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克扣

  看着沈安溪和安容有说有笑的出去。
  老太太抬起胳膊轻揉太阳穴,无奈轻叹。
  孙妈妈伺候在一旁,也是摇头,四姑娘到底还是意气了些,不过却也能理解。
  大夫人几次惹到四姑娘,四姑娘都没有说什么,更可况,她丢的是自己的东西,谁还能指责她什么不成?
  只是,大夫人她们的脸总不能一直臃肿着吧,就算吃药能消退些,可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孙妈妈眸光落到茶盏里,那药包已经被浸透的不成样子了,可到底是解药啊。
  孙妈妈想了想,对老太太道,“四姑娘这回是真气恼了,想找她要解药可能性小了些,可几位姑娘不解了毒,总不是个事儿,奴婢觉得这解药虽然丢到了茶水里,可到底是解药啊,或许有用呢?”
  老太太眉头一挑,望了茶盏一眼,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把这盏茶拿给她们分了,若是解不了毒,到时候再说。”
  说心里话,老太太是不想为了大夫人她们去求安容的,让安容心里积了火气。
  可她又不能真撒手不管了。
  安容和沈安溪坐在凉亭子吹风,这两日天气晴好,凉亭子里还能晒到太阳,暖和和的。
  两人正谈论,除夕夜是在府里过,还是出去玩。
  安容是无所谓的,不过沈安溪是一力赞同出去玩,谁叫她没有出去过啊。
  正说着呢,有一个青衣小丫鬟过来。
  芍药望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眼熟,好像是夏荷的贴身小跟班,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是夏荷的心腹。
  她这会儿来,肯定是夏荷要她来传话。
  芍药忙走了过去,好吧。是小丫鬟远远的给芍药招手,芍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然后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姑娘,你把药包丢茶水里,老太太让丫鬟把那茶水分了,给大夫人她们一人送了一点儿去。”
  安容顿时气得心口疼。
  沈安溪瞧她那脸色,就知道坏事了,“那解药还有用啊?”
  安容摇摇头,憋着张脸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按理应该是有用的。那药原本就是用水调和了再喝的,茶水和水其实在安容眼里没什么区别。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沈安溪嘴撅的高高的,“早知道,我就放肆些,把茶盏摔了不就好了?”
  沈安溪恨不得叫绿柳去将那些丫鬟追回来才好,真是越想越来气。
  反正沈安溪这一会儿是不喜欢老太太了,尤其是出主意的孙妈妈,这不是挖她们的墙角吗?
  两人坐在那里生闷气,最后沈安溪拍了拍安容的手道,“四姐姐。你也别气了,像她们那种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迟早还会栽到咱们手里来。到时候,谁求情都没有用。”
  沈安溪说的坦然,风轻云淡的。
  站在她身后的绿柳却一张脸爆红,侧过身子,去瞪偷笑的芍药。
  有什么好笑的,她家姑娘不就说了句粗话么,三姑娘她们的确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本来,沈安溪和安容出门前,和老太太说好玩一会儿就回去陪她用晚饭。结果两人一生气,在花园里散散心后。各回各院了。
  安容站在玲珑苑外,闻到一股子烟味儿。有些刺鼻。
  安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丫鬟在烧冬梅留下的遗物。
  安容走到湖畔,吹着凉风。
  芍药劝她风大,安容没听她的劝。
  芍药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东张西望,见远处冬儿、夏儿拎了食盒过来,芍药揉了揉肚子,有些饿了。
  今儿她去瞧了冬梅的死状,中午饭省了。
  芍药转身要和安容说要吃晚饭了,却见冬儿她们后面有个小丫鬟拎着裙摆往这边跑。
  倒霉的丫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摔倒在了地上。
  夏儿、冬儿回头望去。
  那小丫鬟憋着嘴,从地上爬起来,可怜手里都破了皮。
  夏儿担忧的看着她,“有没有摔坏,没事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小丫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了嘴道,“怎么没事,出大事了,大夫人她们吃了解药后,当即就肚子疼的她在地上打滚,往茅厕跑了两回。”
  夏儿和冬儿互望两眼。
  芍药远就朝她们过来,听到小丫鬟的话,顿时喜上眉梢,去告诉安容。
  安容听得一愣,望着芍药问,“你往解药里下巴豆粉了?”
  芍药懵懵的,“没有啊。”
  虽然她是想下来着,可是她找不到巴豆。
  当时安容调制解药的时候,芍药是一肚子纳闷呢,既然下毒了,又是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还给她们解药岂不是便宜她们了?
