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8:原来是他

  瞧着宁夏悟眼摇头时,周宇鹤垂眼想了想,“对了,你不算计我,不代表你那逍遥王不算计我;你不与我动手,不代表你那逍遥王不与我动手。”
  说到这,他一抬手,她收于怀中的绢帕被他抽了出来,看着那栩栩如生的蝉,语态轻缓的说道:“这绣工虽说不得好,却也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你说我若是拿到外头去喊一句‘安国郡主滋味儿不错’,逍遥王会如何?”
  大婚之后,他会很忙,没有时间与北宫逸轩打打杀杀。
  所以,收拾了她之后,还得让她保证不再寻麻烦才是。
  宁夏被他这话给震住了,恨恨的看着他,恼恨他这无耻的行为。
  见她双眼通红,却是怒容不减,周宇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这傻的,今日栖桐不是还问你,为何帮我吗?你说说,帮自家男人,有什么不对,是吧”
  这句话,让她目光一沉,抬手将人一推,“卑鄙!”
  瞧瞧,方才还说了不骂人的,这怎的又骂上了?还推他?这是不给点厉害的不成了。
  扬起手,逼的她再次退后,这才笑意盈盈的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宁夏不知道他是想说什么,却是看着他伸来的手,一步步的退着。
  “你可知染九与我说过什么?”
  提到染九,宁夏眉头便是蹙的厉害。
  “染九说什么,兴许你不在意;不过谢雅容说过一句话,倒是让我很好奇。”这般说着,把她给逼到了角落里,眯眼瞧着她,“谢雅容若是重生,你这差点被雷给劈死的人,可是一缕游魂?”
  ‘一缕游魂’这四个字,让宁夏双拳一握;指尖掐进掌心,稳住心神,冷冷一笑,“你觉得呢?”
  她的神色未变,就连声音亦是没有起伏,周宇鹤看着她通红的眼,一时难以辨清事之真假。
  “周宇鹤,那日电闪雷鸣,你可听着她呼救了?谢雅容说,你必然是听到了。”
  染九的话,犹如在耳,那一日,他确实是听到了呼救声。可此时宁夏的反应,又让他不能确定。
  不过,不能确定又如何?什么重生?什么游魂?不过是无稽之谈!
  至于她心中所在意的,倒是能用这个来威胁威胁。
  毕竟,那一日的雷,可是打到她脚下的!
  是个人,都当是心有余悸。
  “记得那日,你可是险些被雷给劈着了;不如这样吧,你发个誓,我便将你送到对面去。”
  发誓的内容,他也想好了,见她面露嘲讽之时,缓声说道:“你发誓,今日之事,你不会告诉北宫逸轩,往后不再算计于我,不再与我动手。若有违背,北宫逸轩便受五雷轰顶!”
  他这最后一句,听的宁夏面色一寒。
  五雷轰顶的誓言,她绝对不能发!剧情大神对原文主角有多眷顾,她是很清楚的!
  万一真的应验,逸轩绝对会死!
  她可忘不了,那一日险些魂飞魄散的情形!
  瞧她冷眼看来,周宇鹤啧啧两声,“不愿意啊,那我只能把你剥光了丢这儿,让人进来瞧瞧了。说起来逍遥王睡了长嫂之事,大家只是猜测,没有眼见;若是让旁人瞧着你借着今日机会来勾引我,你说说,他往后在北煜还有没有脸?他还能不能娶你?”
  这法子
  情不愿够狠!当他扬声喊着下人之时,外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回应。
  宁夏忙举了手,按他要求发了誓言。
  虽是心不甘的,到底是将她这倔强的性子给压下了;周宇鹤一声轻咳,与外头的人说道,“去瞧瞧前头可有什么不周到的,莫要怠慢了客人。”
  听得外头的人应声离去,周宇鹤这才心情大好的退了两步,指着一旁的水盆,“去洗洗,我给你拿药。”
  瞧她站着不动,恨恨的瞪来时,周宇鹤说道,“方才应当加一句,不得用这般仇恨的目光瞪我!”
  说罢,走到柜前,拿出一盒药,“放心,我做人向来光明磊落,既然你都低头认错,也发了誓了,我也不会再寻你麻烦。那水是没问题的,这药能让你眼睛舒服。”
  今日被他给整的厉害,她会信他才有鬼了。
  她不信,他轻笑一声,将人拉到盆前,“你若不自己动手,我就给你洗了,不过我这手上有辣椒油,你不怕?”
