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105节

  第138章
  顾茗烧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一眼,对上冯瞿一张含煞的俊脸,还记得自己要办的事情:“甜甜……”
  冯瞿很是暴躁,想揪着她的领子问一句:姓章的小白脸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心心念念?
  病床上打着吊瓶的人已经又昏睡了过去。
  他深呼一口气,令自己平复下来,吩咐唐平:“你去她家里把那个丫头接过来。”
  章甜见到陌生的穿着制服的军官不住往后退,钻在香草身后不肯出来:“顾姨呢?”
  香草认识唐平,知道他是冯瞿身边的人,得知顾茗生病住院,抱起章甜就要出门:“她上午出门的时候就发着高烧,额头滚烫,拦都拦不住。”
  唐平很想说:上午就发烧,你也不知道拦着点,非要让人晕倒在少帅面前。得,现在我们跟着一起吃瓜落。
  他算是看出来了,顾茗就是个大坑,任是冯瞿多英明睿智,从遇见她开始就一步步滑向泥沼。以前他还知道挣扎的,现在是彻底沉沦了。
  一大一小匆匆忙忙随车去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顾茗,章甜用小手摸着她的脸颊,很是害怕:“顾姨她什么时候醒?”
  冯瞿打量了一番小丫头,继承了章家的好基因,生的很是标致,如果不姓章,那就更讨喜了。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他说:“我也不知道。”
  小孩子是种很敏感的生物,她盯着冯瞿一会,忽然伸开细骨伶仃的胳膊抱住了昏睡中顾茗的脖子,霸道宣布:“顾姨是我二叔的,你不许抢!”
  冯瞿呲牙——小崽子很不讨人喜欢啊。
  “我就是抢了,你能怎么着?”
  章甜瞪着他,揽的更紧了。
  冯瞿生怕她弄醒了顾茗,连忙投降:“我不抢还不行吗?你赶紧放开她,不然你顾姨要被勒断脖子了!”想他从军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窝囊的投降。
  唐平偷笑。
  顾茗入院的时候是上午,打了吊瓶,今晚烧退了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率先看见小身板坐的端正的章甜,她就坐在床头守着。见她醒过来,小姑娘高兴坏了:“顾姨——”
  顾茗还当自己做梦呢,揉揉额头,小姑娘体贴的用微凉的小手来摸她的额头:“顾姨你头疼吗?”
  “你怎么在这里?”顾茗面色苍白,连忙起身,胳膊上横过来一条手臂:“好好躺着休息,我让人接过来的。”她侧头去看,才发现冯瞿坐在另外一边。
  病床两边蹲守着一大一小,互相对峙。
  顾茗这才想起自己在汽车里昏睡了过去,她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章甜拉着她的手小声嘀咕:“顾姨你别理这个坏人,他想抢你!”
  顾茗啼笑皆非,拉过她的小手柔声哄她:“甜甜,别瞎说,冯叔叔是你爸爸的朋友,想要接你去他家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章甜不干:“我不认识他。顾姨,我想回家。祖父祖母该着急了。”
  她还记得不能在外面久待。
  顾茗起身,冯瞿忙把枕头垫在她身后,这种事情上次在玉城医院他做的惯熟,倒也不显违和。
  “谢谢你,我想跟孩子单独聊一聊。”
  冯瞿带着香草跟唐平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很是安静,顾茗拉着章甜的手,语带伤感:“甜甜,你不是小孩子了对不对?”
  章甜眨巴着大眼睛,很是懵懂:“我很快就长大了。”
  “你们家里……出了点事儿。”她试图用小孩子能听得懂的语言跟她讲道理:“有一帮坏人,他们……他们看上了你家的宝贝,可是明着抢不行,于是就使坏,先是害了你爸爸,现在他们还害了你祖父母跟妈妈。甜甜如果回去了也会有危险,顾姨请了冯叔叔保护你。冯叔叔家有很多军官,他们都有枪,你去冯叔叔家住一段时间,等家里安全了,再让你二叔接你回家,好不好?”
  “可是祖父祖母还有妈妈他们也会很危险,我爸爸还不回来吗?等我爸爸回来了,一定会打跑他们的对不对?”
  大抵在她的心里,章启恩无所不能,所以她无时无刻不盼着父亲回家。
  顾茗强忍着酸楚点头:“对的,等你爸爸回来,一定把他们全都打跑。但是现在甜甜一定要乖乖的跟着冯叔叔的人去玉城好不好?如果你一个人害怕,让香草姐姐陪着你?”
