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不过苏姑娘说的是实话，她真的给陈小姐缝过，但也就一次而已，是在刚开始军训的时候。
  陈小姐个子高，但是瘦。当时拿军训服的时候，拿她这个码的穿着会有点空，但是都还好。衣服反正是要押在裤子里面的，至于裤子的话，多挽几转就可以。
  但是帽子不行，她往前戴会遮住眼睛，往后戴又老是爱掉，她就想着用发夹子固定，但是弄了半天也弄不好，说过在寝室里面洗漱台那里有面一寸照视觉镜子。苏姑娘弄好了看她在哪里半天也搞不好，因为才刚开学，大家都不熟，三三两两都出去了，就只剩下了苏姑娘和她。
  为什么苏姑娘也会剩下，因为苏姑娘的时间观念就是根据时间决定的。只要有充足的时间，苏姑娘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慢慢的来，军训的时候，第一天是十点才开始，所以苏姑娘都是慢慢弄的。不像冬天上课的时候，苏姑娘能十分钟内搞定好所有的一切，起床叠被，刷牙洗脸走人。
  苏姑娘看她搞得费劲，于是就叫她的名字。她就从镜子里面转过视线看着苏姑娘，但是手没有放下，从镜子里面看得出来，手还是拿着夹子在弄帽子。
  苏姑娘说，“你过来。”
  她表情不解，也不动。
  苏姑娘去柜子里面把针线找出来了，“我帮你缝几针。”
  她才朝苏姑娘走过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事。
  但是苏姑娘懒得和他说，因为要上课了，也觉得没必要，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后来的时候听到有人给苏姑娘说他买东西送给谁谁谁了，没问过他，不清楚真实性。但是能知道的是，那个星期回家后就qq发消息和苏姑娘说分手了，“我们分了吧，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
  恩，其实苏姑娘也觉得。
  苏姑娘就回，“好。”苏姑娘和他在一起不超过一个月。拉过手，没抱过。
  不过后面遇到过他一次，是在苏姑娘高中毕业后。其实以前也遇到过，但是这里的这个遇见有深意，以前都是看都不看彼此一眼的，但是这次苏姑娘和他打招呼了。
  他和他的女朋友，有趣的是，这个女朋友就是跑来质问苏姑娘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看起来挺般配幸福的样子，应该是另一段美妙的故事了，不过苏姑娘无从得知。
  这里的般配和个子有关，苏姑娘没说过，这个男的是长得很不错，但是个子不高，才一米七。苏姑娘当时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小段时间，从来是不穿带跟的鞋子的，两三厘米的也没有。苏姑娘她们班上的人叫她背杀的原因就是因为苏姑娘身段好，而且女生的身材比例比男生好，一般同身高的女生会看着比男生高很多。
  所以那个时候苏姑娘即使不穿什么带跟的鞋子，看起来和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违和的。至于他现在的女朋友就和他很配了，原因加上前面说的一段，你们应该能懂。
  就是他现任女朋友和他在一起是小鸟依人，一到苏姑娘这儿就变成大鹏展翅了。
  ·
  下面所要说的，应该就是正题了吧。
  当时学校流言四起，陈小姐从不解释，苏姑娘也懒得过问。
  因为高一关系就这样了，没必要。后来苏姑娘慢慢的发现不对劲了。上了高三后，除了苏姑娘，陈小姐从来没有主动挽过别人的手，如果真要一起，也是别人挽她。
  这点苏姑娘是觉得很奇怪的，因为她以前的时候也是会挽别人的。但苏姑娘从不问她这个问题。
  开始和她关系暧昧起来，是有一次出去聚餐的时候，依旧是她们这些熟识的，再加上几个高二的。
  那几个高二的和苏姑娘是点头之交，是和炮灰乙比较熟悉的。
  当时还没有开始吃饭的时候，大家开玩笑，其中一个男的就问苏姑娘和陈小姐，“我听好多人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他是问句，但是语气很认真。
  因为大家都认识，其他人基本上觉得这是开玩笑，但是这话听起来不让人高兴。
  苏姑娘当时以为陈小姐会解释的，但事实上她什么都没有说，就过来拉苏姑娘的手，说，“走，陪我去取点钱。”苏姑娘跟着去了，后面他们有没有说其他的话，苏姑娘没过问过。
  那会儿陈小姐表现不明，苏姑娘自己却有点蒙圈了，因为她接近于恍然的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反感这样的感觉，也不在乎她们说自己和陈小姐在一起这件事。
  苏姑娘当时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猎奇？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新鲜？
  不过，时至今日，苏姑娘已经不肯定自己当时到底是不是因为新鲜感了。
