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着了魔

  “伶伶姐,你要骑笙哥的马?”小心翼翼趴在马背上还要抱住马脖子怕自己摔下来的连恩见状好奇问。
  楼伶点头,在驯马师的帮助下跨上马背,还没坐稳,cloud就烦躁地一阵猛烈的甩头摆尾,很明显是想要把她给掀下来。
  连恩吓得脸色都变了,忙说:“伶伶姐,你还是骑你的laki吧,笙哥的马体型太彪悍了,而且也烈得很,上次阿南哥不服气硬要骑它还让它给甩下来弄伤了腰呢。”
  楼伶没立即回她,紧拽住缰绳夹紧马腹,娇小的身子伏得低低的,灵巧避开cloud的每一次大幅度甩动。
  等她坐稳了确定cloud一时半会没办法把她掀下来了她才抬眸朝连恩一笑:“就因为他的马烈所以我才要骑。”顿了顿,“走吧,我们去那边。”
  她故意没看一旁骑着匹枣红色马一直盯着她瞧的秦牧海,夹紧马腹一挥鞭,cloud便朝远处飞奔了出去。
  连恩骑着乖巧的angel望着楼伶远去的方向既担心又羡慕,转向秦牧海说:“海哥哥,我们也过去吧。”
  秦牧海点头,视线从远处收回,回头向驯马师示意牵住连恩那匹angel的缰绳,以防angel突然失控摔伤连恩。
  虽然angel被驯养得十分乖巧,基本上没人刺激它它就不会抓狂暴怒,但连恩是易梓扬的宝,万一出了什么闪失,他赔不起,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等他们慢悠悠骑过去,楼伶已经骑着cloud去转了个大圈返回来。
  cloud虽然还是一副很烦躁的表情不时的甩头想把楼伶掀下来,楼伶却丝毫没有半点胆怯,骑坐在高大威猛的马背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
  连恩见了更是羡慕不已,她虽然自己不敢骑马狂奔,但却很喜欢看别人赛马,这会体内天生的好动因子作祟,忍不住就提议:“海哥哥,你要不和伶伶姐比一场,看谁更厉害?”
  楼伶看一眼秦牧海,他也在看她,凤眸半眯的样子像是在盯准自己的猎物,让她下意识转开眼,开口想拒绝。可秦牧海像是猜到她心思一样,不等她开口就说:“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楼伶默然。
  她想起他和莫笙那次打架,而她一直不知道原因,如果比赛她赢了,刚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问他。
  可如果她输了,是不是也要回答他一个问题?而他会问她什么?
  “敢吗?”秦牧海靠过来,嗓音低低的,却听得出满满的挑衅。
  楼伶下巴一扬:“你就等着回答我问题好了。”
  秦牧海挑挑眉,眼里不自觉染了一丝笑意。
  两人的马都是彪悍的体型,从男女体型上的悬殊来说,秦牧海明显要占优势,所以他主动提出让楼伶三十秒以示公平。
  楼伶也不推让他的好意,策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而秦牧海等三十秒一过,也挥动马鞭追上去。
  不一会他便追上楼伶与她并驾齐驱,短时间内谁都没有超过谁,而过程中楼伶一直往着前方,秦牧海却不时转过头来看她,仿佛她脸上长了朵花似的,一直盯着她笑意盈盈。
  楼伶察觉到他的注视,神色一冷,夹紧马腹猛挥鞭,身下的cloud吃痛顿时狂躁起来,卯足了劲的往前冲,一瞬便将楼伶和秦牧海的距离拉开老远。
  眼看着不远处就是比赛的终点,楼伶勒住缰绳想缓下速度,cloud却还是飞速往前冲,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完全失去了控制。
  楼伶心头一惊,拽住缰绳的手心都开始潮湿。
  她紧紧勒住缰绳想让cloud停下来,可她勒得越紧,cloud就越暴躁,狂奔的同时不时剧烈扭摆身体,好几次都险些把楼伶给掀下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别慌!身子放低一些往前倾,想想你平时是怎么安抚马的。”
  听出是秦牧海的声音,可楼伶已经没多余的精力去管他怎么追上来的,她按照他说的伏低身子,冷静下来,想起马是通人性的动物,所以抱住了cloud的脖子一声声绵长而温柔的喊着‘吁’。
  也许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cloud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终于停下来。
  秦牧海追上来,马一停下就立即翻身下马,走到cloud面前,把双臂伸向楼伶。
  楼伶经过刚才的惊吓全身都像是虚脱了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所以她没有拒绝秦牧海的帮助,把手伸给他,让他扶着自己下了马背。
  “我没想到你把输赢看得这么重要。”秦牧海凝视着她,脸色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泛白。
  楼伶懒得解释她并不是把输赢看得太重,而是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
  他明明就不喜欢她的,为什么还用那种炽热的目光看她?