  “那顾姨呢?我可以回家看看吗?我要见祖父。”
  小姑娘眼眶里盛满了泪水,她很难理解大人的世界,可是却也隐隐约约觉得害怕。
  顾茗很是难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撕碎孩子对这个世界的幻想,可是章甜要去玉城,总要让她知道一点真相,她才能安心跟着冯瞿离开。
  “坏人现在守着你们家呢,咱们进不去,但是……我们可以远远坐在汽车上看一眼,好不好?甜甜一定要听话,到时候不能哭出来?也不能乱喊?”
  章甜心里一阵茫然,她年纪大小,却也生出一股没来由的离愁与害怕:“顾姨不陪我走吗?”
  顾茗轻抚着她的脸蛋:“我要留下来帮帮你二叔,等事情解决了以后,顾姨亲自去玉城看你好不好?”
  “好。”
  顾茗下床穿衣服,章甜乖巧的替她拿鞋子。
  她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冯瞿面色黑如锅底:“都生病了还到处瞎跑?回去躺着,有事儿让唐平去办。”
  “夜长梦多,我想今晚就让你带甜甜走,临走之时让甜甜在车上再看一眼家吧。”她紧握着章甜的手,那肉肉软软的小手不安的回握着她。
  冯瞿吩咐去备车,小心问她:“头还晕不晕?”
  他这副模样落在香草眼里,让她不由多想,总觉得这两人有意思的很,以前顾茗做冯瞿姨太太的时候,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自从他们分开之后,顾茗反而在冯瞿面前挺起了腰杆,真是奇怪。
  顾茗摇摇头:“我没事儿。”又跟香草商量:“我一时半会不能离开沪上,香草你能不能陪着甜甜去玉城照顾她?你家小姐那边我回头跟她说。”
  管美筠现在忙于事业,都快把公司当家了,不是跟着方静舒住在公司或者厂里,就是东奔西跑的出差,风风火火的样子离管父期望做个贤妻良母的道路越来越远了。
  反而是香草留在沪上,也只侍候顾茗一个,做些家务,大部分时间都闲着。
  “我听您的。”
  冯瞿跟护士交待了几句,一行人出了医院上车,前后两辆汽车护卫,一路穿过大街小巷,路过章家那条街道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车速。
  天色渐暗,街道两边路灯都亮了起来,章家门口还守着一排持枪的警察,庭院里灯都亮了起来,但主楼沉默的矗立在夜色之中,临街的所有窗户玻璃全都没有了,露出黑洞洞的经过烈焰焚烧之后的火灾现场。
  院子里搭起了灵堂,树木都裹上了白布,穿着黑衣服扎着孝带的保镖帮着办丧事,还请了一帮僧人来做法事,这场景陌生而又熟悉。
  章甜隔着汽车玻璃窗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切,眨巴着眼睛忽然流下泪来:“顾姨,是谁死了吗?我家怎么了?”
  章启恩的丧事才过去没多久,她记忆还很深刻,虽然还不能理解“死了”的含义,可是她知道这是在办丧事。
  顾茗鼻头酸涩,向她解释:“家里出了点事儿,老管家过世了,所以在办丧事。现在家里没人能照顾得了你,所以你祖父跟二叔把你托付给我,可是我觉得沪上不安全,所以让冯叔叔带你去玉城他家里住。”
  章甜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相反她很善解人意,不然也不会隐瞒章大少奶奶做出的事情。
  临别之时,章甜紧紧搂着顾茗的脖子哽咽:“顾姨,你一定要早点来陪我!”
  顾茗拍拍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向她许诺:“一定会的,你乖乖听香草姐姐跟冯奶奶的话。冯奶奶人特别好,她一定会很疼你的,跟祖母一样疼你,我向你保证!”
  冯夫人心境平和慈悲,怜老惜贫,也没有督军府夫人的架子,章甜这么可爱,她必定能好好疼这个孩子。
  冯瞿派了两辆车护送章甜离开沪上,顾茗站在路边,等两辆车都出发之后,冯瞿拉着她往回走:“走吧,回医院。”她才露出惊异的表情:“你不回玉城?”
  “我要回玉城了,谁盯着你住院?”