  日子就这样朦朦胧胧的过去，十佳歌手的时候，苏姑娘是和班上的一个女的合唱的，抽到很靠前的位置，陈小姐她们还有第四节课，没办法来听。
  后来她还是来了，逃课来的。
  但是苏姑娘她们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因为配乐拿错了，当时她们是拷在优盘里面，然后交给放背景音乐的人，可能是拷错了。当时听出问题了，打算换，但是评委都不知道，本来也没有想过晋级的问题，就硬着头皮数着拍子上。
  意料之中的被淘汰了。
  给你们举个例子，比如唱的是十年，结果给你配一个好汉歌的背景音乐，效果就这样了。
  虽然十佳歌手不理想，但是后面文艺汇演的时候，苏姑娘当时参加了两个舞蹈节目，还有一个小品。
  那时候可忙，就很少和陈小姐走了。
  但当时挺让人生气的是，那个小品是苏姑娘和她们班也就是和她一起参加十佳歌手的那个女的一起编的，结果最后却给她们安排了两个不咸不淡的角色，因为她们还要跳舞，说是这样省点心力。
  当时上交剧本的时候，他们说编得挺好的，后来安排了这样的角色，很生气。真的，有种辛辛苦苦的，结果自己啥也捞不着的气愤，而且还是在别人的编排之下。但是想着当时一时之间跳两个舞蹈，也懒得说什么了。
  总之，那个文艺汇演确实是记忆挺深的。
  后来到了下半个学期就更忙了，毕竟是最后的一个学期嘛。但苏姑娘当时已经是不打算高考了，她要去走分类。
  苏姑娘英语和数学实在是差得稀奇，几科成绩加起来勉勉强强的四百多分，连二本线都够呛。但当时班主任找苏姑娘说过，说苏姑娘努力一把，是能上个二本的。
  苏姑娘觉得没必要，不是说努力这件事，她这人就是不爱学习，可能这样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但她也不认为一定要读书才有出路。
  但是没有和家里说，怕不同意。
  高三下半个学期的时候，苏姑娘和路人甲走了分类了，考的同一个大专，苏姑娘考上了，路人甲没有。后面她又去参加了其他学校的考试，考上了。
  至于陈小姐和炮灰乙，家里面也是知道她们的情况的，但是想让她们参加高考，无论如何也要看一下是什么水平。
  后面炮灰乙吐槽过，说要是早知道自己高考就这么一点分数，还不如分类了，起码还能走一个好一点的大专。
  她们就笑她，“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尼玛的要看一下什么水平。”哈哈哈哈……
  苏姑娘说过没和家里说考分类的事情，所以即使在知道自己被录取的情况下，她也是照样在学校里待着。当时路人甲知道自己考上了，就立马搬出去了。
  路人甲搬出去之后，陈小姐找了宿管说点好话，让苏姑娘搬到她们寝室了。
  然后就接着一起上课，下课，吃饭什么的。
  当时她们上了高三的时候，从原来的两节晚自习变成了三节晚自习。要吃宵夜嘛，就是在下了第二节晚自习后去吃。
  炮灰乙总是很懒得出去，就让苏姑娘和陈小姐帮她带东西。所以那会儿只要一下第二节晚自习，陈小姐总是第一时间站在苏姑娘她们班门口等她，然后等苏姑娘出来就拉着她去食堂。
  食堂人是很多的，基本上是她去买炮灰乙要吃的，苏姑娘去买自己要吃的还有她的。
  炮灰乙晚上不会吃很多，下半个学期的时候天气热，食堂会卖一小碗小碗的西瓜，陈小姐就负责给她买一小碗西瓜就可以。
  大多数时候陈小姐会先买好，然后就站在苏姑娘旁边等她，有时候苏姑娘在旁边看不到她，就回头找她。
  一回头就会发现，她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正对着她笑，苏姑娘就会问她，“你这么傻，笑什么呢？”
  心里却想着，也许有一天，能牵着她的手，去敬各位来宾的酒。
  是了，苏姑娘知道自己喜欢她。
  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只是刚好情窦初开遇到你’
  高一的时候不懂同性恋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到了后来就明白，感情这种事情，那里能说得清楚？
  你说它是一种病态畸形的恋爱，但是苏姑娘喜欢陈小姐的时候，想着她的时候，照样觉得很开心。
  苏姑娘想起自己的感情变化，再联想到高一和陈小姐义正言辞说的事情，简直觉得啪啪打脸，自己打自己大嘴巴子。
  不怪乎后面陈小姐一直用这件事情笑话苏姑娘，“你不是不喜欢同性恋吗？”
  苏姑娘，“……”无言以对。
  沈从文先生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这句话是前半段挺适合苏姑娘的，后一句应该改一下，她这一生，长长久久，喜欢过的人里，有过陈小姐。
  苏姑娘不是只喜欢过陈小姐，所以这话她得这样说。
  这是一定的。
  每个人对专情都是有自己的见解的，一辈子爱一个人，或者是爱一个人的时候只爱一个人。这在苏姑娘看来，都是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