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九节 流年不利

  韦晞没说出来的话: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岳母武则天,大有对他韦家“捧杀”之意。
  武则天这么睿智的人,岂会不出韦待价一介武夫,能担得起“中组部部长”的要位?
  这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坐的,韦晞扪心自问,他行政能力出众,也都不一定当得。
  这婆娘,想的是看老韦叔的笑话,一旦老韦叔捅出了漏子,那韦家的声誉可就一落千丈了。
  太过分了!韦晞心忖着,狠狠地在他岳母的女儿身上找补,让太平公主十分诧异,却不知韦晞是这么对她的:“武则天想害我,我就*死她女儿去!”
  韦待价得了任命,到礼部走马上任,依着他家侄子所教:“光看,光听,不说,不做!”什么事情都推诿给手下,大有“唔使问阿贵”的架势(出处:辫子朝咸丰年间粤地有两广总督叶名琛,为汉人,广东巡抚柏贵,为旗人,柏贵只是出身好却无甚本事,处理不了事务,有事尽推给叶总督处理,粤地官场都知道有事唔使问阿贵)
  很快地,大唐官场上出了个喜欢打猎的礼部尚书,礼部管祭祀,讲究斋戒,礼议前不杀生,韦待价也能办得到,但期间就大杀特杀,当成杀突厥人般杀生。
  时人嘲笑韦待价,他心中不安,又去请韦晞,这次他不来了,说没空要待奉公主,有什么事尽管说。
  听得韦待价派来亲信所说的情况,韦晞写了两个字,封好了着带回给老叔父看看,就明白了。
  韦待价拆信看里面只得两个字:自污!
  顿时他明白了,他在礼部尚书任上,尸位素餐,不理事务,一问三不知,让大唐官场上都知道了有一位“泥塑大宗伯(礼部尚书别称)”,很是出名。
  可是他这么做,并没有出事呀,祭祀虽是大事,却有一套礼仪,谁也不能够改动,该韦待价出场时,他会配合,反正不出差错,不造成损失。
  甚至礼部的官员也拥护他,以他的功劳,他的背景,他坐在尚书位置,别人不用去奢想。
  既无念想,他肯放权给大家,那也不错嘛!
  而且韦待价是老好人,有空就请大家去他官厅里坐坐,自有好茶和美点(都是韦晞孝敬的)分润大家,大家吃他的喝他的,再说他的坏话就不好意思,久而久之,外面官署敢说韦待价坏话的,礼部官员就与他们急!
  敢弹劾韦待价的,礼部官员象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维护这位老大!
  让0武后作声不得,好象剧本唱歪了哦!
  ……
  且不说韦待价在朝政上搞作,二月间,突厥侵犯定州,刺史霍王李元轨把他们击退。接着又侵犯妫州,与唐军激战。
  到得二月二十一日,朝廷接报,说薛仁贵卒,年七十。
  至此,自公元679年朝廷第一代将领李绩(徐茂功)谢幕之后,能打的二代将领再无一人!(刘仁轨都快走不动路了)
  朝廷追赠仁贵为右骁骑卫大将军、幽州都督,着有司特造灵舆,护丧还归故里,十分优待。
  大将殒落,将星凋零,本来会导致朝野不安,军心震动,但大家看到一群中老年高级武将中名列前茅的那个精神焕发的年轻人,心都安定下来。
  我们还有一个韦晞!
  裴炎心里叹息,他太知道这个年轻的驸马都尉在大唐的份量了,他对于将士的“鼓励士气”光环所照,人人信心百倍!
  正如老韦叔所言“打了老的,还有小的”,遇敌时大家尽力去打,打输了也不怕,韦晞一定能够帮我们报仇。
  这样心中有底,足以战力百分之一百二十!
  裴炎只能够默默地将追查郝处俊之死的事情搁置,至少目前还不成熟。
  薛仁贵挂了,带来坏运气,到得三月,突厥凶势大炽,突厥贵种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包围单于都护府,抓获司马张行师并把他杀死。
  唐朝派遣胜州都督王本立、夏州都督李崇义领兵分道前去救援,双方大战,战事不顺。
  彼时,高宗皇帝驻驾长安,觉得不爽,在四月间,高宗返回东都洛阳。
  不料,到达东都的运气同样不好,绥州步落稽白铁余造反。
  乡间愚民,居然自称皇帝,让朝野上下都哭笑不得。
  白铁余他埋铜佛在地下,时间长了,上面长了草,他欺骗同乡人说:“我在这里几次看见佛光。“于是拣日子聚集众人挖地,果然得到铜佛,他于是说:“得见圣佛的人,百病都会好。“远近各处的人都闻迅而来。白铁余用几十层不同颜色的口袋将铜佛盛起来,得到优厚的施舍,才去掉一层口袋。数年之间,归附他的信徒很多,于是阴谋作乱。他占据城平县,自称光明圣皇帝,设置各种官职,进攻绥德、大斌二县,杀死官吏,焚烧民房。
  朝廷派遣右武卫将军程务挺与夏州都督王方翼讨伐他们,率天兵一至,片刻时间就攻下他们占领的城邑,擒获白铁余,余党全部平定。
  事情小得不值一提,如韦晞甚至都没有过问,高宗皇帝却很恼火,觉得尊严受到了冒犯,将当地州县官员尽数撤职,关的关,流放的流放,无人敢去劝谏。
  五月初三,高宗皇帝前往芳桂宫,走到合璧宫时,遇大雨而返回。
  大事做不了也就算了,连小到行路的事情也不成,太倒霉了!高宗皇帝有种吃饭都给噎着,喝水都给呛着的感觉。
  五月十八日,突厥阿史那骨笃禄等侵扰唐朝蔚州,杀死刺史李思俭。丰州都督崔智辩领兵在朝那山北截击而失败,被突厥人俘虏。
  连续给人干掉好些官员,高宗皇帝觉得流年不利(韦待价的胜利来自去年),长吁短叹之下,这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旧病大发作,不禁病倒。
  皇帝三天时昏时醒,朝野大震,皇后、皇亲国戚、三省六部官员等等分期值班,有备无患,连不怎么理事的韦家叔侄都勤奋起来,韦待价连日坐堂,按皇后指示秘密准备皇帝身后事的礼仪。
  而韦晞则坐镇军中,只听皇后之旨,以防生变。
  他坐在军里就对了,整个京城安稳,因为没什么人能够打得过他。
  正在军队观操之时,宫里的牛寺人前来传旨,说皇帝醒了,要见他!
  “皇帝要见我?”韦晞不觉诧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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