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是个妻奴 第2节

  他可以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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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好事将近
  英国公的寿宴上座无虚席,一眼望去,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竟来了七七八八。
  而皇上虽没有圣驾亲临,却钦点太子代为转达祝寿之辞,着实给足了脸面。
  姚思浅入席时,已是酒过三巡。
  借着酒意,素日里私交不错的同僚,也敢当众开上几句玩笑。
  “国公爷看上去红光满面的,想来是有好事将近了?”
  “那可不,我听礼部的陈大人说,已经奉皇上的命令在挑吉日了。”
  “不知到时候,能否有这个福气,讨一杯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喜酒?”
  姚思浅抬起手,轻轻按住太阳穴揉捏。
  这些老狐狸,平时看着精明的很,怎么一碰上酒就开始胡话连篇?她寻思着,得想点办法让他们闭嘴才好。
  没曾想,听不入耳的还不只有她一个人。
  “本宫和姚大小姐间清清白白,还望诸位留意口舌,莫要招惹是非才好。”魏旻言语气不重,微微上扬的尾音似有几分轻挑。
  可他那双眼,却是与生俱来的利器,只消对视一眼,便像有把刀锋抵着胸口,教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此话一出,正把酒言欢的英国公身形一震,不敢置信地朝他望来。
  太子爷这言下之意是要抗婚?
  众人脸色各异,但最精彩的,还要属姚思浅了。
  只见她美目圆睁,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由白变红,再由红转青,只差没当场晕过去。
  卫四,魏四……。
  仔细一想,京城里何曾有过姓卫的大户人家?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会是化名呢!
  这下倒好,她和名义上的姐夫,一同撞见了姐姐和别人私通的现场?
  姚思浅眼前发黑,脑海中顿时浮现各种各样的刑罚,慌得冷汗直冒。
  想英国公府百年荣光,该不会就要这么毁在她们姐妹手里了吧。
  “世人皆道,姚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是符合淑女的标准。”
  说至此处,他却把话锋一转,“若今日是挑个戏子也就罢了。可本宫选的是太子妃,品性和才情熟轻熟重,想来诸位心中自有一把尺。”
  魏旻言语气讥讽,在座的除了姚思浅知情,其他皆是不明所以。
  姚思浅的心中不断拉扯,最终还是抵不过一片护姐心切,昧着良心反驳道:“恕民女直言,太子殿下虽与家姐有婚约在身,却碍于男女之防,未曾真实地相处过,又怎知家姐品行不端?殿下这话说得有些刻薄。”
  “二小姐岂不是明知故问?”
  姚思浅咽住话,因羞愧而红了脸,却也只是顿上一顿,接着答道:“我姚家女儿历代为后为妃,贤良淑德。还请太子殿下慎言,莫要让为人臣者失望。”
  “本宫从未有过分毫,贬低英国公府之意。”
  她忽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
  魏旻言也不避嫌,直勾勾地回望着她。
  他的眉型,不是男子中常见的剑眉,反而随了苏皇后。两道眉生得似弦月般又清又秀。此时轻轻一挑,便有了几分勾人的韵味。
  “就由你,替了你姐姐吧。”
  姚思浅眨了眨眼,满脸的迟疑:“你说什么?”
  英国公浓眉一横,显是不以为然。
  他待两个闺女是何等的疼爱,人尽皆知,那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不管嫁的是什么人家,都觉得可惜。
  而太子却这般挑来捡去的,当真教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正欲开口,却见张氏踩着急切的步子赶来。 “启禀国公爷,出大事了!眼下,大小姐正被老夫人拘在佛堂里呢。”
  张氏是个知晓分寸的,刻意压低了声量,仅让他一人听见。
  英国公面色忽变,想自个儿这寿辰过得实在糟心,处处都不如意。
  但,面子总要做足的。
  他遂堆起一脸笑,只道临时有急务缠身,不便继续招待,还望宾客们务必尽兴再归。
  姚思浅见事态紧急,心中早已猜出了大概,这会儿哪里还坐得住脚?
  父亲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去,一路尾随着来到后院。
  “二小姐,”张氏半个身子挡在门前,态度强硬,“国公爷吩咐过,任何人未经允许,皆不得擅入。”
  话落,里头便传来中年男子的低吼声。 “我看你是糊涂了!究竟谁教的你做出这般无耻之事。”他的声音,因为带着怒气显得有些沙哑。
  “女儿知错,女儿甘愿领罚……。”
  英国公见大女儿低眉顺目地跪着,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不出有半点悔意,怒意更盛了几分。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罚你吗?”
