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李氏
门外冯婆的呼唤将慕雪跑远了的思绪拉回来，她像是恋恋不舍一般看着那扇澹台璟跳出去的窗子，半晌都没有回应冯婆，直到冯婆再一次敲响了门：“大小姐？”
慕雪的双眼闪了闪，转头看向门上的身影，这才起身：“我在，马上来。”
当慕雪打开门的一瞬间，从冯婆身后扑上来一个人影，慕雪皱了皱眉头，才发现是慕月，便收起来想要推开的手。
“姐姐！在门外等你好久，快一起去吃饭啊，冯婆你先走前面。”慕月的话语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她看着慕月，眼前的慕月似乎还沉浸在慕雪不在的情况之下，顺理成章地命令着慕雪身边的人，就连冯婆也有些皱眉，她看着慕月的眼神没有变，连脸色都没有变，只是冷漠的模样。
冯婆弓了弓身子，轻快地应了一声：“是，二小姐。”
这样一声恭敬的“二小姐”，实实在在地提醒了慕月自己的身份，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她看着慕雪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但依旧有许多的不甘心。
“姐姐……我想求你件事情。”慕月看着慕雪，有些许胆怯，也有些期待，她眼中的慕雪，此刻就是慕府里最受关照的人，所有人说的话都不一定有用，但是慕雪说的话，一定是最有用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事不登三宝殿，慕雪笑了笑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怎么回事？怎么我一回来，就有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
慕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她也不乐意，但是她也没办法，她尴尬地笑了笑还是说道：“今天……我娘说错了话，她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她觉得我不争气，没有用，所以才会这样气你……能不能……求求你帮我跟爹求求情？我娘真的知道错了，我晚上带她到你面前跟你赔罪。”
赔罪，冯婆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都有些怔愣，慕月多少都是个庶女，而季采薇怎么说，也是一个姨娘，嫡女到底是该有多大的权利，多强劲的地位，才会让慕月这般谦让。
慕雪明白这里的所有是是非非，慕月说的没有错，季采薇的确是为了她，慕雪从来就没有想要跟这样的小人计较，所有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有澹台璟是她生命中几乎最重要的。
慕雪反驳了慕月的话，但终究是同意了：“好，我帮你，但是姨娘并不是非向我赔罪不可，她需要赔罪的人是我娘，若是爹和老夫人都原谅了她，我自然也不多说话。”
慕月不是一个傻子，多少是个明白人，她看着慕雪，点了点头：“好，谢谢姐！”
冯婆走在前面，一路都没有吭声，就直接将她们带到了堂厅。
“雪儿来了？快坐吧，月儿也坐。”慕父掺着老夫人从屏风后走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慕雪和慕月，
慕雪和慕月分别向慕父和老夫人行了礼，等着他们入了座，才踢裙要坐下，慕雪还没坐下，便被老夫人叫住：“雪儿，过来坐在奶奶身边。”
慕雪下意识看向慕月，慕月的眼中带着不甘心与妒忌，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忽然间就倾向的慕雪，慕雪垂了垂眼睑，恍恍惚惚地坐到了老夫人身边，扯起一丝笑意：“奶奶。”
“坐在奶奶身边，陪奶奶多说说话。”老夫人看起来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十分满意，拍着慕雪的手背，眼中的疼爱不比任何人要来的少，慕雪看向身旁另一把没人坐的凳子，想起来被禁足在房里的季采薇。
慕雪刚要说话，慕父便捏着酒杯抬头看向慕雪：“来，雪儿，跟爹喝一杯。”
慕雪倒也不避讳，一个姑娘家家端起酒杯就见了底，慕雪坐下的一瞬间，老夫人却是红了眼：“雪儿，这么多年真辛苦你了，冯婆都跟我们说了李氏的事情，今天我们就把李氏带来了。”老夫人的话令慕雪讶异，慕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小厮便喊道，“来人啊，把李氏带上来。”
“不要啊，大小姐你救救我，看在我养育您多年的份上，帮我跟相府老爷求求情吧！大小姐我错了！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李氏一路都在喊着，被小厮扔在地上的时候也瞬间爬起来跪着磕了些许响头，更是狼狈地爬到慕雪的腿边，苦苦哀求着。
慕雪不知所措地起身，脑海里疯狂回想着当初李氏对待她的画面，手抖了抖蹲下身来看着她：“李氏，你拿着慕家的钱，和那村长有私情，狼狈为奸，甚至是拿着慕家的钱，无限度地挥霍，却是把我推进冰河里，推进那农地里去踩着学干活，冒着大太阳干活。”
“大小姐！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李氏的求饶声回荡在堂厅里。
慕雪皱了皱眉头，并不想让她在这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挥了挥手：“来人，把她带去官府！”
慕父听着慕雪这迅速的决定，看着慕雪的神情，带着不忍和善意，他才知道，慕雪这样的反应，就是为了不让李氏得到慕府真正的严惩。
“大小姐！我错了！大小姐！我真的错了！老夫人我错了！相府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慕雪皱了皱眉头闭上眼睛，根本就不忍心多听李氏那样求救的声音。
慕雪看着有些愣神的慕月，想起了刚刚她答应的事情，转身想要走到桌前时与冯婆擦身而过，冯婆看着慕雪，伸手抓住了慕雪的手腕，小声叫道：“大小姐。”
“没事。”慕雪笑了笑，轻轻扭着手腕从冯婆的手里滑出来。
“爹，奶奶，慕雪想要得一个人情。”慕雪跪下，低了低头。
慕父看着慕雪的样子，又看了看慕月期待的模样，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你说。”
“今天说是给我接风洗尘，也算是一个家宴吧爹，姨娘今天在院里说的话，不过是口无遮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