  “你赢了,你想问我什么?”
  楼伶想了想,说:“你和他那天晚上为什么打架?”
  秦牧海笑:“我就知道你要问我这个。不过,你确定你没有比这个更重要更想知道的问题问我?我刚才说过,不论你问的是什么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
  “我其他还能有什么问题要问你的?”楼伶反问他。
  “比如说,和莫笙有关的?”这样的提示够明确了吧?
  楼伶却皱眉:“你不是想挑拨我和他的感情吧?”
  秦牧海表情僵了一僵,别开眼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算我没说。”
  话落他走去牵住自己那匹枣红色马的马绳往回走。
  “喂,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楼伶不满的瞪他。
  他头也不回:“他知道我和你在苏黎世的事,所以警告我别再打你的主意。”
  楼伶一愣,心想莫笙知道她和秦牧海在苏黎世的什么事?然后脑海里就浮现在苏黎世酒店的餐厅秦牧海险些吻她的那一幕。
  可莫笙那时不是在美国吗?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情?
  难道,他让人监视她?
  远处一阵风吹过来,她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而秦牧海已经牵着马走远。
  ——————
  离开马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连恩不知道是因为生日的关系还是因为易梓扬不在身边少了许多约束所以显得特别的兴致高昂,本来就爱笑的她今天更是笑容不断。
  楼伶请她在凤比邻吃饭给她庆生,到场的人除了秦牧海外,还有推掉应酬赶来的陆彦南和纪仲睿,而易梓扬和秦茹玫人还在返回香港途中。
  陆彦南对楼伶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漠视。
  这一度让楼伶很纳闷,起初还缠着莫笙问过他陆彦南为什么讨厌自己,莫笙安抚她说陆彦南就是那种怪脾气,叫她别放在心上,所以她后来也看开了,管他陆彦南喜不喜欢,反正她爱的人又不是他。
  “睿哥哥,你怎么不带陶子来?”
  陶子是纪仲睿的妻子陶蜜语,因为只比连恩大几个月,所以连恩就干脆直呼其名。
  “她昨天有事去了内地还没回来。”纪仲睿说着递过来一个精美的小礼盒:“这是她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礼物,知道自己赶不回来,所以让我带给你。”
  连恩甜笑着接过来道了谢。
  用餐过程中楼伶安静得仿若透明人,只安静听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并不插话。
  更何况他们谈论的话题她也插不上,大多是他们几个好友聚在一起闹出的笑话或者糗事。而连恩因为是寿星又和他们都熟,所以说话无拘无束,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黄鹂,和陆彦南一唱一和,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而还有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就是秦牧海。
  他坐在连恩和纪仲睿中间,和楼伶之间隔着连恩,但丝毫不影响他注视她。
  他注意到她大多时候都在走神,只有大家都笑的时候她才会忽然回神跟着一起笑,然后过一会又继续走神。
  他想她应该是在纠结莫笙为什么会知道他和她在苏黎世餐厅发生的那件事。
  其实很简单。
  莫笙去了美国却又不放心把她独自扔在苏黎世,担心她一个人离开酒店逛街会有危险,所以才让他的人暗中保护她,自然也就知道了那一幕。
  可他不会告诉她,反而还祈祷最好是她误会莫笙让人监视她,这样一来,两人的感情势必出现裂痕。
  思忖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然后楼伶拉开椅子站起来,轻声细语的说了声先接个电话,然后便走出包厢。
  过了一会连恩也离席去了洗手间,包厢里就只剩下三个男人。
  陆彦南和纪仲睿碰完杯喝了一口,咂着嘴朝秦牧海看来:“牧海,那晚阿笙还没把你打醒?你眼睛一直往哪看呢?”
  秦牧海仿若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端起酒杯朝两人晃了晃,随后头一仰,杯中烈酒全数搬空。
  陆彦南却继续说:“牧海,你可别和阿笙过不去,现在是紧要关头,你如果和他作对吃亏的是秦心,他到是无所谓,反正素美将来被谁收——”
  “伶伶姐,你怎么不进去?”
