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吗?
晴朗的天空,阳光明媚,迷人的金色沙滩,一群泳裤的帅哥和比吉尼美女们在蓝色清澈的海水里戏玩,身上涂满防晒霜的林舟,秀着一身匀称的肌肉,慵懒地靠在太阳伞下的躺椅上,悠闲地喝着果汁。
突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果汁杯,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挑了挑眉,按下通话键。
“喂,蔺总,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上心了,连着几天给我打电话?”他戏谑地问。
电话那头,蔺封声音冰冷,开门见山地道:“苏凌给你的账户转了一千万。”
林舟直起上半身,盘腿坐在椅上,不慌不忙。“近期我们公司开发了个新项目,苏凌很感兴趣,投资了一千万,我这有项目明细,要不发给你瞧瞧?”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蔺封只要调出银行明细,就知道钱的去处,所以他怎么会傻地把银行卡直接交给苏凌,让蔺封盯着一个账户追踪查询?当然是投入到公司项目里,成为账目清白的工程款,化整为零,让蔺封无从下手。
至于苏凌手里的一千万,他另开账户,走他老公傅珩的账。
蔺封如果想查傅珩的账,就必须花点时间走旁门左道,傅珩又不是小菜鸡,怎么可能任人宰割?而蔺封,估计也不屑做下作的事,因此,直接给他打电话,是最简单明了的方式。
作为苏凌的好朋友,林舟有责任和义务帮他掩护,只要苏凌不松口,他就不能出卖他。
电话那头静了半分钟,林舟以为对方放弃了,准备挂电话,蔺封突然低哑地问:“他……好吗?”
林舟被这句饱含深情的话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道:“他很好。”
说完,他懊恼地揪了揪头发。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居然一不小心,被这个闷骚狡猾的家伙给套了话!
林舟一脸郁闷,干脆破罐子破摔,坦言道:“我知道苏凌在哪,但我不会告诉你,除非苏凌想通了,主动联系你,否则你就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他,求他原谅。当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无权指责你,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要说,蔺大少爷,您这一年出差的次数是不是多了点?夫夫之间聚少离多,缺少沟通,情感破裂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咔——”回应他的是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林舟耸耸肩,心中吐槽。就这脾气,苏凌居然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没被闷死简直是奇迹。
“怎么了?”傅珩手里拿着两大杯冰淇淋回来,看到自己的爱人瞪着手机噘嘴。
林舟闻声抬头,看到冰淇淋眼睛一亮,伸手接了过来,像猫般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蔺封又给我打电话了。”他含糊地说。
“找苏凌?”傅珩把另一杯冰淇淋放在桌上,俊逸的脸上挂着笑容,温柔地看着林舟。
“苏凌要和他离婚,他当然着急。”林舟用手肘拐了下他腰道,“蔺封家大势大,蔺封在我这里探不出消息,一定会剑走偏锋,从你这头下手,你可得给我顶住,不要受他迫胁!”
伴侣为朋友两胁插刀,招惹了一只大魔王,傅珩不仅没有责备,反而一脸宠溺。
“我最多只能顶三个月。”他伸出三根手指。
林舟咬着勺子问:“差距这么大?”
傅珩拍拍他的肩膀,肯定地点头:“大。”
这倒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双方差距就摆在那里。傅林集团从事电子科技行业,成立三年,市价高达数百亿,如异军突起,在z国的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而蔺家,历史有百年之久,经历过纷乱的年代,不仅全身而退,还保存实力,在那场战争中做了一番贡献,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
近二十年,蔺氏集团发展得越发壮大,涉及多个领域,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国际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傅林集团如果想和蔺氏集团较量,简直是以卵击石。
听傅珩这么一分析,林舟纠结。“怎么办?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傅珩笑着安抚:“放心吧,傅林集团不会有事。”
林舟问:“万一呢?”
傅珩摇头:“蔺封的性格,我多少有点了解,他不是那种不讲明理的人。你和苏凌是朋友,如果他动了你,苏凌知道了会怎么想?两人的感情恐怕更加无法挽回了。”
林舟摸摸下巴。“那倒是。”
傅珩道:“所以,不用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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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氏私人医院——
许昀卓偷偷打量病床上的男人。
打完电话后,蔺总保持着一个动作沉默十分钟了,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瞧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谈崩了?
踌躇了下,许昀卓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蔺总,傅林集团那边,是否要……”
“不用。”蔺封放下手机,淡淡地道:“不必节外生枝。”
许昀卓立即明白了。“是。”
蔺夫人失踪的事,暂时还是秘密,蔺总连老爷和老夫人都瞒了,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不过,对许昀卓来说,断了林舟那条线,委实可惜。好在,没了这条线,他还查到了另一条线索。
“蔺总,夫人乘坐的第一趟航班,目的地是h市。”许昀卓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取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蔺封。
说实话,前天拿到蔺夫人的证件复印件,看到上面的身份信息以及照片,许昀卓的内心震惊得波澜壮阔。
他在蔺总身边当了三年助理,知道蔺总英年早婚,但从来不知道蔺夫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长相漂亮,气质高雅的男人。
连证件照都拍得那么好看,现实中的颜值到底有多高?