  顾茗本来就准备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她拦个黄包车回家休息,不过是一场高烧,降烧之后就差不多了。
  “我已经好了,你还是赶紧回玉城去吧,别因为我的事情而耽搁了你的事儿。”
  冯瞿冷笑:“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顾茗语塞:“我……过河拆桥?”有求于人,她的态度大有转变,向他陪笑:“少帅误会了,我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啊,就是想着不能麻烦你太多。我也知道你是大忙人。”
  冯瞿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爷我乐意!”
  顾茗摸摸头发,瞪他一眼:“大爷您这是什么毛病?”又想想刚被带走的章甜,这位大爷现在脾气有所收敛,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求于人还是要顺毛摸,又讨好一句:“大爷您有钱有权,您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冯瞿听她拿出这一套来哄自己,不期然就想起过去在容城千依百顺的小姨太太,自嘲一笑:“在你面前我哪是大爷啊?真要当大爷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腹诽呢,我还是当个跑腿的就好。”
  他自觉降低身份,几乎要把顾茗给逗乐了,如果不是她心事重重,这几日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的话。
  两个人上了车,顾茗拗不过冯瞿,又被载到了医院,安顿到了病床上。
  她半躺在床上发呆,冯瞿还当她担心章甜:“你不必担心那个小丫头,已经说好了等他们安全到达,将小丫头交到我母亲手上,就发个电报过来,很快的。”
  孩子交给冯瞿她其实很放心,其实真正让她担心的是章启越。
  这天晚上,顾茗睡在医院里,隔壁床就睡着冯瞿,这人放着国际饭店的高床软枕不去睡,偏要留在病房里睡窄窄的硬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灭了电灯,房间里黑漆漆一片,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顾茗睁着眼睛看着混沌一片的天花板,隔壁床的冯瞿似乎入睡很快,呼吸平稳。
  大半夜他猛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叫了一声:“阿茗——”
  顾茗还未入睡,拉开了电灯,他迅速从床上跳了下来,过来紧握着她的手,眼里还有未曾散尽的深深的恐惧:“我梦见你一身是血……你你没事吧?”
  其实这种噩梦他以前也做过,自从在玉城当她倒在自己怀里,性命几度垂危之后,他守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落下了病根,时不常总要做这种梦。
  冯瞿是个军人,知道这是当时受刺激太过,后来她去了北平之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调适自己的心情,才渐渐放下了这一节。
  昨晚他一夜未睡好,今晚两个人同住一屋,又是病房,倒好像又回到了玉城她养伤的那段日子,冯瞿鬼使神差又做噩梦,也属正常。
  顾茗眼神清明,哭笑不得:“我好好儿的,你都瞎梦了些什么啊?盼我点好不成啊?”
  冯瞿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难得露出两分说不出的蠢样:“谁让这房间跟玉城医院的病房太像呢?”
  顾茗推开了他:“早说了让你回饭店去休息,怨得了谁呢?”
  这么一闹腾,冯瞿就睡不着了。
  房间里灯开着,顾茗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神色憔悴,发过高烧的嘴唇干裂起皮,头发随意的散着,半靠在床头,无论怎么看都是神游天外的模样。
  冯瞿看着看着心里就止不住的发疼。
  他问:“阿茗,你跟章启越分手,以后准备怎么办?”
  这是继顾茗在他面前哭过之后他第一次提起这个尴尬的话题。
  顾茗:“没想过,我现在只想帮他度过这次难关。是不是你们都认为,女人在这个世上一定要嫁人,生儿育女?或者找个男人当依靠?如果这个男人是个混蛋呢?”
  冯瞿极想问一句:以前的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被归类为混蛋男人呢?
  不过他现在已经聪明了许多,知道顾茗的脾气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让彼此都尴尬的话题还是不再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笑笑:“这世上像你一样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女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女人还是需要有男人依靠的。”
  顾茗诧异,冯瞿的思想跟过去可是大不相同,真要说的话算是有很大进步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眼高于顶,对于女人总是一副俯视的狂妄自大的男人了。
  冯瞿也很是好奇:“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也没想通过,章启越就是个富家子弟,天真幼稚,傻里傻气的,他到底是凭什么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呢?”
  顾茗侧头睇了他一眼,长夜漫漫,跟冯瞿讨论章启越不亚于在他面前因为失恋而痛哭的尴尬,可是如今她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倾诉。
  她一手握拳,靠在右胸轻轻捶了两下。
  见冯瞿还是一副傻模样,只能开口:“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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