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九千里花林雾散

  “那颗蛋？哪颗蛋？”陈洛一愣，“不对不对，您喊麒麟王啥？小狍子？”
  一时间，陈洛突然不知道该先听哪一个好了。
  青龙帝皇自然不会在意陈洛那八卦的眼神，而是顿了顿，看先陈洛：“这枚蛋，和你也有点渊源。”
  陈洛一愣：和我有渊源？
  青龙帝皇点了点头：“你去麒麟墓的时候，那小狍子有跟你说过麒麟墓的由来吗？”
  “嗯！”陈洛点了点头，“小狍子……不，麒麟王说，是上一代麒麟主自天外归来，重伤星陨，尸身化作了虚空的麒麟墓，封印着麒麟血脉。”
  “事实上，那一代麒麟主从天外返回时，先来了一趟梧桐林。”青龙帝皇眼中闪烁着回忆，“算下来，是两千七百八十六年前的事了。他将这枚蛋交给了老朽，随后便返回了麒麟域，半个月后，星陨。”
  陈洛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展开？
  这蛋祖宗来自天外？
  还是上一代麒麟主带回来的？
  “师公，那……麒麟主的死该不会和这颗蛋有关吧？”陈洛连忙问道。
  青龙帝皇罕见地犹豫了一下，说道：“麒麟主只说这枚蛋是他从一位极厉害的存在手中抢出来的，至于导致他星陨的伤势是不是被他说的那极厉害的对手造成，老朽就不知道了。”
  “不过即便不是，这蛋是争夺而来，少不了一番大战，那多少也有关系。”
  陈洛消化着青龙帝皇说的信息，根据老爹的说法，上一代麒麟主其实并未登临帝妖境界，不过也只差一步，若是使用一些血脉禁术，还是能够发挥帝妖级别的战力的。
  然后这样的麒麟主和一个他也称为很厉害的对手为了这颗蛋打了起来。
  我知道蛋祖宗牛逼，但是没想到这么牛逼啊！
  “师公，这颗蛋，究竟是个什么蛋？难道里面会孵出什么天地神魔？”
  青龙帝皇轻轻摇了摇头，却好像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说起来，麟皇那丫头的来历你应当知晓吧？”
  陈洛没跟上青龙帝皇的思维，反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嗯，师兄和我说过，麟皇师伯是当年祖龙在一座破灭的大千世界中找到的凤凰蛋，带到了此方天地。”
  青龙帝皇点了点头：“所以，你当知晓，除了此方天地，天外还有其他的天地。”
  “这天地并非天然而生，也要从混沌中破出，诞生太初规则，随后以此太初开天地，成就一方大千世界，这其中最初的太初规则，最后便化作那一方大千世界的天道。”
  陈洛望着青龙帝皇手中的蛋祖宗，嗫喏了片刻，说道：“师公，你该不会说……这蛋里孵化的是……大千世界吧？”
  青龙帝皇点了点头，随后将那蛋扔给陈洛，陈洛连忙双手接住。
  卧槽，老匹夫，别乱扔！
  这是混沌蛋啊！
  看到陈洛小心谨慎的模样，青龙帝皇摇了摇头：“是一枚演化大千世界的混沌，不过，是个死蛋！”
  “死蛋？”陈洛一愣，不对啊，这蛋好几次都有动静呢。
  青龙帝皇自然看出了陈洛的意思，摇了摇头：“对天地来说，生死另有定义。”
  “这枚混沌中，那本应演化天地的太初规则消散了！否则，也不能带入此方天地。”
  “要不然，在此方天地内，又生出一道混沌太初，重演破两仪开四象……最后迟早要将此方天地给撑爆不可。”
  陈洛闻言，恍然大悟，但是依旧不解：“可是这混沌还能释放出演化之力……”
  青龙帝皇点头说道：“太初规则已灭，这混沌中的天地便停止了演化。这太初规则乃是混沌初开一刹的造化，没了就永远没了。这混沌，永远也无法化作大千世界。”
  “但是，这混沌内的能量还在。”
  “那是鸿蒙创世的规则演化之力。只是少了太初的指引，陷入了死寂而已。”
  “象谷中那一道轮回规则被它吸收，就好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头，自然会泛起一朵水花，荡起一圈涟漪。”
  “你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演化之力，其实就是那圈涟漪渗透出了蛋壳之外。不过最终，湖面会平静下来，这枚蛋也会重归死寂。”
  “啊？”陈洛明显有些失望，搞了半天，是个限时道具？
