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玖叁章 天哭
“咚”
这是一种,类似于被棉被捂着的铜锣被敲响,或许比那更加低沉一些的闷响。
制造出这个声音,无外乎是两个或者多个叠加在一起的物品相互碰撞。这两个物体,一个是被肇裕薪御兵术操纵的神兵,另一个就是老祝融。
势在必得的一击被肇裕薪拦截下来,老祝融显得异常平静。就连相柳之后作用在他身上的攻击,都没有进行抵抗。
这一次,并非是肇裕薪有意束缚相柳,真的是相柳自己放弃了抵抗。
被束缚得不能动弹与自主放弃抵抗,还是有几分不同。至少,相柳之前出手,就不会觉得打击感这么爽快。
“不是我祝融阳炎无能,是这天道容不下我祝融阳炎!”老祝融再次仰天怒吼,依然没有反抗的意思。
怀疑老祝融有诈的肇裕薪再一次束缚住了对方,好让相柳能够尽情的享受打沙袋的乐趣。
一直到,老祝融已经被相柳殴打得奄奄一息,身体都变得有些透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之后,肇裕薪才放开了对老祝融的束缚。
将脸轻轻贴近老祝融的面前,肇裕薪轻声说道:“这天道,不是一直都是以奢比尸的意志为意志么?依着你与奢比尸的关系,他又凭什么对你特殊照顾呢?”
老祝融不甘地挣扎了起来,眼神之中写满了对于不公的抗争。最终,却眼神一暗,再一次放弃了抵抗。
“你也不要不服气,这天道又岂会照顾我们人族?”肇裕薪大减价似的跟老祝融说道,“刚才,我才刚刚迈过那道门槛,就在铸就身体的时候,天道的投影居然要杀我。这样的不公,谁又见我抱怨了么?”
老祝融本来想说:你都已经闯过了天道的追杀,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想了想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便没有真的说出口。
“罢了,我输得不冤枉。”老祝融把心一横,“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吧,能不能答应你,我都会帮你记录下来。”肇裕薪已经将老祝融的话,直接当做遗言来处理。
完全没有在意肇裕薪的态度,老祝融恳切的说道:“你可以杀死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灭亡我祝融神族的苗裔。”
“这倒是可以……”肇裕薪斟酌着,“不过,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呢?”
“我祝融神族的传承,可好?”老祝融用诱惑的口吻说道,“想想,你灭亡了我族的苗裔,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若是你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至少可以得到一个神族的传承之秘。”
肇裕薪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与人族开战的是你这一代祝融,只要你的后代能与人族和平相处,我们人族是不会随便灭亡别家族裔的。”
“好!”老祝融答应一声,一梗脖子,“来吧,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说完,老祝融便放开了全部的防御,任由相柳随便攻击。
相柳这把刚才还在凌迟老祝融的钝刀子,在老祝融放开自己的防御之后,说是变成了削铁如泥的宝刀也不为过。三招两式过去,老祝融便身死道消了。
一个高阶神祇的陨落,并没有引发任何不可抵抗的天地劫难。只是在空中象征性地低落了几滴绯红色雨滴,似乎在表示这是天道为了一个神祇的陨落,而生出的悲伤之感。
“原来,这红雨是天哭的表现。”肇裕薪喃喃自语。
是的,这种天降红雨的情况,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之前有其它神祇身死道消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异象。不过,那一次的红雨,显然比着一次规模更大。
正想着这红雨的规模也太小了一些,密集的红色雨滴便纷至沓来。不一会儿,就浇得肇裕薪有些睁不开眼睛。
赶忙低下头的肇裕薪,立即就发现老祝融化道的地方,有一枚类似于火种的东西。
轻轻捧起了哥哥火种,肇裕薪不仅没有感觉到灼烧感,甚至还隐隐感觉到一种温暖与舒适。
莫非,这就是老祝融说的他们祝融神族的传承?心中一动,肇裕薪收起了这颗火种,带着相柳就向着地面战场赶去。
当他来到阵地前沿的时候,恰好看到谭咏侯与霁月澄空在调笑。
没有好意思仔细听二人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霁月澄空说了一句:“你还真有办法,果然挡住了祝融神军。”
知道他们只是在打情骂俏,并非在谈情说爱,肇裕薪干咳一声,认真当起了电灯泡。
见到肇裕薪出现,霁月澄空一下子就羞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还是谭咏侯机灵,打了个哈哈,说道:“老大,你这是来视察工作么?”
“视察谈不上,”肇裕薪拍了拍谭咏侯的肩膀,“你办事,我放心!”
谭咏侯熟络地给肇裕薪肩膀来了一拳,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说这些没用的。”
肇裕薪假装受伤,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这红色的雨滴,是天道因为神祇的陨落在哭泣。为了表达对于这些死去的神族的基本尊重,咱们暂时收束一下阵线,先不要主动出击了。”
“这……”谭咏侯有些为难。
肇裕薪好笑地问道:“有什么为难么?”
“没有!”谭咏侯摊了摊手,“就是觉得这老祝融也太有面子了。”
说完,谭咏侯还抬头看了看。
肇裕薪顺着谭咏侯的目光抬起头,立即就发现,刚才只是逐渐浓密起来的红雨,此刻就好像是虚空之中有什么巨兽被斩杀,流血将天地都连接起来了一般。
“高阶神祇这么霸道么?”肇裕薪额忍不住问道。
“并非是这样,就算是顶级神祇死掉,只要天道意志不配合,也不一定能飘下红雨。”武罗的声音突然出现,似乎另一边的战斗已经了结。
肇裕薪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他忽然发现,应龙死去的时候天上根本就没有红雨。老祝融刚死时,也不过就是象征性地落下了几滴。
“莫非,这红雨与老祝融并无关系?”肇裕薪提出了一个的大胆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