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糟糠妻后我跑路了 第88节

  “清州大哥。”
  来人正是沈清洲,虽然他之前在城墙上因床弩的事小瞧过骆传名,但是后面相处久了之后,骆传名发现,沈清洲性格爽朗,没什么心机,很适合结交,当时也不是特意针对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说能使用床弩,任谁都要怀疑。
  后面机缘巧合之下,骆传名加入到了景延麾下,并迅速展露头角,沈清洲对于有能力的人不会吝啬善意,因此解开了误会后,这段时间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好。
  “我们应该会在东津镇登陆,我记得传名你的家乡就是东津镇吧。”沈清洲顺着骆传名的视线看去,那个方向正是他们即将要登陆的区域东津镇。
  “不错,我从小就在东津镇长大。”他的亲人好友都在东津镇,而且,最主要的是东津镇里还有和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姜梨,想到姜梨,骆传名的眼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柔和。
  “传名啊,看你这神情,该不会是在东津镇还有你心仪的姑娘吧?”沈清洲眼尖,骆传名眼底浮现出来的那一抹柔和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骆传名对着沈清洲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朝着东津镇的方向看去。
  “哎呦,不会吧,真的有心仪的姑娘啊。”沈清洲原本只是打趣,现在看骆传名几乎已经是默认了的态度,他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传名啊,别怪哥哥没提醒你,那赵大小姐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你可得小心后院起火。”
  听到沈清洲提到赵碧柔,骆传名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清州大哥,我和赵姑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沈清洲更加诧异了:“传名啊,不是哥哥说你,这男人啊,就是要有担当,你可别忘了,要不是赵大小姐将你拖出深山你早没命了,这赵大小姐对你的情意举世皆知,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骆传名越发的沉默起来。
  赵碧柔对他有情,他当然知道,他对赵碧柔呢,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但是那种感情骆传名非常清楚,与他对姜梨的那种情感完全不同,对赵碧柔,更多的是一种感激。
  感激她将垂死的他带出深山,感谢她在景延面前为他说话,感谢她让他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传名,其实啊,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看,赵大小姐虽说性格是蛮横了一些,但是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美貌有美貌,对你更是痴心一片,传名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有赵大小姐这样大家贵女才有资格做你的正妻。”
  沈清洲还在边上劝说着,骆传名听着沈清洲的话语只摇了摇头并未接话,显然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清州大哥,我有一事相求。”骆传名突然开口。
  “传名你说。”沈清洲问都不问,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父母都在东津镇,我想将他们接到鹿丘生活,还有,我表妹居住在东津镇上,我也想将她也接到鹿丘。”
  沈清洲是此次东征的主帅,骆传名想要将父母和姜梨接走自然是要先和他通个气。
  “还以为传名你要说什么呢,这点小事,你到时候吩咐一下,保证将你父母和表妹都安安全全的接回来。”
  现在景延手下的家属早就在他准备撤离东夷之前就一起转移到了一处海岛上,后面到了鹿丘之后,这些属下的家属也都陆续转移到了鹿丘上。
  而经过三个月的建设,现在的鹿丘也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荒夷,俨然已经是一座繁华的山寨了,至少在居住条件上和之前在东夷郡城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差别。
  骆传名迟疑了一会继续说道:“我父母那边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只是我表妹,她恐怕不会愿意离开东津镇。”
  骆传名不敢确定现在的姜梨是否已经知道景睿旸的身份。
  想起景睿旸,骆传名心底浮起一片阴郁。
  他在离开东夷的时候见到了景睿旸。
  虽然他的容貌和杨京完全不同,但是他就是知道,那就是杨京。
  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清晨。
  他带着赵碧柔试图混出城去,就在那时,景睿旸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黑长袍骑在一匹骏马上,一顶白玉冠束起满头黑发,身上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萧杀之气,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马上高居临下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骆传名几乎都以为景睿旸认出了自己,认出了那满面污泥下自己的真实容貌。
  但景睿旸只是扫了那群想要出城的百姓,淡淡的说了一句:“出城者,杀无赦!”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那清冷疏离的声线中带着无尽的萧杀之意,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就让骆传名浑身一冷。
  骆传名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样无比的渴望权势。
  他也想和景睿旸一样,一言一语掌控无数人的生死。
  那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想到景睿旸,骆传名就忍不住将他和姜梨联系到一起。
  姜梨对景睿旸知道多少呢?
  她愿意和自己一起离开东夷吗?
