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蛮横(7K)

  池太太有种有口难辨感,她道,“我池家没说卖给萧表少爷马!”
  安容点头,“确实没有,可做生意,可不是一方不卖,就放弃这生意不做了,总要努力争取。”
  “相公在军营,脱不开身,听说池家卖了不少马给云州马贩,担心良驹都被人挑完了,这才赶不及让我带着银票来贺城一趟,靖北侯世子随后就到,为了能及时将战马送到边关,我连国公爷的私印都带来了,就是为了能随时调动地方兵力,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买马的事,等这桩案子了了,我们再商议,这丢失的一百万两银票,还请池家还来,否则我无法和萧国公府交代,”安容语气平缓,却不容人质疑。
  安容说的有鼻子有眼,叫人不得不信。
  萧老国公私印这样的东西,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的吗?
  要没点重大的事,轻易动用先皇雕刻的私印合适吗?
  还有靖北侯世子要来……
  赵大人头皮有些麻烦,这厮从东延放火回来了?
  靖北侯世子的狠劲和手段,赵大人想想就怕,他看了眼池家,恨不得说白了,你池家就赶紧认罪,把这桩案子了了吧,人家靖北侯世子在东延皇宫都来无影去无踪,想烧便烧,你一个池家,敢霸占萧国公府的东西不还,不想要池家了不成?
  不过也不怪池家咬紧牙口,死不认罪。
  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这桩案子疑点重重,除了萧表少奶奶言辞凿凿,在情在理,确凿的证据。却是没有。
  赵大人没辄,又重新审理此案。
  一番酷刑之后,安容包袱里的银票,总算是从四千两变成了四万两了。
  那些被池家下人分刮的银票也都摆在了赵大人的桌案上。
  安容冷冷一笑,“不是说只有四千两吗,怎么一用刑,就变成四万两了?几个小厮身上都有万两银票。莫非池家对下人就大方至此。还是这些下人与我一样,都是易容的,其实是那些出来游玩的世家少爷假扮的?”
  池太太和池三少爷恨不得剁了池家几个小厮才好。
  就是他们胆大妄为。敢动包袱,唆使池三少爷,才有这些糟心事。
  现在萧表少奶奶狮子大开口,他们死不认账倒好。现在居然招认了,池家昧下萧表少奶奶银票罪证属实了!
  赵大人继续用刑。逼小厮招认。
  池家小厮早吓的六神无主了,他们连连求饶,发誓说包袱里只有六万两,多一分没有。
  然后赵大人就追问那剩余两万两在哪里。
  小厮说不知道。钱给了池三少爷,天知道他用在哪儿了?
  扛不住赵大人的酷刑,甚至有小厮撞死在大堂。以示清白。
  池太太望着安容,咬了牙道。“你说你是来贺城买马的,身上带了一百万两银票,除了你几个暗卫,谁能证明真的有?!”
  说完,池太太望着池大少奶奶,拽了她问道,“大姑奶奶抢了包袱,你一路陪着,有没有看过包袱,里面有没有一百万两银票?!”
  池大姑奶奶被池太太拽的东摇西晃,她怯懦不敢说话。
  赵大人就拍惊堂木了,“快说,你到底见没见过包袱里的银票!”
  池大姑奶奶被惊堂木吓了一跳,有些言语不清道,“见,见过……。”
  “有多少?!”赵大人忙问。
  池大少奶奶被吓的不敢说话,倒是她丫鬟道,“大人,你别吓唬我家少奶奶,她确实不知道银票有多少,只知道有厚厚一沓,当时银票是倒着拿出来的,最下面一张是十万两的面额,奴婢第一次瞧见那样的银票,还以为是假的,少奶奶看了一眼,就赶紧把银票塞包袱里,让我送前院去了。”
  大周,银票最大面额是十万两。
  因为稀少,所以颜色有些特别,与一般的不同。
  便是连赵大人都没见过,现在一个丫鬟却能将十万两的银票描述出来,意味着什么?
  她真的见过!
