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流氓报仇(一更)

  宇文玠还真的没走,而且顽强且始终以无视的姿态应对大杨流玉还有小羽的眼神儿攻击。他们三个人只要见到了宇文玠,就会以一种阴森森的眼神儿盯着他,他们很外放,瞎子都看得出他们的恶意来。
  不过,即便如此,宇文玠也始终保持同一状态,他可以说是彻底的无视了他们三个,这种高傲的姿态更让人生气,即便是泥菩萨也得被气的从河对面跳过来。
  拿他没办法,即便是白牡嵘,她也不能把他扔出去吧。他有手有脚的,如果想走,自己就走了。如果不想走,把他赶出去,他也得换一张脸再跑进来。那个时候,他摇身一变成了别人,大家又都不认识他,反而是以这张脸更安全。
  宋子非和大司伯商议的事情有进展,大司伯请来了附近两个寨子的另外两个大司伯来到了他家,谈的便是这合作交易之事。
  宋子非自然是欣然前往,虽说来的人不多,但能请来两个,已经是朝前迈进了的很大一步了。只要这回能成功,他们尝到了甜头,那么接下来其他寨子听到风声,即便不去请,也会上赶着来的。
  这次是宋子非自己带人去的,白牡嵘没参加,她也把宇文玠留下了。宋子非去谈生意,也算是机密了,不可让这个人跟着。
  不过,待在这里也是无事,她有心想去夷南河关口,但不能带着宇文玠去,所以大家就都闷在家里晒太阳了。
  夷南的太阳真的是很烈,这个季节皇城应该都飘雪了,可是这里依旧很温暖。就是夜里时,吹过的风有些凉,但这种凉根本不算什么。
  陪着白牡嵘一同在院子里晒太阳,流玉就坐在她身边,不时的看一眼坐在两三米开外的宇文玠,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就像癞皮狗似得,一直待在这儿不想走。这几天她和大杨趁着白牡嵘不在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却充耳不闻,脸皮真是厚到了一定的程度。
  小羽去忙活做糕点的前几道程序了,她做的特别好,和这寨子里的一些妇女们学习的,又添加了一些白牡嵘喜欢吃的东西,两相结合,味道特别好。
  看着天空眯着眼,白牡嵘觉得自己要被晒化了。也不知道她再这么晒下去,会不会变黑。如果到时和这里的夷人变成一样的肤色,再站到宇文玠旁边,那得多可笑。
  扭头看向在那边和她一样晒太阳的人,白牡嵘无声的笑了笑,“真是无聊,咱们进山溜达溜达吧。这个季节,山里很多野果都成熟了,正是可以吃的时候。”
  流玉立即点头,“昨天我还瞧见寨子里的年轻人从山里扛回来一大坨山蕉来,都变黄了。”
  “走。”白牡嵘说做就做,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裙子,然后扭头看向宇文玠,“你去不去?”
