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安宁入狱

  “宁儿,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得。外公在国外那么忙,哪能光想着给你带礼物。外公也累了,早点让他去休息吧,别缠着了。”安漠然斥责一声,自己的女儿在外公面前总是这么没大没小,腻的不行。
  “不嘛,我就要礼物。外公,礼物!”安宁撅着小嘴,把手伸到苏康荣的面前。
  无奈的哈哈大笑一声,苏康荣揉揉安宁的脑袋,他现在的心思全在苏皎月的身上,根本就不想和安宁那么亲近,只得找个理由挡过去。
  “当然有礼物了!外公从法国给你带了最名贵的香水,整整一套。只可惜飞机托运过来的时候,被小偷盯上了,外公可是狠狠地跟机场的老总争执了一番。外公就说,那是给外孙女儿的礼物,那不是钱的事!整的那机场的老总直说再去买一套回来才算完。”
  嘿嘿,虽然有些失落,但是看着外公这么维护自己,安宁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这样的好外公,她怎么舍得失去?她一定要做安家的女儿。安宁更坚信自己对苏皎月的做法是正确的。
  “好了,宁儿,外公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苏康荣现在是身心俱疲,早早打发了安宁,便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苏康荣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连星光都没有,一阵悲苦。这种天就像他现在的心境,混沌、黑暗。
  苏康荣在家里呆了几日,除了经常去医院看看苏皎月,便是注意观察周围的人,谁更像是陷害苏皎月的人。
  窝在沙发上,脑袋有些疼。苏康荣控制着自己不想再去,可是他做不到,那个幕后黑手就像是一条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仿佛只要他一放松警惕,那条蛇便会冲上来咬他一口。
  苏康荣的心情很不好,饭吃不下去,茶也喝不下去,便喝浓浓的咖啡。那苦涩的咖啡还有其中的咖啡因,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时刻保持警醒。这些天他把周围的人想了一遍,排除了安漠然的可能性。安漠然整日奔波在各大医院,为苏皎月寻找更厉害的专家。找不到,真的找不到,苏皎月中毒太深,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当郑光明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苏康荣心里被蛰了一下,他期待着答案,想找到那个心狠的人,却又不想得到答案,那样他会再失去一个亲人。
  理智战胜了情感,苏康荣开车直接去了郑光明的侦探所。侦探所今日没有开门,门庭萧条,只有郑光明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喝着那一成不变的龙井。
  “郑先生,查出什么了吗?”一进门,苏康荣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苏先生请坐。查到了一些,但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郑光明有些无奈,他只是个侦探,不是警察,有些想做的事不是他可以做到的。他不能设计去诱出敌人,更无权利去敌人的住所查看。
  “那依郑先生所见,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康荣坐了下来,不再盲目的催促,郑光明有了答案,一定会给他。
  “我只能说一下我的推理。安宁小姐在几个月前出了一次车祸,当时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是她的血型是罕见的熊猫血,苏小姐和安先生的血型不匹配。苏小姐找到了龙家,由龙家提供帮助才救下安宁,这是事实。但接下来的推测,安宁也许从医生护士那得到了消息,得知自己根本不是苏小姐和安先生的亲生女儿。当然,这件事只有苏小姐知道,安先生还未知情。苏小姐暗中调查亲生女儿的事,让一直跟她亲近的安宁小姐得知了,为了保住自己能够继续得到安家的关爱,不被将要出现的另一个女人夺走,安宁小姐下了一步险棋。她趁苏小姐不注意将其从脑后击晕,然后打开煤气,使其中毒。”
  苏康荣听得心惊,但是这样似乎就都能解释清了。可是安宁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儿,怎么能做出杀害母亲这么令人发指的行径?就算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养她爱她那么多年,她也不能做出这种事。
  “还有,安宁小姐和苏小姐表面上看起来很亲切,但是却早已不和。她们在对待容澈和秦悠悠的事上有些分歧,苏小姐的做法让她有些不满,这也可能是促使安宁小姐下手的原因。”
  郑光明一口气说完,偷眼去看苏康荣的脸色,只见那坚毅的老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哀和失望。那簌簌颤抖的手指让他此时激愤的心暴露无遗。
  “郑先生,我该怎么做,我要确切的答案。”苏康荣闭上眼睛,他现在却有些悔恨,自己常年在外,没有给安宁更多的关爱,没有更多的照顾这个家,才出现这种事。老来膝下承欢,是每个老人的心愿,他却要亲手揪住外孙女那个杀人凶手。
  “苏先生,安宁小姐是爱您的,这样追查下去,恐怕……”郑光明提醒到,苏康荣已经失去了女儿,再让他失去外孙女,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
  “我承担的起,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郑光明并没有立刻告诉苏康荣该怎么做,而是蹲下身来开始修建桌上的那盆水仙花。冬日里的水仙花在这温暖的室内生长的郁郁葱葱,有几朵已经开放,散发着芬芳,还有几个正是花苞,酝酿着,等待着盛开的时机。
  郑光明用剪刀一根根剪去水仙花的叶片,苏康荣不解,好端端的水仙花剪掉了叶子还怎么活?那几朵还未开放的花苞恐怕再没有开放的机会。当整株水仙花没有一个叶片的时候,郑光明才停下来,看着苏康荣,“没有了叶片,就算你再鲜艳,也是生存不下去的。苏先生,现在你还想知道怎么做吗?”