  青龙帝皇见到陈洛的样子，微微摇头：“小孩儿，你觉得失望？”
  “若是你能不断地往湖里扔石头，那涟漪就不会停。”青龙帝皇说道，“规则之力，规则之宝，这些在半圣级别算是宝物，却不算罕见，可是那泛出来的演化之力，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陈洛闻言，点了点头：“嗯，麒麟王也跟我说，不要让我在别人面前展现这枚混沌。”
  听到陈洛的话，青龙帝皇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不过陈洛没注意青龙帝皇那深深皱纹下的眼神，只是心里嘟囔：“规则之宝？该不会又是让我拼命去弄这些东西吧？”
  “这是刻意压制我的修行速度啊！”
  “这要是写小说，得多拉胯的作者才总上这种老套路，是要水个千万字吧……”
  不对！
  陈洛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看向青龙帝皇，疑惑道：“师公，既然这枚混沌如此珍贵，那为何当初您和麒麟王都不是太上心的样子？”
  与规则相关的力量和宝物对于目前的陈洛来说，自然是罕见的。但是听青龙帝皇之前的说法，到了半圣级别，配套的就是规则宝物了。如果能用这样的宝物来换取混沌内的演化之力，应该是赚的。
  在这种情况下，麒麟王拿走了混沌，青龙帝皇什么都没说；而麒麟王得到了以后，居然随意把它放在了拍卖场，更是后来被拿出来拍卖，若不是陈洛得到，估计他都忘记了这件事。
  这不合理啊！
  青龙帝皇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梧桐树：“老朽这真身，本身就是一件规则之宝。这枚混沌在树上放了快两千年，也没吸收一丝规则之力。”
  “啊？”陈洛听到青龙帝皇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蛋挑食？”
  青龙帝皇不置可否，接着说道：“你说小狍子对这混沌不上心……”
  “他知道个什么。”
  “他当初还准备将这混沌烤了吃，要不是实在打不开，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堆蛋壳了。”
  陈洛皱了皱眉：“那您老人家还让他把蛋带走？”
  青龙帝皇往躺椅上靠了靠，似乎又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说道：“就算没了太初规则，这混沌也是一方天地啊。”
  “麒麟主将他交给老朽，又何尝不是交给了这片天地去看管？”
  “老朽之道，已演化至巅峰，要这混沌也无用。你夺去，他夺去，依然是在这片天地流转，存放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两千年安放，最后被那小狍子拿走，未必不是一种天意。”
  “兜兜转转，这混沌又落入了你的手中，期间的因果，谁又能说得清？”
  说到这里，青龙帝皇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你之前问这混沌是不是挑食……”
  “自然是挑食的。”
  “老朽说一道规则进入混沌中，犹如石头落入湖水中荡起涟漪。”
  “倘若这湖水结冰了呢？”
  陈洛微微皱眉：“那……自然不会有水波了。”
  青龙帝皇点点头：“但若是扔进去的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而是一枚带着火焰的石头呢？”
  陈洛一愣：什么意思？
  青龙帝皇也没指望陈洛听明白，而是解释道：“规则与规则是不一样。”
  “太初规则，演化天道，乃是天地之法，又叫法则。”
  “法则有威却无术，因此才有施展法则之威的通天大道，称为道则。”
  “而道则再往下，以道理领悟、以血脉溯源等方式，自行凝聚炼化的，便是我们口中的规则！”
  说着，青龙帝皇指了指陈洛手中的混沌，笑道：“此混沌，太初已灭，演化犹存，便像是结成了冰的湖面。”
  “普通规则自然打不破那冰面，因此无论是在老朽手中，还是小狍子手中，除了硬一些，没有其他的特殊。”