  包袱里有一沓银票,还有面额十万两的,那有一百万两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安容没想到,丫鬟居然会帮她说话。
  更没想到,丫鬟撒谎,池大少奶奶却不拦着。
  有池大少奶奶和丫鬟帮她,那这一百万两,池家不想给也得给了。
  池太太听得,恨不得撕烂丫鬟的嘴,口口声声说丫鬟胳膊肘往外拐,被安容收买了。
  丫鬟看了安容一眼,眸底有一抹乞求,还有些决然。
  她知道今儿说了这一番话,池家容不得她,她只求能不受折磨的死去。
  安容看的动容,她虽然不清楚,池家大少奶奶和丫鬟为什么帮她,但是她们既然帮了她,这情就得还啊。
  安容站起身来,看着赵大人道,“赵大人,我没有时间在贺城耽搁,还请赶紧催池家还我银票。”
  赵大人点点头,赶紧判案。
  池太太气的心肺快要炸开,她没有看到一百万两银票,甚至一两银子都没见到!
  现在却要她还一百万两,她怎么可能会还?
  一句话,包袱只经过池家下人的手,安容要银票,找池家下人要去。
  安容赫然一笑,也不和池太太辩驳,她望着赵大人道,“赵大人,我的包袱进了池家,然后一百万两银票就没了,池太太是池家当家主母,我找她要不对吗?”
  赵大人想点头,又不敢,因为池太太盯着他呢,眸露狠光。
  安容全当没看见,又道一句,“池太太让我找池家下人要,这是逼我搜池家呢,行。我搜便是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银票可都长一样,我可分不清,哪个是池家的,哪个是我的,还有翻找。难免会碰坏些东西。我是不会赔的。”
  池太太气的倒仰。
  安容这明显是威胁。
  她不会吃这哑巴亏,池家识时务就把银票送上,否则她就只能不客气了。到时候池家不但会损失银票,只怕连整个池家都被她翻个底朝天。
  池太太捂着胸口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赵大人就断案道,“此案已查明。池家大姑奶奶当街抢夺萧表少奶奶的包袱,致使一百万两银票不翼而飞。现判池家将一百万两还给萧表少奶奶……。”
  说到这里,安容加了一句,“明日午时之前,还回来。”
  案子就这么了了。
  池太太心口在彪血。
  见安容嘴角带笑。眸光璀璨,池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池太太是池家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如何忍的了?
  她眼睛一扫。就看到躲在池大少奶奶背后的丫鬟红绸,走过去,一把将池大少奶奶推开。
  安容忙扶着池大少奶奶,可是还没扶稳呢,就听到啪了一声传来。
  池太太一巴掌将池大少奶奶的丫鬟红绸扇的撞到一旁的赵成身上。
  额,是扇的红绸身子不稳,是赵成赶紧扶着她。
  不过池太太那一巴掌力道不小,红绸的嘴角有血流出来,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只见池太太咬了牙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池大少奶奶赶紧替红绸求情,池太太根本就不听,“我御下不严?我池家不会养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几个婆子过来抓红绸,安容站在前面拦着,池家婆子不敢动。
  池太太就发火了,“萧表少奶奶还请把路让开,我池家管教下人,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安容笑了,“池家管教下人,我确实管不到,可这丫鬟是人证,赵大人虽然判了案,可一百万两银票,池家还没还呢,万一丫鬟死了,池家又要翻案,我岂不是没了人证?”
  赵大人满头大汗,心道:萧表少奶奶,你要护这丫鬟直说便是了,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池家就算有胆量翻案,我也没胆子受理啊。
  见大堂内,又气氛紧张了起来,赵大人赶紧说好话,道,“池太太,这丫鬟是池家的丫鬟,您要杀要刮,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等明儿还了银票再惩罚不迟,这丫鬟就留在我府衙,明儿您再带回去。”
  赵大人言外之意,池太太听出来了,萧表少奶奶再狠,丫鬟总是池家的,她就算要护着,也只能护这么一天,根本就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池太太一甩云袖道,“那就让你再多活一天!”
  说完,池太太转身便走。
  池大少奶奶落后几步,她几次回头看红绸,眸底夹泪。
  安容也走了,红绸紧随其后。
  赵大人忙上前阻拦,不许红绸离开府衙。
  安容眸光淡凉,横扫赵大人一眼。
  赵大人背脊一凉,讪笑两声,赶紧把路让开。
  安容出了府衙,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安容上了马车后,让红绸也上来。
  红绸轻摇了下头,可是一摇头,她脸色微急。
  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耳朵上丢了一只耳坠!
