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戏精夫妻 第32节

  这事办完之后,彭家木趁着天还没黑,马不停蹄往东方生产队赶。
  彭家木先去找了张向阳,然后跟他一起到老房这边把这事告诉张向民,“明儿,我带你去见他,穿的要精神些。还有头发也要修一修。有点太长了。”
  张向民秃噜了下头发,“那我待会儿去镇上让大师傅帮我剪剪。”
  张大队长坐在门边,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儿。彭家木没有把重礼说给他听。要不然可不得把他心疼死。
  张大队长有些迟疑,“要不这事就算了吧。你也说了学会开车,也未必能轮到好工作。那学这玩意干啥。他以后又摸不到车子。再过几年,就该全忘光了。”
  彭家木坐到他旁边,“张叔,老话说的好,技多不压身。不定什么时候咱大哥就时来运转当上司机呢。到时候他一个月就能拿好十块钱的工资。比我和阳子都厉害。”
  “这没影的事,你可真敢想。”张大队长被他逗笑了。只是人家好心帮着牵线搭桥,他要是不同意,岂不是不识好歹,以后还怎么求人办事?
  张大队长在那边犹豫着,张母却不乐意了,“老大要是去学开车,那不就得耽误挣工分嘛。而且马上就要秋收了。地里全是活,竟等着人干呢。”
  杨素兰有心想说两句,可她却找不到合适理由,急得她一脑子的汗。
  张向阳对他娘使了个眼色,张母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彭家木能帮老大,他肯定是知情的。
  她想不通了,又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儿子为啥处处帮着老大。
  张向阳见他娘装看不见,只好自己开口劝,“爹,我觉得这事挺好的。等大哥学会了,将来说不定还能有份工作。不是有句老话嘛,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等机会降临,你才发现自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不是白瞎嘛。”
  张大队长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你啥时候会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了?”
  张向阳心里一突,打着哈哈,“我天天读信看信,那些人说的话哪个不比我有水平,我就算再笨,看的多了,也会依葫芦画瓢了。”
  张大队长也觉得这话挺有道理,“那让你去邮局上班还去对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混了。”
  以前的张向阳脾气暴躁,但凡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他就能跟你吵。气得张大队长每回都想拿烟袋锅子抽他。
  张向阳有些自得,“那是!同事们都是斯文人,我要是粗鲁,肯定会让他们看不起。到时候大家都排挤我,我这工作还做不做了?”
  张母在旁边哼哼,“你这班是上得好了,可你把娘都给忘了。”
  张向阳有些心虚,虽然他挺想要母爱,可他更怕掉马。
  原身媳妇以前对原身不上心,再加上他不得不跟她生活在一起。可张母就不同了,她养大了儿子,对他的口味爱好,脾气秉性都了如指掌。他再往上凑,他不是找死嘛。
  张向阳腆着脸朝张母笑,“娘,你也知道我工作有多忙。”
  张母挥了挥手,重重叹了口气。以前她觉得儿子脾气不好,不争气。现在他变好了,可跟她又不亲了。
  气氛一时竟有些尴尬。
  彭家木忙把话题拉回来,“张叔,您考虑如何了?”
  张大队长抽了口烟袋,“成吧。这事我答应了。就像你说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呢。反正知识学到肚子里,也不撑肚皮。”
  彭家木哈哈大笑,“张叔,您说话可真逗!”
  张向阳也憋着笑。张向民心下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收拾利索的张向民就跟着彭家木去了省城的省会城市余留市。
  他们直奔省城长途汽车站,这边有许多车子都是跑长途的。
  就像彭家木所替张向民找的这位司机师傅,他就是专门跑余留市和海口市,跨越五个省,去一趟起码要十来天。
  蔡章平今天是假期,特地到车站来见他的徒弟张向民。这事本来他挺不乐意的,毕竟他的工作是要留给他儿子,可彭家木说不需要继承他的工作,所以也就答应了。到了之后,蔡章平见他长得粗眉大眼,身板结实,目光沉静,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伙子不错。干咱们这一行的,就是不能急躁,性子一定要稳。速度可以慢,安全得要有保障。”
  张向民立刻朝他鞠了一躬,“谢谢师傅。”
  “哟,还挺懂礼,不是个不识礼的。”蔡章平更满意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彭家木把张向民留在那边学车,自己回了长风镇。
  第 34 章
  进了十月就是秋收。
  张向阳刚好放国庆假, 回来一起帮着秋收。
  而张向民前几天才去过省城, 下一回得等到月底。
  因为现在几乎没有烈阳, 何方芝便让两个孩子出来玩。也不要她们干农活, 待在地头就成。
  何方芝还记得上回秋收时, 累得她两层皮都快下来了。
  这一次, 她挥了挥镰刀, 心里直叹气。
  “你现在太瘦了。我看得给你补补才行。”张向阳看着她纤细的手腕,觉得她现在还是太瘦了。
  何方芝边弯腰割黄豆边朝他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可东西哪来呀。”
  这年代特资真的很匮乏。前世她吃惯的人参燕窝, 在这边没说买了,连听都未听说过。
