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不配
“沿着这条路向上走，走到最顶端的大殿，便是峰主居住的地方，亦是我赤炎峰一脉圣地。”王谷声笑道。
王谷声在前，云洪跟在后面。
上山的路很宽敞，但非常陡峭，当然这种陡峭对云洪和王谷声两位宗师来说，和平地没太大区别。
渐渐的。
灵觉敏锐的云洪察觉到了不同。
“王师弟，这山上的天地灵气....”云洪略显诧异道。
“哈哈，师兄感受到了？”王谷声停下脚步。
他笑道：“这就是宗门为何要建在此地的原因，宗门的地下深处，有着一条巨大的灵脉。”
“宗门的初代先辈们探查到这一条灵脉，选择将宗门建在此处。”
“历代仙人，又逐渐布置出强大的聚灵阵法，将灵脉散发的灵气尽皆汇聚到了灵脉上方五座山峰上，这便是我极道门五峰由来。”
“我们还未及山腰，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已是外界的两三倍。”王谷声微笑道。
云洪点头，如此惊人的灵气变化，只要修炼出真气便能感受到。
“靠近山巅的真传弟子洞府，灵气之浓郁，是外界的十倍。”王谷声颇为感慨的看着云洪：“师兄，你的洞府就是其中一座。”
“十倍？”云洪轻轻点头。
当初阳青仙人便说过。
“对，十倍。”王谷声颇为艳羡道：“达到通灵境后，每天修炼真气短则耗费两三个时辰，长则耗费五六个时辰，修炼真气用的时间长了，用来琢磨技艺的时间就少了，想达到‘势’便难了。”
“若是在山巅洞府修行，灵气浓郁，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再慢，一天顶多耗费一个时辰，可剩下的大量时间，都可能用来练拳、练剑、练刀.....”
“节省时间？”
云洪想起了阳青当初和自己所说，真气修炼是水磨工夫，真正的天才不应该将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真气修为是根基，但技艺境界才决定了真正的高度。
思索着，云洪忍不住问道：“我记得，宗门规定，只有仙人和真传弟子能长时间在山上修行，为何不将内门弟子也招上山呢？岂不是能诞生更多仙人？”
王谷声一笑，指了指远处。
云洪顺着望着。
赤炎峰，景色优美，各种亭台楼阁建在山间峭壁中，奇观胜景简直随处可见。
而在众多楼阁宫殿之间，最多就是侍女仆从。
大量估摸着只有淬体四重、五重的侍女仆从，数量非常多，每一座楼阁、宫殿都会有侍女或仆从在外等候着。
“都是普通人？”云洪若有所思。
“对，赤炎峰上最多的便是普通人，这些侍女仆从最多淬体五重，一旦达到淬体六重就会被送下山。”王谷声轻声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普通人无法吸收天地灵气。”
“这赤炎峰的灵气如此浓郁，都是源自地下灵脉。”
“灵脉诞生的灵气虽浩瀚，但实际也是有限的。”王谷声道：“仙人们数量虽少，但他们修炼需要海量的天地灵气，对灵脉的负担非常大。”
“若只再加上少数宗师、大宗师呆在山上修行，问题不大。”
“但若是数百位乃至上千位宗师同时上山修炼，那么赤炎峰上的灵气会极速减少，甚至令地下灵脉都会受到影响。”王谷声看着云洪。
“所以，只能允许仙人和少量真传弟子无限制在山上修行？”云洪轻声道。
天地灵气，算不上资源，天地间处处游荡着天地灵气。
但是，洞天福地中浓郁到极致的灵气，便是无比珍贵的资源，想要得到便极艰难。
“真传弟子也只能住三年。”王谷声笑道：“最多三年便必须下山，再想住在赤炎峰，就要消耗门派贡献点。”
“门派贡献点？”云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为门派做出贡献，便能得到贡献点。”王谷声道：“这些，师兄后面都会知晓，可以慢慢摸索。”
云洪点头。
“实际上，宗门没有完全禁绝内门弟子的路。”王谷声笑道：“整个宗门，大致可分为五峰一谷一楼。”
“什么意思？”云洪好奇道。