  瞧着她恨恨的低头净脸时,他一声叹息,“女人这么倔强做什么?非得要人威胁着才能好好听话,怎么跟个下人命似的,有些犯贱。”
  这句话,是直接还她方才那句:好养活,死不了。
  他的话,她听的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语的抬头,擦净了面上的水。
  正要夺他手中膏药,他却是收了起来,“你不会,待我净了手再与你说如何用。”
  那人慢条斯理的净着手,又用药水洗了数遍,确定手上不会辣了,这才拉着她坐于桌旁,“闭眼睛。这东西抹上的时候,不能睁眼,待半盏茶光景就好了。”
  这般说着,细细将药给她抹到了眼睛上,瞧着她面上平静,手却是握成拳头隐忍不发时,嘴角一勾。
  总算将她给压住了!
  可是,他要的,可不止这些!
  “张嘴。”
  “什么东西?”眼睛四周抹了药之后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他让张嘴时,她要睁眼,他出声阻止,“别睁眼!药浸到眼睛里,眼瞎了别怨我。”
  “……”你给我等着!
  “张嘴,喂你服药,不服药,晚些你胃里头自然是受不得的。”
  他准备的东西自然是加了药的,若不服解药,她这身子肯定受不住。
  他这般说,她只得闭眼张嘴,那药倒进口中,有些酸酸甜甜的,倒是缓解了她口中的痛楚。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闭眼不语,周宇鹤立于她身前,瞧着她眼睛四周的红痕慢慢散去。
  说起来,这女人不瞪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秀气的;就是那张嘴不饶人,脑子里也尽是坏水儿,让人防不胜防。
  宁夏闭眼等着眼周的痛楚散去,周宇鹤将药收了起来,净手之间,一只黑鸽飞了进来。
  目光一闪,将鸽子脚上的信取了出来,坐于桌前展开信件。
  信上的内容,让他眸中带笑,看着宁夏睁眼看来时,将湿的巾帕轻抹着她眼周的药。
  他的目光,柔和的异样;方才在厅中便有的怀疑和不安,在此时越发的重。
  目光一转,落到那信件之上,当她看到信上内容之时,一把将信拿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
  “北宫逸轩为玉佩追着染九而去,皇上死士已将证据带走,请主子静候佳音,元宵之前,便能归国。”
  短短几句话,让宁夏终于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
  刺杀,是他安排的!指证,非他安排,却是他一手促成!
  手中的信,被捏作一团,宁夏看着周宇鹤,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
  “什么不知栖桐被人剥皮?什么一时大意被人算计?你算计着染九,从第一次上山祈福开始,你就在算计着染九。染九以秘密换命,确有此事;你将人放走,不是因为你被这秘密所诱,而是你还做着别的安排!”
  她这话,听的周宇鹤面上浅笑,“何以见得?”
  “你事先引着染九做了两手安排,你步步为营,利用了我,利用了逸轩,利用了皇上,你甚至,利用了师父的愧疚心。
  今日刺杀之事,你虽是捉了二皇子心腹,却并不能完全打消你父皇的怀疑;周宇沫年后便回东周,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将一切办妥。
  今日染九的计划,将你的所有弱点都暴露了出来;我做的越好,越发证明你腹背受敌。
  你不能表现的太过强势,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平庸;今日这一进一退,必会让你父皇对你刮目相看,更会让他对你产生怜爱之心。”
  周宇鹤双手环胸,静静的听着,待她说完了,将桌上的茶水放到红木托盘之上,走到门口,开门递了出去。
  门外的人,垂首接过,同时递了新的茶水进来。
  热茶倒进了杯子里,周宇鹤倒了两杯,朝她浅浅一笑,“说的很好。”
  看着那人优雅的饮着茶,宁夏将手中的信丢进了火盆里,“没有这封信,我不会想到这一点;既然如此,你为何让我知道这些?”
  “你知道的越多,才会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怎样的一个累赘。”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北宫逸轩。
  放下杯子,将肩头的赤炼放于掌心把玩。
  记得刚养赤炼之时,这小东西可是厉害的很,见他一次,咬他一次,次次咬穿手指,次次毒的他面色发青。
  就像此时的宁夏,她的尖锐,与赤炼的毒牙一般无二。
  要将野蛇驯服,就要让它咬,与它周旋;待一定时间,捉了它的七寸,拿了它的痛处,让它不敢动弹。
  驯蛇,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让赤炼一心一意的跟在他身边;而眼前的女人,今天过后,不管是因为誓言,还是因为七寸被伤,都将对北宫逸轩心生愧疚,总有一天会自发的离开那人,转而走到他的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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