  苏康荣此时才明白郑光明
  的意思,是啊,他在苏家、安家能够活的开心,靠的是自己的一家人。当苏皎月昏迷不醒,再把安宁送进医院,这个家还有几人?他还会快乐吗?可是这样就任安宁胡作非为了吗?
  不能,就算躺在病床上的苏皎月不同意,他还是会找出陷害的那个人,他的家庭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就算一个不剩,那也不行。
  “郑先生的好意我懂,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至于去不去做,那是我的事。”
  苏康荣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忍,对安宁的忿恨平添了几分。安宁,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一家人陷入怎样的痛苦吗?当你下狠手的时候你考虑过这些吗?还是想的是这件事永远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当然,如果郑光明的猜测是错的就好了,如果是别人就好了。
  “你可以这样做……”郑光明简要说明了一下,便起身去做自己的工作。他只是一个侦探,他现在所作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畴。苏老爷子是这家侦探社多年合作的伙伴,他不想看着安家名存实亡。
  回到安家,苏康荣看安宁的眼神就有了变化,不再是从前的溺爱,多了几分警惕和厌恶。
  “外公,你看我给您画的这张的‘福如东海’怎么样?过年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外公的,这是我亲手画的,喜欢吗?”安宁拿着一副装裱精致的画卷蹭到了苏康荣的怀里,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嗯嗯,好看。宁儿,外公还忙,你去找你爸爸玩会儿,或者去医院看看你母亲。”苏康荣扫了那幅画一眼,便放在了一边,压抑着内心的气愤。安宁,你画画为我福如东海,可是你不知道你做的事怎么能让我幸福?
  安宁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再看那幅画,精致的山水,渲染的水墨,流畅的线条,那是她精心画了很久的画,外公就这样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苏康荣不再理安宁,安宁便跑去父亲那边,凑在安漠然的耳朵边,小声地撒娇,“爸爸,外公心情不好吗?怎么不理我了?你陪我看电影吧。”
  “宁儿,外公刚回国事物繁忙,又是刚刚得知皎月的病情,你就老实点别去打扰他了。你去找你同龄的女孩子看电影吧,逛逛街、购购物,爸爸现在也没时间。”安漠然对安宁有些失望,现在家里是什么状况,她不了解吗?怎么还会提出看电影这种无理的要求?
  “爸爸,你跟外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都不理我了?”安宁撅着嘴,气鼓鼓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我们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去,到那边自己玩儿去,爸爸这会儿真的没时间。”
  “你,哼。”
  看着安漠然没了耐心,有些厌烦,安宁也不再往枪口上撞,仄仄地回了房间。
  难道外公和父亲发现了她不是亲生女儿的事?应该是这样,他们从医院回来后就变得这样,昨晚外公更是说了谎话。她给机场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外公根本就没买什么法国香水,更没有跟机场的老总大吵大闹。他一下飞机就被父亲接了回来,说谎的时候父亲也没有揭穿,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他们,这么忙,难道是在找哪位丢失的真正女儿?
  这么一想,安宁的脊背就开始发凉。这件事应该没人知道,唯一知道内情的苏皎月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不行,苏皎月,你还是得死,我想你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我们一家人不愉快吧。
  安宁的眼中现出一丝狠戾,紧紧地攥起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苏皎月,这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
  安宁下了决心,却依旧想着讨好父亲和外公,毕竟这两个是她现在的依靠,是她的亲人,而她所作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他们。
  晚饭,安宁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红烧鲤鱼,她知道,外公和父亲最是喜欢吃鱼。
  “爸爸,外公,这是我亲自做的红烧鱼,正热着呢,快尝尝,看好不好吃!”安宁喜滋滋地盼着,希望白天父亲和外公冷淡的脸色真的是因为事物繁忙。
  “嗯,好。”安漠然夹起一块鱼,放在嘴里嚼了嚼,没发表任何评论。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放在之前,安漠然肯定会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夸奖几句,但是现在……
  再看苏康荣,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夹起一块,吃了,味同嚼蜡。
  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她不是苏皎月亲生女儿的事,不再疼她了吗?
  一顿饭吃的闷闷不乐,三人不再说话,也没有人再去吃那条鱼。自始至终,那条鱼只被吃了两口。
  安宁的眼睛红了起来,涌出了几滴眼泪,她悄悄地擦去。
  “外公,你累了一天了,让宁儿帮你洗脚吧。”安宁端个脸盆走进苏康荣的卧室,看到苏康荣一脸愁苦的靠在床上,心里有些难受。
  “哦,不用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一会儿外公洗个澡就行了。”安宁被苏康荣推出房门,便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在里面锁死了。
  安宁有些气急,哗的一声,将那盆水从楼上泼了下去。
  苏康荣在房间听着外面的动静,失望的摇摇头。一整天,他都在想,如果苏皎月中毒真的是被安宁所害,他是不是真的该把安宁送进监狱。他没有给安宁好脸色,一是厌恶她的做法,二是考验她是不是性格已经坏到无法改正的地步。当那盆水泼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失望了,安宁真的变了。
  “安小姐,这是怎么了?”几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脸的小心,急切的询问。
  “没事,洗脚水,泼了。”
  安宁冷淡的几句话钻进苏康荣的耳朵,又蔓延到他的心里,像一把刀,将他的心刺出鲜血。
  大年初三,各地的人们都在拜年省亲,享受着一年不见的团聚,可是安家,却是这样的萧条和冷落。
  入夜几分,外面街道上却还是灯火通明,那透过窗扇钻出来的灯光在巨大的霓虹灯下显得羸弱。可是,那每个窗扇后面的温情,又岂是这霓虹灯可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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