  宇文玠转眼看向她,虽说不是自己的脸,但他平静的气质却是真的,一如既往。
  “走吧。”起身,他走了过来。
  流玉几分不乐意,不过也说不出什么来,她总是不会当着白牡嵘的面反驳她说话。
  走出院子,然后顺着台阶下去,走到下面铺出来的路,再往深山的方向走,这条路白牡嵘是十分熟悉的。
  那时也进过山,只不过是没有走的太远,当时跟着的夷南兵不让她再往里走,因为很容易和别的寨子进山打猎的夷人碰上。
  当真是风和日丽,青山绿水,满眼皆是青翠的颜色。
  新铺的路只有一段,很快就直达山下,从这儿往山上走是有路的,三个人走进去,始终是白牡嵘在前带路。
  山中茂盛,无论是树木亦或是蒿草都长势旺盛,一些在北方没有的植物都伸展着身姿,其实白牡嵘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认识那些稀奇古怪的植物。
  往上走,杂草势头愈发旺盛,白牡嵘在前走路先扫腿,完全就是土匪般的开路形势,给后面的人开出了十分容易走的路。
  流玉跟在白牡嵘身后,她几次跟白牡嵘进山,其实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她也习惯了。不过如今后面跟着个人,她就不是很开心了。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去开路么?反而走在后头,心安理得的,简直一无是处。
  从一个高坡上走下去,阳光也洒了下来,蒿草茂盛,树木没有几棵,这一片倒是挺适合晒太阳的。
  往下走,白牡嵘和流玉的眼睛也在蒿草丛之中快速的寻找,有很多不可多得的野果都在这种朝阳坡。
  不过,走路也是谨慎的,因为山中多毒虫毒蛇,当地的夷人若是进深山的话,都会随身带着草药。
  宇文玠跟在她们身后,不太懂她们到底在找什么,他是帮不上忙的,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在山里找东西,他也没什么经验。
  蓦地,只听得流玉叫了一声,然后就伸手指着某个地方原地蹦跳。
  白牡嵘和宇文玠一同看过去,随后她就乐了,“别说,还真有漏网之鱼。”话落,她就走了过去。
  流玉也跟着,宇文玠倒是走近了几步后就停下了。看着白牡嵘弯身从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揪下来一个黄橙橙的东西,是野黄梨。此物酸刺,气味儿倒是清香,但并不好吃。
  揪下来,单手托着,白牡嵘转过身来,“真是有运气,居然还能碰到这么一个熟透了的凤梨。哎呀,这气味儿真香,熟透了的就是好。”
  “接下来咱们再找找,肯定能找到更多。这寨子里的年轻人都不屑于这近处,都往深山里面跑,反倒是让咱们捡了便宜。”流玉开心的过去接过来,虽是长得不大,但是黄橙橙的,真好。
  “这就叫捡洋落,捡到手就是占便宜,舒坦。”白牡嵘也冲着流玉挤眉弄眼,特别像风流不羁的公子,而且由她做出来还真是有几分倜傥。
  流玉抱着凤梨笑的开心,和白牡嵘继续往山下走,搜寻。
  很快的,白牡嵘就瞥见了一株植物,齐腰高,但是风姿绰约的。叶子虽是不繁茂,可是上头却挂了同是很多的黄橙橙的小家伙,一个个像小灯笼似得。
  看见了那株植物,白牡嵘就乐了,走过去,她一手托起来一个,“真是难得一见啊,咱们今天的运气真好。”
  流玉走过来,一看到那黄橙橙的果实,她就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闭紧了嘴。
  她们俩挪不动腿似得,宇文玠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那些果实,颜色是很好的,只是他不认识。
  “这是什么?”都坠在细细的枝条上,压得枝条都弯腰了。
  白牡嵘将托着的那个揪下来,然后满脸笑,“这是山里很珍奇的果子,今年春天时,我只吃过一回,还不是特别新鲜。流玉当时也吃了,是不是很好吃?”
  流玉看着白牡嵘的脸,然后她点了点头,“嗯,好吃,特别好吃。”
  宇文玠微微颌首,这里的确有很多东西他不曾见过。再说,他也的确不会乱吃东西,即便是新鲜的蔬果,他也不会随便入口。
  白牡嵘刷的从袖子下的袖箭绑带下抽出一把匕首来,匕首短且薄,外鞘是皮质的,一瞧便是这夷南常用的样式。
  把匕首抽出来,果然是很短很细,她一手托着那黄橙橙的果实,另一手持匕首在最上层削下来薄薄的一片,谁想到里面竟然是空的。也就是说,果肉其实只有外面这一层而已。
  将那削下来的一片放进嘴里,白牡嵘嚼了嚼,之后就挑起了眉头,接下来继续削第二片。
  依旧是薄薄的,然后递给了流玉。流玉一手托着凤梨,另一手接过,放进嘴里。眼睛是弯着的,她闭嘴咀嚼,看起来很享受。
  削下第三片,这回白牡嵘递给了宇文玠,并摆出了一副他爱吃不吃的样子,反正她自己吃的挺开心的。