  “但象谷那道轮回规则，却是佛门的开道佛祖凝练而成，堪称道则。吸收了那条道则，就犹如热火球入冰面，湖面的冰层消解，自然就有了几分动静。”
  “这天底下，真正能用好这混沌的，只有开道之主了……”青龙帝皇悠悠地感叹了一声。
  陈洛心中一个激灵。
  开道之主？
  这呢，这呢。
  我就是啊！
  “师公，我该怎么……嗯？师公？”陈洛刚要追问，就发现青龙帝皇已经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睡着了？
  开什么玩笑，您堂堂青龙帝皇，还真能cosplay，装什么老朽不堪啊，赶紧醒醒……
  陈洛又轻轻唤了两声，但是青龙帝皇没有反应，依然一副沉睡的模样。
  陈洛正打算上前再大点声音，突然间一股困意来袭，只感觉眼皮发沉，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双眼，倚靠在青龙帝皇的躺椅旁，睡了过去……
  ……
  “小孩儿……”一道声音在陈洛的耳边响起，陈洛猛然睁开眼睛。
  “这是……”陈洛睁开眼睛的刹那，就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站在一处空间之中，只是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站着的，还是倒着的，自己仿佛没有了空间和时间的概念。
  他觉得自己在无限下坠，又感觉自己在不断上升。
  在他的视线中，眼前是漆黑一片，却又好像光彩绚烂，似乎一切都在同时发生，然而一切又都是静止的。
  各种矛盾的感觉在他的心头产生，但随即又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无法去形容自己的感受，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哪些感受。
  “小孩儿……”青龙帝皇的声音再一次在陈洛耳中响起。
  “师公……这是哪里？”陈洛抬起头，大声喊道。
  “此处，混沌……”青龙帝皇的话音悠悠，听不出从什么方向传来，又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老朽以万载天道感悟为路引，以春秋一梦为桥，渡你来此，送你一场机缘。”
  “以己心代天心，以己道代天道。”
  “收天外混沌为你心中世界，为你扎下世界根，生出乾坤引！”
  “如何做，老朽不知。能否得此机缘，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混沌中重新回归一片沉寂。
  ……
  梧桐林中，青龙帝皇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在一旁陷入沉睡的陈洛，轻轻一挥手，顿时土中生出藤蔓，仿佛蚕茧一般，将陈洛一层层的包裹了起来。
  此时青龙帝皇身后的梧桐树突然间有片片梧桐叶飘落，那些梧桐叶还未落地，就化作腐朽，随风吹散。
  “帝皇！”见到此景的蒹葭面色大变，直接冲到了青龙帝皇身前，“帝皇……您……您没事吧？”
  青龙帝皇摆了摆手：“无妨，接驳两处乾坤，耗费了点精力。”
  蒹葭看着已经被包成了木茧的陈洛，感叹道：“自从我侍奉在帝皇身边，从来没见过帝皇和谁说过那么多的话。”
  青龙帝皇重新靠在了躺椅上，带着沧桑笑了一声：“二十岁的小孩儿，再天纵英才，和那些老东西还是不同的。”
  “正是心神不定的时候，若不说清楚，难免会想多做错。老朽动动嘴巴，不算为难。”
  蒹葭走到木茧旁，伸手抹了抹木茧：“帝皇，洛儿能成功吗？”
  青龙帝皇微微摇头。
  “老朽不知。”青龙帝皇的一双眼睛望着天空，“这是他的造化，也是天道的造化，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说完，青龙帝皇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
  混沌之中。
  陈洛依旧被那无法言说的感觉包围，但是脑中却一直在思索青龙帝皇的话。
  “以己心代天心？以己道代天道？”
  “混沌之中太初法则已灭，演变犹存。而太初之下，便是道则。”
