  杜郁文却说道:“那我便去牵马,若是午间不合适,可否让我晚饭后试一试?”
  白景天说道:“午间大伙都要回客栈用饭,今日又有太阳,哪个会午间到这里来找晒的,你尽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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