  红绸一急,竟来不及和安容说话,又跑回府衙去了。
  安容注意到,她耳朵上有一只丁香耳坠。
  而且这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曾几何时,芍药也曾因为丢了一只丁香耳坠,就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红绸回去,赵成怕她出事,也跟着回去了。
  等了没一会儿。
  赵成就拽着红绸出来了,红绸脸颊上全是泪。
  “怎么了?”安容问道。
  赵成有些无法理解,“丢了一只耳坠,就伤心成这样了。”
  安容一笑,问红绸道,“那耳坠不会是你娘留下的遗物吧?”
  红绸蓦然抬眸看着安容,她睫毛修长,挂着泪珠儿。
  她这样子,安容就知道她没有猜错。
  安容细细打量红绸,别说。开始还没注意。
  这会儿一看,那鼻子和嘴还真挺像芍药的。
  不过芍药说,她姐姐长的比她漂亮。
  她还是觉得芍药更漂亮一些,许是她心里喜欢芍药,所以偏袒她一些。
  安容看了赵成一眼,问道,“赵成。你说是红绸漂亮些。还是芍药漂亮些?”
  赵成,“……。”
  少奶奶,人家红绸姑娘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赵成只当安容看到红绸,想到了芍药,加上他们几个大男人,保护安容可以。有些事,比如洗衣服什么的。一路过来,都是找驿站丫鬟帮忙的,有时候甚至少奶奶自己动手。
  有个丫鬟在身边伺候,总是方便些。
  正想着。就听安容催道,“问你话呢。”
  “……红绸和芍药不相上下。”
  安容让红绸上马车,红绸止不住的哭。安容递给她一方绣帕。
  红绸只低头哭,不接绣帕。也不说话。
  安容便笑道,“我有个丫鬟,叫芍药,今年十四岁,她也曾因为丢失一只耳坠,急的火烧火燎,巧了,她丢的也是丁香耳坠,她说她有个姐姐,比她年长一岁,长的比她漂亮,当初先被人牙子看中,偷偷将母亲留下的一双耳坠给她,让她饿极了能换个馒头吃……。”
  安容才说到这里,红绸便猛然抬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哭着把后面的事说完。
  安容确定,她就是芍药想找的姐姐。
  不过红绸的遭遇可比芍药凄惨的多,当初她因为漂亮,被人牙子看中,不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而是要卖入青楼。
  红绸虽小,可也知道进了青楼,会生不如死。
  在被送进青楼途中,她几次逃命,被打的遍体鳞伤。
  后来感染风寒,大夫来诊脉,开的药方太贵。
  人牙子算了算,觉得救她根本挣不了钱,还得担心她跑,就丢了她,任她自生自灭。
  也是她命大,碰到了池大少奶奶的亲娘进香回来,她心肠好,就救了她。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池大少奶奶。
  说到池大少奶奶,红绸就哭的更凶了,跪下来求安容。
  安容扶起她道,“我知道今儿你帮我,是有求于我,到底怎么回事?”
  红绸一边抽泣,一边将事情道来。
  红绸确定芍药就是她妹妹,所以对安容很信任。
  她把所有事都告诉安容。
  包括池家大姑奶奶装疯……
  赵成之前打听到的事,半真半假。
  池大姑奶奶的孩子没有夭折,确实是弄丢了,她也伤心了许久,但是没有疯,打晏家三姑娘,是和晏家商议好的,借此机会将她休回门来。
  而池大姑奶奶休回池家装疯卖傻,是为了查清楚她大哥池大少爷的死因,和暗地里保护池家小少爷。
  据红绸说,池大少爷骑马的技术极好,那匹让池大少爷坠亡的马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千里良驹,那一天,却莫名其妙的发狂,不受控制的害池大少爷坠马,还践踏了池大少爷一脚,以至于池大少爷不治身亡。
  池家不查不问,杀了几个养马小厮,就将池大少爷下葬了。
  池大少奶奶报案,赵大人赶不及巴结池家,一口允诺,答应帮她查出死因,可是池太太找了赵大人一回,赵大人就不再见她了。
  她们笃定池大少爷是池太太害死的,为的就是池家的家产。
  只可惜她们几个女流之辈,根本就奈何不了池太太。
  以至于现在,池大姑奶奶想回晏家都不行。
  今儿安容张口说包袱里有一百万两银票时,池大少奶奶就想站出来说有。
  池大少奶奶心底有恨,池太太为了钱财残害她夫君,她想她们损失钱财,最好整个池家倾家荡产最好!