  陈洛仿佛才醒过神，心念一动，红尘气从体内溢出，将自己包裹住。
  瞬间，陈洛就感觉自己似乎定住了一方时空一般，之前那种诡异的感觉消失一空。
  “果然，和开道有关！”陈洛沉定心神，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我的道，是武道！”陈洛想着，难道是要将武道搬到这片混沌中来？
  用武道代替这方世界的天道？
  从青龙帝皇话语的字面意思上来说，好像的确是这个意思。只是，做不到啊！
  武道的力量来自天道，先不说怎么搬运武道，就算能搬，突然将武道搬到这片混沌中，怎么吸收，怎么运转，又怎么影响天下人，这些都是问题啊。
  不对！
  以己心代天心，以己道代天道。这句话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关键应该是后面那句话——
  “扎下世界根，生出乾坤引！”
  陈洛大脑飞速运转。
  文云孙曾经在九千里演法时就说过，儒门九千里的家国天下是塑造规则空间，家国天下并不是重点，而是起点。
  最终的目标，是要将家国天下升级为儒心天地。
  之前不理解，但是今日听到青龙帝皇讲解三层规则，陈洛心中瞬间透亮。
  儒门的规则道理，都是从儒门大道的道则中衍发，而儒门大道的道则，则是从太初法则中映射而来。
  换一句话说，无论家国天下还是儒心天地中的规则如何演变，其实都是在此方天地的天道法则之内。
  “所以此方世界文道如此昌盛，但是终究只有经典。”陈洛心有所悟，“因为这天道，与我来处的世界相比，是不完整的。”
  无论是不是生来有缺，还是因为蛊神噬天而缺，又或者因为双天分立而缺……总之，这天道少了一部分。
  但是他陈洛，却不在这个限制之内。
  陈洛回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写出的每一本书，又仔细思考每一本书对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化，他似乎一直在做加法。
  红尘书籍，在弥补这个世界的空缺。只是过往六千里，接触不到规则而已，所以体现不到天道之上。
  文云孙说过，九千里时，要有心中天地的轮廓，这轮廓越清晰越好，越宏大越好。
  放在儒门修行上，这原理就是梳理自己掌握的规则，向上去接触道则，去形成一个类似专属自己的小型道则。
  然后再以小型道则为基础，化作自己儒心天地的天道。
  陈洛突然想起之前麒麟王和自己闲聊说起方家时，曾提到了那位方圣。
  麒麟王说，方圣主张“天既理”，还有下半句——“我为天”！
  再联想方圣乃是人族三千年来，最接近圣人的虚圣，不难猜测，这方圣说的后半句，或许就是他试图封圣的感悟。
  “大千世界的演化之力……”陈洛四方的混沌空间，又想起之前数次自己凭借混沌散溢的演化之力去书写出本无法书写的内容，心头升起一道明悟。
  “他们感悟的，是他们自己的道理。但我不同，这混沌中，满是规则演化之力。”
  “这里有能力将我书写的规则尽数演化出来。”
  “但此方混沌天道不存，那些规则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因此，以我自身为桥梁。混沌与内，天地为外，会将那些规则在外界天道中补充出来！”
  想到这，陈洛猛然一怔。
  这种说法……
  不正是他书写红尘书籍的逻辑吗？
  梦境花林于内，天地为外，以他为桥梁，将那些本不会存在的文章一篇篇写出来。
  唯一不同的，是梦境花林中并无演化之力，甚至并无任何助力。
  从最开始的气运之力，到之后的鸿蒙之气，都需要陈洛自己来补充。
  而现在，一整个世界的演化之力就在他的面前。
  “幻境之灵！”陈洛心中一动，神魂传音。
  “属下在！”很快，陈洛的脑海中就传出了幻境之灵的声音。
  “可有办法将梦境花林与此混沌相连？”
  当陈洛问完，紧接着就是一长段时间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幻境之灵的声音终于再度传了出来——
  “可以！”
  “但是此举过后，主公神魂海将于这片混沌相连。若激发的演化之力超出神魂的承受，主公神魂或有崩溃的危险。”
