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么

  “欢哥哥,你喜欢雨天是因为故事嘛?”
  武媚再一次重复,钱欢回过神呵呵一笑。
  “我有故事,你有酒么?”
  “有。”
  武媚起身跑出凉亭,双手折头在雨中奔跑,此时钱欢才发现,这丫头穿了一身大红长裙,与长孙的那一件十分相似,只差没有刺上凤凰,见此钱欢不禁摇头,这丫头还是那般崇拜长孙,也的确是强大的长孙给武媚的影响太大了。
  就算此时的武媚入宫也不会在长孙手中讨到任何好处,或许她连陛下的面都不会见到,李二对长孙的依赖已经形成的病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最适合形容此时的李二对长孙的依赖之心。
  片刻后武媚回来了,这一次身后跟着季静,她总是把武媚当做孩子,武媚手中抱着酒,季静撑着伞,另一只手拎着一只食盒,手臂上打着一件大衣。此时钱欢感觉,做国候挺好,他足矣保护他身边的人不在收到任何伤害。
  可惜大衣不是给钱欢的,而是给武媚的,武媚披着大衣坐在小椅子上等着钱欢开口,钱欢端起酒杯小酌,随后抓起一块牛肉干扔到口中,小声道。
  “我喜欢雨天是因为我与它有缘,我听师傅说,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小盆中,而小盆外只有一顶遮雨不遮风的小草棚,之后长大后,一旦雨天我便做到窗前看着窗外,看能否在遇到一个和我有相同经历的人,嘿嘿,可惜没有,或许我是那最惨的一个。哈哈哈,就这么大的盆。”
  钱虎大笑用手比划当初那个盆的大小,而且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以前那孤儿院的老院子告诉他的,可武媚与季静都没有笑,他们在想为何钱欢的父母会如此狠心。
  “之后的一场大雨差点毁了我和黄野,这你们应该都知道,雨水隐藏了我和黄野,为我们俩争取了活命的时间,如果不是雨天,我想那日我应该会死在那里,那刺客当真离开,我在他面前就像三岁的孩子,一招打断我的手臂,随后打断我的右腿,但是风水轮流转,之后变成了我们伏击他,可他就藏在我们的马车之下,直到离开长安我们都没有发现,可惜那一日没有下雨,没有人能为他争取时间。”
  自那之后喜欢雨天时为了记住刺杀之仇。
  钱欢说的轻巧,但季静一想到那夜夫君满身鲜血回到钱府的时候,她感觉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伸出手到了一小杯烈酒一口饮入,钱欢指了指桌上的吃食。
  一旁的武媚在想手臂断裂是有多么的痛苦,那也钱欢受伤她也知道,只不过那时她小不允许下楼,只能在二楼等着消息,被打断手臂,双手,肋骨,手骨会是怎么样的痛苦,武媚想想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需要喝酒暖暖。
  偷听故事的人很多,钱矜钱云便撑伞躲在柱子后,他们俩第一次听到父亲提起此事,他们没想到心中无敌的父亲会被人打成这般惨状,钱欢自然也发现了他们俩,挥挥手,一对姐弟走进凉亭,钱矜上前抱着钱欢的手臂,反复查看,随后松了口气。
  钱云对凉亭中的长辈行礼,在钱家意外可以嚣张跋扈,但在钱家长辈面前,他敢摆出一点架子就会被揍。行过礼后,钱云再次向父亲躬身。
  “父亲,小海也在柱子后,不敢过来。”
  钱欢点点头,季静起身撑伞走出凉亭拉着钱海的手走进凉亭,钱欢指了指桌上的酒杯,钱海看向季静,他知道在家中父亲说的不算,而且他本想与父亲理论一番,但听到父亲遇险的往事和身世,与自己一比,简直天地之差,小口小口喝着杯中酒。
  钱欢看着雨再次道。
  “但我还杀了几个人呢,有一人被我要破喉咙,所以在钱家,我是唯一尝过人肉的,很酸,很难吃。”
  钱欢说的骄傲,但众人的眼神十分怪异,钱云斟酒递给钱欢,轻声道。
  “父亲,为何您要用嘴去咬那人的脖颈。”
  “那是因为为父的唯一一把匕首刺在了他人的后颈,拔不出来了,所以牙齿才是最好的武器,另外告诉你哦,流血过多就让个人脑子混乱,忘记如何去战斗。”
  钱云不语,他没有办法去想象那般场景。
  钱欢继续叙说他雨中的故事。
  “之后便是在平康,那个时候小云小海应该没有出生呢,那时我正与禄东赞对阵,人数四倍之差,他三万,我七千。最后一战,我准备了充足的计划,只要引他们深入,不说歼敌三万,一万足矣,他们便会退军,但是当敌军进攻时,天空突然降雨,火药被淋湿,七千将士片刻之间被屠杀殆尽,我与崇义被俘,押送西域为奴。”
  这次之后厌雨,却强行观雨是为了祭奠逝去的七千平康将士。
  “西域回来时本想悄悄的,给禄东赞致命一击,但却不忍见怜人在雨中的哭诉和祈祷,忍不住与她相见,想想那个时候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有那般情调与你们三娘在雨中吟诗。”
  自那之后赏雨便是要记住,家中有人在等他回家团圆。
  正准备在往下讲的时候,钱欢发现身旁做了一个和尚在诵经,见此钱欢咧嘴一笑。
  “玄奘,喝点?”
  “钱候,贫僧会一些拳脚。”
  众人也知道故事已经不能在讲下去了,钱云钱海第一次知道父亲的往事,反而钱矜曾有耳闻,最不开心当属武媚,本来属于她一个人的故事,却被大家分享了,而且又被这个和尚的突然到来而打断,她很不开始,抓着牛肉干塞进口中泄愤,俏脸撑的圆滚滚的怒视玄奘。
  其实也没有什么故事,都是一些发生过的事情,说起这些故事,总能想起一些人,但不知为什么,钱欢始终没有想起即拉姆这个人,这个对钱家付出颇大的人。
  钱欢在与玄奘拌嘴,季静无奈摇头,起身准备一些素食。钱欢嘴里哼唱着老男孩。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因为我是一个和尚啊,啦啦啦啦。”
  玄奘怒目金刚,钱欢一时间还有点小害怕,就在此时钱家走此走来一人,一身道袍手持浮尘,袁天罡跟在身后屁颠屁颠的撑伞,能有这般待遇的道士除了袁守诚还能有谁,钱欢看了一眼玄奘,看了一眼袁守诚,今日这情况有些不对劲,而钱欢此时才发现玄奘竟然披了袈裟。
  在钱欢愣神的时候,一阵大笑传入钱家。
  “小子,朕给你请这两位高人为你那小闺女点血脉可还满意?”
  钱欢再次欠李二一个大人情,他虽然与玄奘关系微妙,但这种凡间事情想请玄奘很难,袁守诚更是不用再提。
  “臣谢陛下厚爱,谢玄奘活佛,谢袁老神仙。”
  “人便是人,怎会有神仙。”
  “僧便是曾,哪里来的活佛?”
  气氛有些不对,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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