  可她不敢,她还有个三岁大的儿子,她得活着。
  红绸知道池大少奶奶是怎么想的,池大少奶奶不敢做的事,她做。
  而且,之前看到萧老国公的私印,池大姑奶奶和池大少奶奶就觉得,安容能帮她们。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池四姑娘等不及把衣裳穿在了身上,还被安容看见了。
  池家大姑奶奶和池大少奶奶连跟安容坐下来,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对薄公堂了。
  安容带着红绸回了客栈。
  池家却是闹成一团。
  池太太不甘心啊,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池家不是凑不齐。可是凑齐了呢,池家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吗?
  池大姑奶奶和池大少奶奶两个给池家惹这么大的祸,这口气。她忍不住了。
  这不,池太太派人去晏家要回池大姑奶奶的陪嫁。
  池大姑奶奶的陪嫁是池老夫人在世时帮着准备的,陪嫁丰厚。
  再就是逼池大少奶奶把陪嫁全拿出来。
  谁让她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坑池家。就别怪她心狠了。
  若不是顾及名声,池太太恨不得活活将池大少奶奶打死。
  还有池大姑奶奶疯疯傻傻的。池太太见了就心烦,将她关到后院,再不许她出来一步。
  可就是这样,东拼西凑。
  池家才勉强凑齐了七十万两银子。
  要是再给池家一天时间。三十万两银子不在话下。
  可安容定的时间就是今儿午时,有钱也来不及啊。
  池家总管提出,拿三十万两银子的马凑数。
  左右安容来贺城也是买马的。给马她会同意的。
  别说安容还没同意,池太太就先不同意了。
  她发誓。池家的马,不会卖一匹给安容!
  不得已,池太太只好出面去找人借钱。
  可是,没人敢借给池家。
  因为安容也放了狠话,谁要是在午时之前借钱给池家,就是和她,和萧国公府作对。
  谁还有胆量借钱给池太太?
  池太太登门借钱,贺城富户,不是称病抱恙,就是出门访友不在府里。
  把池太太差点气疯。
  可是安容不会给池太太喘气的机会,她算是把池家得罪死了,她今儿要是拿不到马,往后就更难了。
  除非她找到池家和祈王一同谋逆的罪证,可祈王还没有举兵,她让赵成去池家查,也没查到什么。
  除了来横的,安容是没办法逼池家卖马给她了。
  安容难得蛮横一回,其蛮横程度,叫人咋舌。
  这不,安容拿了萧老国公的私印,找来贺州官兵。
  有一个算一个,勉强凑齐两千人。
  把池家堵的是水泄不通。
  池家今儿就两条路。
  要么给一百万两银子。
  要么给一百万两银子的马。
  别想什么银子一半,马一半。
  安容只给池家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池太太几乎要被逼疯了,她站在池府门前,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安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萧国公府仗势欺人,我要进京告御状!”
  安容扑哧一笑,吩咐赵成道,“准备好马车,等我和池家的事了了,就送池太太去见皇上,免得池太太还要滚钉耙。”
  赵成黑线,少奶奶这是要把池太太活活气死啊。
  安容说完,就看着池太太道,“选好是给我银票,还是给我马了吗?”
  池太太不吭声,池总管就道,“萧表少奶奶,我池家暂时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一百万两银子的马。”
  安容眉头一挑,“池家没有三万匹马?”
  “有是有,只是有些算不得良驹,有些已经被客人预订了……。”
  池总管解释道。
  安容嘴角带笑。
  那被预订的马,绝大部分都是卖给云州的。
  祈王害死萧湛那么多匹马,她不会让一匹马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到祈王手里去。
  安容摆手道,“我不管池家把马定给了谁,没一百万两,我今儿就带马走,谁要是不服气,可以和池太太一起去京都告御状,正好有个伴。”
  池总管无语了,萧表少奶奶还讲不讲理了?
  池总管抚额道,“萧表少奶奶要马也行,池家马场里的马,不论好坏,一律四十两银子一匹。”
  安容骑在马背上,笑道。“池家这是坑我呢,一般的马,二十两,甚至十两都买的到,上等良驹也才三十几两。”
  池太太气道,“就是坑你怎么了,我池家的马折算成银子给你。就是这价格。你可以选择不要马,没人逼你!”