  “成功，则是主公炼化混沌；失败，则是混沌吞噬主公。”
  “主公，确定要做吗？”
  陈洛闻言，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要做吗？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陈洛仿佛陷入了静止一般。
  良久，陈洛长叹了一口气。
  听青龙帝皇话中的意思，自己收服混沌的机缘仅此一次。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遭其殃。
  陈洛吐出一口气。
  “幻境之灵，怎么做？”
  ……
  外界的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
  转眼间，距离陈洛进入梧桐林，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若不是青龙帝皇和陈洛的渊源足够深，獒灵灵都要开始龇牙了。
  蒹葭每日就坐在那木茧前，脸上挂满的担忧。
  ……
  木茧内。
  陈洛在混沌中盘腿打坐，浑身散发着七色的光晕。
  在陈洛的神魂海中，陈洛正站梦境花林之中，同样盘腿打坐，只是此时混沌形成的漩涡正在缓缓占据着梦境花林的天空。
  此时此刻，天空已经只剩下最后百里，那漩涡带起的扭曲空间正一点点侵蚀那剩余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天空也被混沌漩涡占据的时候，整个梦境花林突然传出无数读书声，一道道七彩光华从梦境树林中直射天空。
  紧接着，一股力量从天空中的漩涡降下，被这力量接触到的七彩光华，其中立刻透出了各种形象，有人有妖，有喜有悲，仿佛将书文内容演化出来一般。
  还没等陈洛反应，一股庞大的吸力突然传出九千里花林中，带来一阵大风，虽然肉眼无法察觉，但是却能感觉到这吸力将那股力量尽数吸入了九千里花林之中。
  转眼间九千里花林光芒大放。随后，在光芒中，原本笼罩着九千里的迷雾逐渐消解，不一会功夫，九千里花林完整的展现在陈洛面前！
  九千里花林，开！
  ……
  于此同时，梧桐林中。
  一直沉睡的青龙帝皇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帝皇！”蒹葭见青龙帝皇醒来，大喜过望，青龙帝皇也是带着笑意：“莫慌！”
  “孩子成功了！”
  说着，青龙帝皇伸手一指木茧，木茧顿时仿佛当初包裹的回放一般，一层层缩回土中，只剩下沉睡的陈洛。
  “还不醒来，更待何时！”青龙帝皇轻轻喝了一声。
  下一个，陈洛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
  在陈洛的眼瞳中，左眼混沌，右眼七彩，皆是一闪而逝。
  “洛儿！”蒹葭上前欣喜唤了一声。
  陈洛起身，对着蒹葭笑了笑：“让三嫂担心了。”
  说完，又看向青龙帝皇，认认真真地恭敬一礼：“谢师公成全，弟子幸不辱命，已经炼化混沌入神魂。”
  “愿以我心代天心，以我道补天道！”
  青龙帝皇闻言，露出满意地笑容：“还年轻，莫要急。天塌地陷，先有我等这帮老家伙顶上。”
  说完，他又打量了一下陈洛，再次点了点头：“神完气足，正是突破之时。”
  “嗯，弟子正有此打算！”陈洛笑道，他此时已经察觉到，自己炼化混沌的时候，已然过去了不少时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四品巅峰。
  “弟子准备返回竹林，开道九千里。”
  “去吧。”青龙帝皇一挥手，一个晶莹剔透的果子飞向陈洛，陈洛接住，疑惑道，“这是……”
  “模拟三品大圣气势的果子。”青龙帝皇无所谓地说道，“滴一滴精血，可以做出血脉突破的假象！”
  “人族陈洛道开九千里，进入三品；妖族白泽还停留在四品，就说不过去了……”
  “多谢师公！”陈洛顿时笑地更欢了，青龙帝皇则又是靠着躺椅，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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