  姚思浅不禁脚步一顿,在她成长的记忆里,姐姐几乎活成了一具精美的瓷娃娃——经不起打,听不得骂,便是一株心爱的兰花枯萎,都要呜呜噎噎哭上半天。
  今日却好似,沉稳了许多。
  “女儿不孝,还请父亲保重,别气坏了身子才好。”
  他抄起扫帚,直往姚思柔弓着的背部打去,一连五,六下才止住手。 “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柔儿,你可曾想过,若是三皇子不愿娶你,你怎么办,你这一生就毁了啊!”
  “不会的,旻德不会不要我的”姚思柔自言自语着爬坐起身,神色有些恍惚。她脚步一个踉跄,碰倒了旁边的花瓶。
  匡当一声巨响,在室外听起来尤其清楚。
  姚思浅不由正色道:“张姑姑,您若是再阻拦我,我就硬闯了。”
  张氏犹豫良久。想来二小姐处事多有主见,兴许能劝上一劝,便不住松口。 “小姐当心自身。”
  然而,当姚思浅费尽心思,终于踏进屋里时,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姚思柔双手紧攥着父亲的裤脚,哭哭啼啼地道:“爹,你听我说,太子他根本不是人,我绝对不能嫁给他,否则,否则我会没命的!”
  姚思浅步子一滞,着实想不明白姐姐何出此言。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这门亲事为荣。
  过去也屡屡透过皇后娘娘牵线,制造和太子相处的机会,哪怕只说上两三句话,她都能高兴得睡不着觉。
  看得出来,应该是挺满意这个未婚夫的,怎地今日却如此反常?
  稍一转念,姚思浅又回想起那人嘴角噙笑,痞里痞气的模样,心里沉了沉。
  所以说,她现在想退婚还来得及吗?
  英国公厉声喝斥道,“当着你妹妹的面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闻言,姚思柔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哭得更凄惨了。
  重活一世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魏旻言这男人,徒长着一张斯文的皮囊,实则比畜生更不如!
  英国公作为皇室的旁支,三代以来深受皇恩。
  也因此,打从姚思柔还在娘胎时,便有幸蒙得帝后恩典,金口一开,允为未来的太子妃人选。
  她自个儿也争气,前半生勤勤恳恳,未曾有一日懈怠的学礼、习艺,堪为同龄女子的表率。
  但是,当她满怀着新妇的期待和娇羞,嫁进东宫后,才发现他不只对自己无情,简直可以说是厌恶。
  堂堂一个太子妃,却无权插手府中的庶务,甚至连调换婢女这点芝麻绿豆般的琐事,都得事先报备,过得比没名没份的小妾更憋屈。
  厄运接连而至,建昭十二年,太子意外坠马失明。
  独有一只眼的魏旻言,性情大变,脾气愈发地暴戾残忍,对意见不合的臣子必除之而后快,手段狠戾,以致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出言反抗。
  登基前夜,两人为着封后事宜起了争执。
  姚思柔实在忍无可忍,张口便道:“就凭你这副半残不残的模样,除了我蠢,还有谁愿意当这个皇后?”
  没想到仅仅这句嘲讽,便让她成为自己夫君的刀下魂之一。
  回忆至此,姚思柔仍心有余悸。
  她这条性命捡回来不容易,定要好生护着,吊着。无论如何也得让那人尝尝看,一剑穿心时,那种钻心窝子的痛楚。
  “父亲,”姚思浅屈膝做福,“请父亲息怒。”
  英国公面色稍霁,开口却怒意未减,“你不必替她求情!”
  姚思浅琢磨着说辞,缓缓开口道:“女儿确实有意替姐姐说上几句话,但不仅是为姐姐好,更是为了整个府上做考量。”
  当父亲的,怎会不知女儿那点小心思?
  他摆了摆手,毫不避讳地问道:“我只问一句,嫁予太子,是否为你心中所愿?”
  姚思浅一怔,原本想好的说法全堵在喉头,好半晌才回答道:“姐姐心中已有思慕的男子,女儿一人,嫁谁不都是嫁?
  英国公默然,细纹横生的眼尾垂下,似有一股哀戚。
  “更何况,对方是当朝储君,全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
  她嫣然一笑,双眸流转着光彩,“爹爹,您曾说过,唯有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才配得上女儿,太子殿下何尝不是呢?”
  英国公被她说得一噎,一时半会地竟也觉得是这个理儿。
  但是他叹了口气,这丫头心性活泼好动,将来天子百年,入主凤仪宫,她哪里是个可以在深宫拘着的性子?
  唉,偏偏现如今,也只有如此,才可以保得姚家无虞。
  他略颔首,低着头,看不出是何情绪,“夜深了,你俩都回去歇着吧”。
  姚思浅心知,这会儿父亲定是十分落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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