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妹纪事 第108节

  其他幕僚陪着大皇子骂完萧谨言,又说回正事上:“殿下,事不宜迟,我们要不要这几天就动手?”
  “是时候准备了。”大皇子一锤定音,“现在兵分两路,上官兄弟,你带着人去和宸王府交涉,如果他们还不妥协,那就用和光威胁他们。他们一日不退步,那就剁和光的一条手指送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嘴硬几日。”
  “是。”被点到的人站起来领命。
  萧谨言的手悄悄攥紧,但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成安侯,你带着另一路人去找老四的下落,只要他死了,我们就不必急着起事,完全耗的起。”
  “是。”成安侯应道。
  议事结束后,萧谨言混在人群中往外走,一个幕僚走到萧谨言身边,狐疑地盯着萧谨言打量:“祁校尉,你今日十分不对劲。既然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何还不摘下面具来让我们瞧瞧?”
  萧谨言的声音中连波澜都没有:“银枭卫只对效忠之人摘面具。”
  言外之意,他只对大皇子摘面具,而其他人想都别想。
  幕僚冷笑一声,用力看了他一眼,甩袖走开了。
  等周围人渐渐少了,萧谨言才放开攥在袖中的手。
  他竟然又牵连到了思勰,看大皇子的意思,思勰被关在宫里。宫里那么多宫室,到底是哪一座?
  .
  祁英走后,宫殿也恢复平静。
  容思勰躺在床上装睡,等门外的呼吸声远去后,她才悄悄睁开眼睛。
  她轻轻摘下发髻上的簪子,无声地拧开。
  这只簪子还是多年前去行宫围猎时,萧谨言送给她的,等两人成婚后,萧谨言特意从妆奁盒中将这只石兰簪子翻出来,放在她首饰盒的最上面,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态度。容思勰既无奈又好笑,只能由着他,时常将这对发簪戴在身边。
  容思勰知道这只簪子有机关,祁英的试探让她起了疑心,她突然开始怀疑萧谨言的举动可能并不完全是赌气。容思勰趁大皇子还没有搜身,趁夜深查看起自己的簪子来。
  簪子被以特殊的手法打开后,容思勰的手指在其间摸索,果然摸到一张纸条。
  容思勰放轻动作,微微支起身来,将纸卷从发簪中抽出,对着月光浏览起来。
  这张纸条上写着许多人名,起先容思勰并不知道这些名字代表什么,直到她扫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冯弈城。
  容思勰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年冯弈城袭击涅阳长公主的庄子,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原来,那时他就在替皇子办事。
  容思勰紧接着想道,会不会当年的流匪,也和大皇子有关联?
  或者说,这些匪,压根就是他养的私兵,只是以劫匪的名义散落在各地。
  大皇子这胆子也太大了,若被捅出去,别说封太子,大皇子能保住皇子之位都算不错了。
  容思勰又扫了名单一眼,尽量记住其中比较重要的人名,她本想将名单塞回原处,放到一半时,容思勰突然改变主意了。
  或许,这会成为她脱身的契机。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第114章 成功脱身
  容思勰一宿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 她还是按时起身。
  自从怀孕后,她特别注意作息和运动,容思勰向侍女提出散步, 侍女自然一口否决,容思勰也不是好说话的主,争论了片刻后双方妥协,主要是侍女妥协,容思勰由她们陪着,在宫殿院子里转几圈充当散步。
  容思勰一边慢慢走动,一边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庭院。
  宫墙很高,翻墙不可行, 而且门口守着好几个人, 看样子也有功夫在身,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她, 看来强闯也行不通。
  容思勰心里忧愁地叹了口气。
  容思勰也曾试着和侍女闲聊,想要从侍女口中套话,看看到底是哪座宫殿, 但是侍女紧紧闭着嘴,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做这一切时, 赵淑娴就在另一间宫室里看着。
  容思勰和赵淑娴同被关在一个院子,但相互都不说话,赵淑娴也当自己没看到容思勰。然而私下里,赵淑娴却紧紧盯着容思勰的一举一动。
  赵淑娴知道, 容思勰绝对不会就这样妥协,她一定有脱身计划,只要跟紧容思勰,她说不定也能找到机会逃出去。
  日子看似平静地过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容思勰突然开始孕吐。
  容思勰半掩着嘴,对着案上的食物皱眉:“这几盘菜味道不对,闻着总想吐,你们换些清淡的回来。”
  侍女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大皇子走的时候说什么了,他亲□□代你们,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们全部依我说的做。说起来我还是他的堂妹,你们这样怠慢我,不怕他回来怪罪你们?”
  侍女被说得没办法,只能撤下食盘,去另找吃食。
  盯着容思勰的两个侍女走了一个,容思勰突然露出极难受的神态,另一个侍女吓了一跳:“怎么了?”
  “恶心,给我端水来。”
  侍女连忙倒了杯茶过来,容思勰碰了一下就皱着眉推开:“已经凉了,我现在哪能碰凉水。去烧一壶热茶来。”
  侍女握着半温的茶水,露出怀疑的神色:“你似乎在支开我们?”
  “我都难受成这样了,哪有心力和你们玩心眼,再说门外还有不知多少人看着呢,我又跑不了。”说完,容思勰加大声音,用多年管家磨练出来的威势呵道,“还不快去?”