  连恩从未完全关拢的门缝里传进来的声音让陆彦南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三个男人脸色同时微微一变,目光齐齐望向门口。
  “我看到你也过来了,所以等你一起进去。”楼伶的声音也响起。
  接着包厢门被完全打开,连恩和楼伶一起走进来,三人的目光统统落在楼伶脸上,却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她还和之前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刚才陆彦南说的那些话。
  饭后又一起去k歌,连恩显然是做惯了麦霸,加上又是寿星,所以理所当然霸着麦克风唱完一曲又一曲。
  她唱歌很好听,歌曲风格多变,又爱搞怪,气氛很轻易就被她煽动起来。
  陆彦南像是到哪都要喝酒,很自然就拉着纪仲睿和秦牧海一起玩掷骰子。
  楼伶被连恩缠着合唱了一首《氧气》,堪比原唱的柔婉嗓音引得掷骰子的几个男人频频抬眸去看,秦牧海更像是着了魔,眼睛盯着被头顶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光笼罩的楼伶,连陆彦南喊他好几句都没听到,最后手背被重拍了一下才回神。
  “你走火入魔了吧?”陆彦南白他一眼,“你输了,喝酒。”
  秦牧海端起酒杯,杯中淡黄色的液体却分明幻化成楼伶唱歌时的样子。
  他想陆彦南或许没说错,他可能真的是为了这个女人走火入魔了。
  楼伶唱完觉得口渴,坐过来抓起自己那杯酒就一口喝干,然后不管不顾挤过去加入三个男人的掷骰子游戏,而大多时候都是她输,输了她也不耍赖,爽快的次次一口喝干。
  几个男人相视一眼,在楼伶喝第八杯还是第九杯时纪仲睿伸手过来抢下她的。
  “别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楼伶就笑:“今天是恩恩生日,我开心,喝醉也没关系。”
  话落把手伸向他要回自己的酒杯,可纪仲睿不给。
  她撇撇嘴去拿连恩那杯,却被陆彦南眼疾手快抢先拿走了,还怕她会抢他们的酒杯似的,连着把他和纪仲睿的都给端走了。
  楼伶尴尬的沉默了一会,转过头去看秦牧海,他像是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酒杯倒满酒递过来。
  陆彦南立即就嚷嚷开了:“她都快醉了你怎么还把酒杯给她?”
  秦牧海没理会他,楼伶喝干了他又给她满上,像是宠着她不忍让她失望似的,一杯接着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楼伶终于停下来,却把脸压得低低的,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几人都目不转瞬盯着她,她开始是悄无声息,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秦牧海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这样醉昏过去了。
  可她的肩膀却突然抽动起来,然后是一声声压抑的、隐忍的、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般的抽泣声。
  几人都怔住了,心思各异的望着她,谁都没有开口。
  有那么一刹那秦牧海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搂到怀里好好安慰,甚至手都伸出去一半了,却最终收了回来。
  这边独自唱得忘情的连恩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关了音乐走过来才发觉楼伶在哭,这可不得了,平日里笑嘻嘻的丫头顿时像被炸了毛的小猫,以保护者的姿态抱住楼伶就朝三个男人吼:“你们谁那么混蛋欺负伶伶姐!”
  陆彦南悻悻然摸了摸鼻头,连恩立即把矛头对准他:“阿南哥,是不是你!”
  陆彦南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想为自己辩解,纪仲睿和秦牧海却同时向他投来谴责的目光,而这让连恩更加确定自己猜测的没错。
  “你敢欺负伶伶姐,等笙哥回来要你好看。”连恩孩子气的说着威胁的话,又放软了声去哄楼伶,可她像是哭得怎么也止不住似的,眼泪流个不停。
  连恩还是小孩子心性,看她哭得伤心,自己也莫名哭了起来,边哭边把陆彦南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是从日本赶回来的易梓扬过来接连恩的同时顺便送楼伶回去,而此时楼伶虽然醉得不轻,可她的大脑却无比清醒。
  她只觉得伤心、难受,所以眼泪忍不住的要往外流。
  连恩和阿兰一起扶她回房,等连恩离开,阿兰给她擦了脸和手,她闭着眼还是流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似乎听到莫笙的声音,又感觉有双手搂着她把她纳入一具熟悉的怀抱。
  她又哭起来,搂着那人的脖子哭得厉害,伤心欲绝似的,最后被两片柔软的唇堵住了哭声。
  她本能的抗拒,手脚却发软,眼睛也怎么都睁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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