  当时,安容笑了笑,“你要觉得便宜她们了,可以往解药里下点巴豆。”
  芍药觉得这主意甚好。
  可惜找不到巴豆,她之所以把解药带身上,就是为了巴豆粉,她想去西苑找六巧拿巴豆,六巧最近积火,肚子胀的厉害,吃巴豆还是她给六巧出的主意呢,六巧肯定有巴豆。
  谁想,还没抽空去西苑,解药就出事了。
  之前沈安溪气大的时候,芍药没敢说,不然她铁定要挨骂,这么重要的事都找不到时间!
  只是芍药没想到,好好的解药会和巴豆粉一样的效果。
  芍药抬眸看着安容,“姑娘,你的解药有效么?”
  安容狠狠的瞪了芍药一眼,“我的解药当然有效了,可是浸了茶……。”
  话还没说完,安容嘴角就抽了抽,抬手扶额。
  她忘记了!
  解药里有一种药和茶会起反应,会叫人拉肚子,那效果会比巴豆厉害上十倍不止。
  安容在心底默哀。
  祖母。你好心办坏事了,原本大夫人只记恨我,这会儿肯定更恨你了。
  安容越想越乐。
  心情大好的她。哼着小调进了院子。
  另外一个高兴的,绝对是沈安溪。本来她都吃了小半碗米饭了,听到这事后,愣是幡然悔悟,屁颠屁颠的跑去松鹤院蹭老太太的饭。
  话说,老太太这一回好心,却将大夫人和沈安玉她们整治了个半死。
  脸上的红肿是消退了,可是肚子却是疼的人死去活来。
  大夫用尽办法,可就是没辄。
  一夜功夫。沈安姒她们是拉的差点脱水,浑身无力。
  第二天早上,安容去给老太太请安时,红袖刚从沉香院回来。
  “大夫人和三姑娘她们怎么样了?”孙妈妈有些愧疚的问。
  若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大夫人她们也不会那么惨。
  红袖脸色有些涨红,像是憋气憋了许久一般,一想到沉香院的臭味儿,红袖就觉得鼻子刺疼的厉害。
  “听丫鬟说,大夫人一夜没睡,跑了十三趟茅厕。根本就不能吃东西,像是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红袖回道,她没敢说大夫人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两三岁一般。
  披头散发的,还有厚厚的黑眼圈,还真的挺吓人。
  一般人拉肚子,一天也足够好了。
  大夫人她们少说也要三天。
  这个年,大夫人她们得在床榻上过了吧?
  老太太摆摆手,红袖便退到一旁,换衣裳去了。
  她刚进院子时,丫鬟还捂鼻子。说她身上臭的很。
  安容坐在一旁,一句话没说。因为根本就没她的事。
  大夫找出了大夫人她们拉肚子的原因,不用她解释。
  老太太叹息一声。冬梅偷信的事算是揭过了。
  但是侯府却没有平静。
  主子没事了,下人有事啊。
  其实侯府主子没有多少个,还不及丫鬟的几十分之一。
  只是主子的事再小,都是大事。
  下人的事再大,都是小事。
  但今儿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因为事情只关系到两只烤鸡。
  但这两只烤鸡是安容和沈安溪今儿的主菜。
  偏偏这两只烤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厨房的婆子打起来,就是因为这两只凭空消失的烤鸡。
  厨房那儿,素来油水多,丫鬟婆子偷拿点儿剩菜,或者克扣哪个主子的菜,都很平常。
  但是今儿,却偷到安容和沈安溪的份例上了。
  这是向天借胆。
  厨房婆子怕惹祸上身,虽然不担心挨打,可是会直接发卖,那比挨打更严重上十倍不止。
  这不,你指认我,我指认你,务必将偷烤鸡的罪摁在别人头上。
  要说在这么点事也惊动不到老太太,可是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松鹤院厨房食材不够,去大厨房领,瞧了热闹回来一传。
  就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
  老太太见有人敢克扣安容和沈安溪的份例,顿时就发了怒。
  怎么只要偷东西偷的都是安容的,秘方、信件都不说了,现如今,连给安容准备的烧鸡都偷,还将沈安溪都捎带上了!
  沈安溪则很高兴,她也有安容遭遇一样的时候。
  摩拳擦掌,等着抓贼。
  孙妈妈则纳闷道,“厨房那些丫鬟婆子是不是在侯府呆腻了想换个地儿,连四姑娘和六姑娘的份例都敢克扣?”
  安容也不解呢,要说是大夫人吩咐的,可是大夫人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管得到大厨房那儿?
  而且偷两只烧鸡能起什么作用?
  更何况,大厨房现在是三太太在管,一年到头,年夜饭最是重要,万不可有一丝的马虎。
  在这样的情况下,厨房还敢偷窃,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安容觉得,这烧鸡丢的有些不寻常。
  果不其然,三太太特地去查,将厨房丫鬟婆子审问了个遍,愣是问不出来一丝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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