  侍女不放心地看了容思勰两眼,小跑着出去烧水。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容思勰站起身,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条,迅速塞到梳妆盒夹层里。
  然后,容思勰又坐回原处,将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而这一切,全部都落入赵淑娴的眼中。
  下午,容思勰身体不舒服,一直带着侍女在院子里透气。
  赵淑娴瞅到机会,悄悄跑到容思勰的宫室里。
  她依照中午看到的方法,从梳妆盒里找到被容思勰藏起来的纸条。
  赵淑娴紧张地心砰砰直跳,她颤抖着手指,展开这张神秘非常的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名字,纸卷上方,端端正正写着“大皇子勾结朝臣、擅养私兵之名录”。
  赵淑娴刷的一声合上单子,感觉心脏紧张地要蹦出来。
  大皇子的私兵名单,这意味着什么!这要将这个交到圣人面前,大皇子他就完了。
  赵淑娴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连忙将名单藏在身上,快速离开容思勰的屋子。
  容思勰在外面吹了许久冷风,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才带着两个侍女回屋。
  但是容思勰今天搞得小动作实在太多了,两个侍女心中已经起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容思勰也不在意,怡然自得地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窗边发呆。
  冬日的天黑的特别早,傍晚的时候,还没有散衙,天色就已经大暗了。
  赵淑娴坐在她的屋子里,突然把看守她的侍女叫到眼前。
  “你们可知容七娘为何中午吵着要换菜,下午还非要出去散步?”
  两个侍女神色郑重起来,摇头说不知。
  “那是因为她在准备逃跑。今天中午趁没有人,她在往自己的簪子里面灌了□□,今日她借着散步的名义,将周围的地形也探清了,等今日天一黑,她就打算突然发难,毒死你们几个人,然后她一个人逃之夭夭。她从小学习功夫,撂倒你们几个,绰绰有余!”赵淑娴一口气说道。
  侍女脸色大变,彼此对视一眼,问:“你如何得知此事?”
  赵淑娴笑了,说:“这还不简单,我从小和她打交道,早就摸清楚她的路数了。”
  赵淑娴说得有头有脑,侍女不敢耽搁,两人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留下看管赵淑娴,另一个立刻朝外走去,向其他人通报此事。
  等报信的侍女一离开,赵淑娴忽然拿起手边的花瓶,狠狠朝另一个侍女砸去。
  侍女全部心神都在容思勰身上,实在没有料到赵淑娴会来这一手,她后脑被砸中,立刻有暗色的血流出。见侍女没死,赵淑娴大着胆子,又扔了好几个金属摆件下去。
  侍女捂着后脑,急促地喊了声“快来人”,就软软地倒地了。
  赵淑娴拎起裙子,跨过侍女,迅速朝外跑去。
  赵家毕竟出了位皇后,在宫中的人脉比宸王府的要强多了,赵皇后这几日慢慢摸到赵淑娴这里,暗中派人接应她。
  赵淑娴先以容思勰做幌子,后来又横下心撂倒一个侍女,赵皇后的人同时动手,牵制外面的护院,这几人突然起事,竟然还真让赵淑娴跑出去了。
  几个有武艺在身的内侍看到这一幕,眯起眼睛,低喝道:“追!”
  赵淑娴的侍女带着一堆人堵到容思勰屋子里时,容思勰正在拨弄香灰。
  她只是抬头看了这些人一眼,轻轻笑了笑,就继续低头弄香。
  果然,没过多久,另一间屋子传来惨叫,一个女声凄惨地喊着“快来人”,然后就没了动静。
  容思勰啧啧叹道:“你看,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吧。”
  侍女们实在没料到还有这番变故,惨叫声传来,一个侍女脸色一变:“是白菊!”
  同伴遭遇不幸,她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好几人立刻转身朝外跑去。
  然而屋里还剩下好几个侍女,容思勰合上香炉盖,凉凉说道:“你们现在过去看看,兴许她还有活路。“
  这几个侍女警惕地盯着容思勰,但心里又着实着急白菊的事情,最后,一个看模样是领头的侍女朝容思勰走来,道:“郡主,奴婢无意冒犯,但赵二娘说您在簪子里藏了毒,还请您将簪子交出来。”
  容思勰轻嗤一声,笑着去拔簪子:“她为了逃跑,把罪名栽到我身上而已,你们还真信。”
  容思勰一口气拔下好几个精美的簪子,浑不在意地递给领头侍女。侍女瞅着容思勰发髻上剩下的头饰,迟疑道:“这……”
  容思勰动了动眉,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来:“差不多行了,我将我从家里带来的簪子全部交出去了,剩下这几个是我从这里的首饰盒里翻出来的。你们疑心我自己的簪子,行,我给你们,可是宫殿里本来就有的,这也让我取?我堂堂和光郡主,世袭罔替的承羲侯夫人,我可干不出头上没有饰物这等磕碜事。”
  容思勰疾言厉色,露出高位者所特有的威压来。领头侍女没有接到命令,还不敢真的对容思勰怎么样,她心里想着宫殿里原本的簪子确实安全,于是也不追究,就由着容思勰去了。
  领头侍女收好了容思勰的簪子,这才打发其他几个人去追赵淑娴。
  领头的侍女躬了一身,道:“多有冒犯,请郡主勿怪。奴婢告退。”
  “等一下。”容思勰突然叫住她,“你过来,我还有事要说。”
  侍女以为容思勰又要折腾人,只能无奈地靠近。“郡主,奴婢另有要事……”
  容思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挥手朝侍女脖子捅去。
  侍女猝不及防地被扎中血管,捂着脖子,喉口发出咯咯的声音,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倒下去。
  屋里其他几个人看到这番变故,都被惊得呆了一呆,等她们反应过来,容思勰已经又放倒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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