  “确实没人逼我,”安容摸着马背道。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吩咐赵成道,“带人去池家马场挑马。”
  这些官兵,说是围堵池家,其实是安容要来运送马匹的。
  两千官兵。朝马场跑去。
  池家马场,有五万多匹马。
  良莠不齐。好马劣马都有。
  除了赵成几个暗卫,安容还花钱请了七八个懂马的,挑了一天,才挑齐两万匹马。其他的马,要么瘦不拉几,要么就还小。根本做不了战马,要了也是浪费粮草。安容就干脆不挑了。
  池太太看着马场空了一半,怕的背脊都发凉。
  池老爷办事去了,等他回来,她该如何交代啊?
  一百万两银票,安容能选两万五千匹马。
  还有五千匹呢,价值二十万两银子。
  之前有言在先,安容只要马。
  想着等小马驹长大了,她再来挑。
  可是明显她想多了,池家怎么可能会答应?
  安容也就作罢了,她才花了六万两,就买了两万匹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过赵成还是在一堆小马驹里,挑了三十匹出来。
  据赵成说,那些马长大,极有可能是千里良驹。
  马匹的事了了,就是红绸的事了。
  抛开红绸是芍药的姐姐不说,就凭红绸帮过安容,安容就不可能再把她交给池家。
  也是红绸命不该绝,池四姑娘不甘心安容祸害池家,昨儿摘头饰的时候,用力过猛,把安容一只玉簪给拍碎了。
  那玉簪是玉锦阁的,天下仅此一支。
  安容要池家,要么赔一支一模一样的玉簪,要么把红绸的卖身契给她。
  池家有的选择吗?
  红绸没事了,只是池大少奶奶和池大姑奶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红绸求安容帮她们,她当牛做马报答安容。
  只是这还真叫安容为难了,池大少爷死了半年了,人证物证都没有,想要池太太认罪,难比登天。
  而且,她把池太太得罪死了,她替池大少奶奶求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过,要救池大少奶奶也不是没办法。
  安容管不到,有人管的到啊。
  安容送了封信去程家,让程家来人接池大少奶奶回去,之前池大少爷死,程家就想接池大少奶奶回去,是池太太不同意,但这一回不同,池大少奶奶母子忽然身染重病,大夫说谁碰谁传染,池太太嫌弃还来不及呢,哪能不答应啊?
  还有池大姑奶奶,她本来就是装疯,池家要晏家把陪嫁还回来,晏家不愿意,这不就趁机把池大姑奶奶接了回去,池太太烦池大姑奶奶闹腾,恨不得她死了才好,有人捡这破包袱,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些事,安容只是出了个主意,是暗卫去办的。
  等池大少奶奶出了池家,暗卫把红绸写的信交给池大少奶奶。
  红绸陪伴了她许多年,以后再不能伺候她,池大少奶奶有些伤心。
  不过知道红绸找到了妹妹,她又替红绸高兴。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有了红绸陪伴左右,从贺城出来,安容轻松了许多。
  很快,就到并州了。
  还有三天,她就能到应城了。
  马车走的慢,而从贺城买的马已经到应城了。
  两万匹马,惊呆了军营那些将士们。
  朝廷从来没有这么麻溜的时候过,就之前军营三千匹战马,朝廷都分了好几次送来,一次送两万匹马来……朝廷疯了吗?
  得知这些马,是安容花钱买的,特地送来给萧湛的打仗用的。
  将士们,“……。”
  连轩羡慕妒忌恨的看着萧湛,道,“大哥,这些战马可是大嫂买的,大嫂素来疼我,对我是有求必应,我要是找她要个万儿八千的,她肯定不会不同意。”
  萧湛没说话,他在看战马呢。
  虽然早知道安容给他坑了两万战马来,可是真看到,那种震撼不言而喻。
  萧湛没说话,连轩就当他是默认了,“就这样愉快的定了,我要五千匹战马!”
  说完,连轩又道,“大哥,大嫂都这么爽快了,你也不能小气了,你给我把五百官兵凑齐五千呗。”
  萧湛,“……。”
  他就想知道,安容什么时候爽快的答应给他了?
  萧湛正要开口,连轩就道,“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我去挑马挑人了。”
  说完,赶紧溜。
  然后一群将军要争当铁骑统领。
  祈王站在一旁,气的拳头攒紧了。
  他转身回了大帐。
  把锦盒里收着的小玉瓶掏出来,冷冷一笑,“两万战马?本王让你一匹不留!”
  杜仲就伸手道,“王爷,还是我去办吧,这些天,靖北侯世子处处和王爷作对,王爷去哪儿,他都知道,若是被他发现了……。”
  祈王冷冷一哼,“发现又如何,今儿就是他的死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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