  宇文玠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接过来,他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才放进嘴里。
  白牡嵘和流玉都盯着他,亲眼看他嚼了两下之后眼睛发直,两个人立即扭头开始往外吐。
  宇文玠也弯身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时间,他嘴里好像爆炸了似得,好辣。
  眼泪不请自来的从眼眶里飚出来,宇文玠本就吃不了刺激性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掉了。
  白牡嵘和流玉也一样,两个人边吐边惨叫,她们俩忍了好久,就等宇文玠吃下去。
  流玉其实完全是被迫的,上次吃这玩意,她们就一人尝了一点点,就辣的舌头没知觉。刚刚一听白牡嵘说的话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是想骗那小子。
  三个人弯着腰,各自被辣的不成样子,宇文玠汗都流出来了。
  白牡嵘吐着舌头,一边把流玉手里的凤梨拿过来,用匕首切了几下,然后直接将一小块塞进嘴里含着。又切了一块给流玉,她含着凤梨一边抖肩膀,辣死了。
  各自脸通红,但一瞧宇文玠那样儿,却都又开始笑,总算是糊弄住一个白痴了。
  含着凤梨,白牡嵘一边看着宇文玠在那儿弯腰抬不起头来,愈发觉得好笑。虽是舌头还不太舒服,但是止不住的高兴,眼睛弯弯。
  眼睛都红了,宇文玠微微直起腰来,一眼便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白牡嵘。她两腮鼓鼓,一手托着削开的凤梨。即便是觉得那东西不好吃,但眼下也顾不上了。
  他朝着凤梨伸出手,白牡嵘却迅速的把手挪开。旁边流玉动作更快,直接把凤梨给拿走了,还跳开几步,生怕他过去抢。
  白牡嵘更是笑的不得了,他脸上贴着假皮还是那个颜色,但想必他的真脸必然已经红到爆炸了。还真是遗憾,这时候没露真脸。
  那时在彧王府,他骗她吃那酸的要命的蜜饯她可还记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极其有道理。
  宇文玠已经被辣到耳鸣了,脑子里面嗡嗡嗡的响,他极力的忍耐,但是这玩意儿真的忍不了。
  瞧白牡嵘那两腮鼓鼓又笑的得意的样子,他一步上前,一手绕过她的头,扣住她后脑。歪头,他直接亲上了她的嘴,几乎只是唇瓣相贴的同时,他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嘴唇,钻入她口中。恍若攻城的将军,快速的把她嘴里的那块凤梨抢了过去。
  他一切动作快而准,白牡嵘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直至他退开后,她才咽了口口水,然后盯着他席地而坐耳朵通红的样子,就嗤笑了一声,还挺聪明。
  倒是一旁直观一切的流玉被震惊了,眼睛忘记眨不说,连呼吸都忘了。
  好半晌,她才因为憋得喘不过气而回神儿,继而怒气涌上来。快步的走过来,她猛地一脚踢在宇文玠的腿上,“胆大包天的东西,你干什么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非礼我家小姐。我告诉你,你完蛋了,今儿非得把你手脚都剁下来扔到这山里喂野兽。”
  宇文玠却是根本没理会流玉的恐吓,只是将从白牡嵘嘴里夺来的凤梨咬碎,缓和了嘴里的疼痛。他浑身都是汗,脑子里仍旧在嗡嗡嗡的响。
  白牡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抬手拍了拍流玉,“别吓唬他了,他都被辣的失去半条命了,可以理解。”
  “小姐,他非礼你。他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一步登天想疯了吧。”流玉横眉瞪眼,白牡嵘连宋掌柜的都不一定看得上,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
  白牡嵘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喜怒,如果她知道这人是宇文玠,不知得吓成什么样儿。那时在皇城,每每看到宇文玠她都害怕,这会儿离开了那地方,估摸着也是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可是谁又想得到,如今她破口大骂的这个人,正是当初她害怕的要死的那个。
  蹲下,白牡嵘歪头看着宇文玠,他这假皮还是黄不拉几丝毫没变,只不过耳朵是真的爆红。
  看来真是被辣的不成样子,这娇嫩的小身板,还真是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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