  “等秋收一结束, 我去镇上想想办法。”张向阳想起上回同事们说, 镇上有时候也会有猎户去卖野猪肉。
  当然这种事情是碰运气的,可遇而不可求。
  何方芝也没当真。只是到了第二天,已经大中午,天空一片雾蒙蒙的, 好似要有一场暴风雨似的。
  张大队长担心收上来的粮食淋了雨, 就让大家全部到打谷场。
  收上来的玉米还没有剥掉外面那层皮;黄豆还在杆子上,需要捶下来;红薯倒是好一些, 把泥土弄干净了, 直接放在大队仓库的地窖里;至于花生需要摘下来,晒干之后再卖到供销社或是粮站。
  张大队长让底下的几个队长安排队员干活。
  大队仓库这边都是茅草房子,暴雨之后, 地面就有些潮湿。所以需要在地面上铺上一层塑料。可生产队的塑料并不多。每年都是限量买的。其中有一半粮食就这么堆放在地上。
  忙活了大半天,每个人都饿得饥肠辘辘。
  张大队长回了家,张母和杨素兰去灶房做饭。
  等开饭时,一家人都在等张大队长。
  他站在门边,手里捏着烟袋杆,望着外面如倾盆大雨,脸色沉得吓人。
  张母担心他着急上火,走过来劝他,“你也别急,兴许明天就能恢复好天呢。”
  张大队长重重叹了口气,连烟袋锅子也顾不上点,“你瞅瞅这天,地里的黄豆可要糟蹋了呀。”
  玉米还长在杆上,损失还好一些,黄豆就不行了,原先就已经成熟,这一场雨把黄豆直接给砸开,掉到地上,到时候哪有时间一颗颗捡。
  至于红薯和花生是埋在土里的,半点不受影响,倒还好些。
  张向民在旁边,憋了半天才道,“爹,咱们是农民,就得靠天吃饭。老天下雨,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杨素兰也劝道,“是啊,与其担心地里的,倒不如赶紧把收上来的好好弄弄。”
  张大队长回过神来,坐到自己位子上,“那明天咱们开始到仓库那边忙。”
  全家人都‘嗯’了一声。
  第二日,依旧下着雨,只是不再是倾盆大雨,反而成了连绵小雨。
  张母笑着道,“你看看,雨小了,很快就会停了。”
  张大队长脸色也好看了些,吃完饭,直接召集各个队员到仓库。
  玉米把皮剥掉之后,堆放在一起反而容易生霉,所以他们需要把玉米扎在一起,在屋里搭上架子,把玉米挂起来。
  至于黄豆就得拿大棒子捶了。成熟的捶一下就能从壳里掉下来,没成熟的就得用手剥开。比平时要麻烦多了。
  最简单的就属花生了,只要把它摘下来就成。
  只是它同样的也是最麻烦的,为此领导班子专门开了会。
  “这些鲜花生可放不了多少天。大队长,我们得想想办法啊。”一队队长火急火燎地开口。
  张大队长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法子?”
  “我看不如分给底下的社员们。花生一斤顶一斤五两细粮,我们生产队有八百口子,分一分没多少了。”一队队长想出了个还算靠谱的主意。
  二队队长表示反对,“你问问底下的社员,有几个愿意要花生的。”
  同样都能榨油,一斤黄豆能换一斤细粮,花生就得一斤半。少了半斤粮食,傻子才愿意换!
  三队队长也觉得二队队长说得有道理,“今年我看大家伙在自留地里都种了花生。谁也不可能把花生当饭吃吧?”
  几个队长都面面相觑。
  正好张向阳有事过来找他爹,听到他们在里面讨论花生的归置问题,随口道,“为什么不弄到县城菜市场卖呢?”
  几个队长面面相觑,“这还没晒干,菜市场能要吗?”
  张向阳摊了摊手,“试试看呗。反正放在那也是烂掉。去试试看,不成也就浪费点唾沫星子,又不妨碍什么。”
  几个队长觉得这法子挺好,可让人谁去呢?大家都是地里抛食吃的庄稼汉,哪好意思上门让人家收他们的花生。
  讨论来讨论去,都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四队队长朝一队队长道,“老林,我看你这人嘴皮子溜,你去试试看。”
  他话音刚落,其余几个队长就忙附和,“对,我也觉得老林行。”
  一队队长吓得忙摆手,他平时虽然挺爱抢话,可那是在生产队,大家都认识,出去了,他哪有那个胆子。而且如果人家领导拒绝,他得多丢脸。他脸色都变了,“我不成。我不成。”
  见他们推来推去,张大队长有些看不过眼。
  张向阳站了出来,“如果你们给我五十个工分,我就去。”
  “五十个工分?你可真敢要。”六队队长直接惊呼起来,“你咋不去抢呢?”
  张大队长扯了他一下,喝了一声,“怎么哪都有你。去什么去?”说着,又瞪了他一眼,“你不在仓库干活,干啥来了?”
  张向阳挠了挠头,“仓库地方小,好些人都没分到活,我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借辆自行车去县城一趟。”
  “你去县城干啥?”张大队长抬了抬头,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张向阳含糊不清,“我有事。你别管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整天管东管西的,你不累吗?”
  这臭小子!还以为他改好了,可说起话来还是这么浑!张大队长举起烟袋锅子就要打。
  张向阳抬手去躲,而后从手臂中透出自己的眼睛,朝张大队长嘿嘿一笑,“我逗您玩呢。我就是觉得你老现在忙成这样。我去县城买点东西,这点小事,就不用跟你汇报了吧?”
  张大队长斜睨了他一眼,板着脸朝旁边的保管员道,“让他签字,赶紧滚蛋!”
  保管员立刻拿钥匙给他,张向阳接过钥匙,朝对方道了声谢,刚想转身离开,一队队长叫住了人。
  一队队长刚才就想有人出头,便朝张向阳道,“你去也成,不过要是花生卖不掉,你就不能要工分。”
  张向阳拍着胸口保证,“那是当然。如果我一斤花生都卖不出去,哪好意思要工分。”
  几个队长听到他这话,都在思索这事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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