  自从知道杨京的真实身份就是前朝景国太子景睿旸之后,骆传名就知道,什么命不久矣,什么跛子都是假的,说不定不能人道也是假的。
  一想到这一点,骆传名的心底就更加阴郁了。
  “表妹?你那表妹该不会就是你的心上人吧?”沈清洲敏锐的从骆传名不自然的语气里发现了表妹的真实身份。
  “我和表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你一起走?”沈清洲反问一句。
  “这其中发生了很复杂的事,一言半语也解释不清,总之,清州大哥,到了东津镇后,能否让小弟领兵前去接走我表妹?”骆传名请求道。
  他不确定姜梨是否愿意和他一起走,但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使用一些强迫的手段了。
  “行,到时候你自己挑人。”沈清洲满口应下。
  “那就多谢清州大哥了。”
  战舰的行进速度不慢,很快,骆传名便看到了东津镇那一片熟悉的沙滩。
  东津镇虽然靠海,但是这里的沙滩面积却很小,海岸上还有一大片的峭壁,也正是因为如此,因此东津镇上的居民甚少有渔民,因为想要打鱼还要翻下一片峭壁,危险不说,收益也不高。
  因此,东津镇上的百姓除了农耕就是打猎。毕竟东津镇山多,在山里找猎物,可比去水里打鱼来钱快。
  “传名啊,攻打东津镇虽然是你提出来的,但是这作战,刀剑无眼的,若是让你家乡遭到了破坏,可不要怪哥哥了。”下船前,沈清洲又说了一句话。
  “清州大哥,东津镇上的百姓远离战争,他们不喜争斗,等会上岸之后,不用大动干戈,这里的百姓自然会投诚的。”骆传名了解东津镇是一座怎么样的小镇。
  这里距离郡城太遥远了,战事似乎完全影响不到这里。
  他也不觉得东津镇的百姓会为景睿旸而和他们做抗争。
  对于东津镇的百姓来说,谁掌管东夷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别打破他们宁静的生活就可以了。
  “放心,东津镇也是王爷的领地,这里的百姓自然也是王爷的子民,只要他们不反抗,我自然也不会多做杀孽。”
  说完,沈清洲登到战舰最高的位置上,抽出腰间长剑朝前方一指。
  “全军登陆!”
  将船只停靠好,将士们有序的从船上走了下来,取出早就准备好攀爬器械,这些将士们一个一个的从峭壁上往上爬去。
  等第一批将士们爬到了峭壁上,他们从腰间抛出一卷卷长绳。
  接着从峭壁上抛下来的绳索,下方早就等候着的将士们熟练的将一块块早就准备好的木板安装了上去。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一座简易的坡道便修建完毕。
  沈清洲来到东津镇的时间是清晨,忙完坡道修建后便已经是正午了。
  好在东津镇的百姓并不靠海吃饭,海边峭壁人迹罕至,这也就让沈清洲毫无打扰的完成了坡道的建设。
  坡道建设好之后,诸位将士从船舱中牵出自己的战马,顺着修好的坡道,直接登上了海边的峭壁。
  与此同时。
  郡城。
  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海鸥似乎迷了路,竟然直直的落入了郡城王府之中。
  不多时,负责收取信件的吴子郢脸色大变,取了信件匆匆忙忙的朝城墙处飞奔而去。
  从飓风日夜袭大临军营之后,战事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天。
  本以为卢俊多疑,夜袭之后大临至少也能安分几日。
  但不曾想,那日清晨,大临便直接发起了猛烈的反攻。
  景睿旸知道,大临此刻的指挥将领绝对不是卢俊了。
  为了大业,景睿旸这些年对大临的将领非常了解,卢俊虽然是平西大将军,但是他作战却又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很容易想太多。
  多虑有时候并非坏事,但是敌人却也能利用他的多虑反过来掣肘他。
  景睿旸夜袭便利用了卢俊这一弱点。
  火药,他只埋了那一处地方。
  但是卢俊却会怀疑从大临军营到东夷郡城处处都是火药。
  这也就导致了卢俊并没有追击。
  但是如今的大临作战的将领作战风格和卢俊完全不同。
  他的作战风格极为大胆,天马行空之余又不缺乏细节,这样的作战风格,让景睿旸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物。
  江北郡王世子段鸿飞。
  段鸿飞参与的战事其实并不多,但是每一场都是经典,从他领军参战的战事可以看出,段鸿飞的作战风格其实和他的父亲段阙云非常相似,但是和段阙云相比,段鸿飞的作战风格还显稚嫩,这也是景睿旸能够第一时间锁定将领人选的原因所在。
  段鸿飞接手过后,东夷确实很难受。
  这难受的方面主要是在于守城器械上。
  五百架万箭弩已经尽数销毁。
  就算是矿区及时运来了五十架改良的姜氏床弩,对于这么大规模的战事来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开始那几天,景睿旸守得极为艰难,将士们伤亡大增让他难以承受,但好在,从第三天开始,矿区运来了一批新的床弩。
  这一次的床弩并非万箭弩那种能够一次射出二百支箭矢的大型床弩,而是体型小了许多,甚至只是比一般的弓箭大一些的□□。
  但是这种□□的优势在于对射箭者的臂力要求极小,只要装上箭矢,对准方向扣动扳机,就能完成发射。和一般的弓箭相比,这次的□□射程要远不少,虽然比不上万箭弩,但是也差距不大。
  得到了这一批□□之后,守城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许多。
  随着守城时间的拉长,矿区那边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各种武器,渐渐的本来守城的劣势慢慢就反转了过来。
  吴子郢到城墙上的时候,景睿旸正在指挥作战。
  连日的征战已经让他非常疲倦,这些天,他每天最多只睡两个时辰,高强度的作战,无与伦比的压力,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极差。
  “殿下,大事不好!”吴子郢一边躲避空中的流箭,一边举着手中的信件朝景睿旸的方向快速一动。
  “何事?”景睿旸手中长剑一挥,一只射向吴子郢的箭矢直接在空中被他劈成两截。
  见那根几乎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的箭矢被劈砍到地上,吴子郢险些软到在地。
  他并不擅长武艺,平日里做的也都是文职后勤工作,这样凶险的一幕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当下便吓得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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