难怪蔺总把人藏得严严实实,从来不带夫人参加任何宴会,生怕被人觊觎了。
蔺封捏着薄薄的纸张,看着上面打印出来的机票信息,发现苏凌到达h市后,又买了去a市和d市的飞机票。
“有登机记录?”他指着前往a市和d市的航班。
许昀卓道:“有。”
去往a市和d市的航班间隔只有半个小时,却都有蔺夫人的登机记录。这就很出乎意料了!蔺夫人显然知道蔺总会追查他的行踪,故意投了个迷雾弹,混淆他人的判断。现在他无法确定,夫人究竟在h市呢,还是去了a市或d市。
蔺封放下纸,拿起苏凌的手机,按下开机键,手机屏幕亮了,然而没有密码和指纹,无法解锁。
许昀卓道:“夫人的手机号码设了高级客服密码,dx营业厅那拒绝打印通话记录。”
查到这里,他其实有些佩服夫人了。行踪扑朔迷离,让人无迹可寻,这是铁了心要离婚吗?
小小的内疚了下,许昀卓试探地问:“蔺总,是否……采取别的方式?”
蔺封目光深沉地盯着他,盯得许昀卓脊背发凉,半晌,他道:“暂时不用。”
许昀卓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喜欢用不正当的手段去收集信息,那势必会欠下一堆人情以及留下某些不必要的把柄。
“盯准h市。”蔺封道。
许昀卓一怔:“蔺总觉得夫人最有可能还留在h市?”
“嗯。”蔺封收起手机,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许昀卓知道他累了,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他开口道:“h市的话,属下记得蔺部长年前在那竞拍了一块地。”
这位蔺部长名为蔺智远,公司房地产开发项目的负责人,蔺总的大堂哥。
h市是一个二线城市,远没有s市发达,在那花二十个亿竞拍一块地皮,很耐人寻味。
蔺封对许昀卓摆了下手,表示知道了。
许昀卓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出病房,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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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村——
十五天的采茶活动终于结束了,这次凤凰山的茶叶产量总计九千八百七十斤,三位茶商喜气洋洋,痛快地付了尾款,带着采茶队离开了。
苏凌坐在村委会充当会计,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般,在计算器上不断地按着。
除去这半个月的拖拉机运输费,他还得给两百多位村民发放工资。二爷爷雇村民种植茶树,每到采茶季结算一次工资,昨天茶商一走,今天村民就兴高采烈地到村委排队,等着拿钱了。
有村委会监工,苏凌倒不担心有人冒领,只要按着表格上统计的工时,就能算出每个人的工资。
感谢智能手机的普及,农村再落后,也是人手一部手机,付工资直接走微信或支付宝,省了苏凌跑银行取巨额现金。
往年都是苏二爷坐村委办公室发钱,今年换了位年轻漂亮的青年,一些还没出嫁的姑娘见了,忍不住心生爱慕,坐苏凌面前等工资时,个个面红耳赤,满脸羞涩。
苏凌公事公办,对这些爱慕的眼神淡然处之,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亮,昭示着他已结婚的事实。
原本他真没想过戴戒指,离开s市来到石溪村后,他摘下戴了三年的结婚戒指,但是前几天,村里的媒婆踏入他家家门,笑得花枝招展地要给他说亲,他果断地把搁在抽屉里的钻戒,又戴回手上。
媒婆得知他已结婚,一脸惋惜,嘀嘀咕咕地走了。
给坐前面的姑娘发完钱,苏凌道:“下一个,张翠花。”
张翠花一听自己的名,立即挤走前面的人,坐到苏凌对面。
“苏哥哥,我就是张翠花。”她娇滴滴地说。
苏凌眉头一跳,面不改色地道:“你好,你的工资共三千三百元,看一下工时,如果无误,在这里签个字。”
张翠花见苏凌连看都不看自己,撇了下嘴,拿过表格查看,正要签字,突然疑惑地说:“哎呀?不对啊!我明明每天都上满八小时,为什么只给我算六个小时?”
这张出勤表格是村委副主任交给苏凌的,张翠花的问题,苏凌无法回答,只能询问坐旁边的副主任李月娥。
李月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高中文化水平,在村委会工作了十年,三年前成为副主任,一直负责茶山监工这一块。张翠花提出质疑,她一下子挂不住脸,语气不善地说:“怎么就少算了?你每天早上八点上山,十一点下山吃午饭,下午一点半上山,四点半下山,一天共计六个小时,不会错!”
张翠花急了:“我每天带午饭上山,中午没过下山。”
李月娥瞪她。“你的意思是我记错了?”
张翠花硬气,顶嘴道:“肯定记错了!我明明上满八个小时,凭什么给我减了两小时?”
她低头再次看表格,发现排下面的李国每天工时八小时,顿时嚷了起来:“李国才是中午都下山吃饭,主任你弄反了吧?”
排后头的李国一听,有些诧异地看向李月娥,李月娥恼羞成怒:“张翠花,你什么意思?”
张翠花咬了咬唇,求助般地看向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