“极道峰、赤炎峰、千叶峰、踏仙峰、东玄峰，便是宗门五大派系，以极道峰为主，门主便是极道峰峰主，每一峰都会数位仙人坐镇。”王谷声道：“所有弟子入门时，也会选择任意一峰加入，宗门五大军团，便以各峰名字命名。”
“一楼，是极道楼，负责宗门商贸，权势颇大。”
“一谷，便是出云谷，就在五峰之间的峡谷中，宗门新招收的大量外门弟子都会呆在出云谷修炼，众多内门弟子回宗门也是呆在出云谷中，那里的天地灵气约莫是外界两倍，也算不错。”
云洪点头，这出云谷，应该才是宗门绝大多数弟子呆在地方。
“所有内门弟子，但凡能达到‘势之境’，可直接成为真传弟子，便可进入所属山峰修行三年。”王谷声感慨。
势之境？
云洪一怔。
“很难。”王谷声笑道：“宗门五峰加起来，宗师上千位，如今没一个能领悟出势的，即使是大宗师，领悟出‘势’的也不到十位。”
“实际上，有领悟‘势’的天赋，早就成大宗师，早就成真传弟子了。”
云洪点头。
技艺三大境界，基础级容易达到，只要有毅力几乎个个能成，入微境便难了，绝大多数无漏境都达不到，通灵境若能领悟便可称为宗师。
势之境？
比入微级还要难上十倍百倍！
大宗师中，能领悟出的都屈指可数。
内门弟子，若能达到‘势之境’，代表着在境界上距离仙人之境都很近了，自然有资格成为真传弟子。
“内门弟子想成真传弟子，除了领悟出势，便没有其他路了吗？”云洪有些疑惑。
“还有一种选择。”王谷声笑道：“那便是闯古玄洞窟。”
云洪不解：“古玄洞窟？什么地方？”
“宗门中最有名的考核之地，无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还是真传弟子，尽皆可前去闯。”王谷声笑道：“只要通过洞窟考验，五峰钟声齐响，便可直接成真传弟子。”
“只不过，宗门中领悟出‘势’的八位大宗师，也只有六位闯过了古玄洞窟。”
“换句话说。”王谷声看着云洪，似笑非笑：“想要闯过古玄洞窟，实力至少媲美领悟出‘势’的大宗师。”
云洪哑然。
按王谷声所言，能闯过古玄洞窟的，必定领悟出‘势’，而一旦领悟出‘势’便能成真传弟子，无须再闯古玄洞窟。
完全矛盾。
两人互相交流着，令云洪对宗门了解愈发的多。
不多时。
两人便已来到了山腰。
越接近山巅，天地间弥散的灵气便愈浓郁，远远的，云洪便已透过树木望向山巅上的雄伟宫殿。
就在这时。
忽然。
嗖~一道可怕的箭矢震荡空气，带着恐怖的锐啸声划过长空。
“什么？”王谷声一惊，他感觉到这一箭并非奔着自己来。
“箭？刺杀？”云洪听到这声音面色就变了，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去拔背后青羽剑来抵挡。
轰~
云洪体内真气爆发，浑身筋骨力量爆发到巅峰，速度顿时飙升，向前猛然一窜，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箭。
“蓬~”箭矢射入数十丈外的一块巨石，整个巨石轰然炸裂开来，箭矢透过巨石深深刺入了大地中。
嗖~嗖~嗖~无数的碎石飞溅。
“怎么回事？赤炎峰上谁敢动武？”王谷声面色惊惧。
刷~
云洪背后长剑落入手中，手中长剑一挥拨开了飞溅向自己的碎石，他的目光冷冽，看向远处的林地，声音冰冷：“出来。”
王谷声惊讶看着云洪。
此刻的云洪，气息完全变了，刚才的他很随行就仿佛一位普通少年，而此刻云洪的目光如剑，凌厉非常。
整个人散发着无比惊人的杀意。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论气势比许多从西昆山脉回来的宗师巅峰都要强。”王谷声心中暗惊，他有些明白为何宗门要招云洪为真传弟子。
十五岁便如此。
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难以想象。
“十五岁，竟能避开我一箭，你的天赋确实非凡。”宁静的林地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但是，想成为我赤炎峰的真传弟子？”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