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合试练 那一低首之柔

  “我的剑气指首先是要心存剑意,然后在出手使用中不断地加深内力,使得内力外放,渐渐逼出指外,聚于指尖凝而不散,遂渐渐凝作剑气。这是需要一个缓缓变化的过程,并非一出手就能化作剑气。而这一路中冲剑却是让内力在手厥yin包心经的几个手臂穴道间不断的循环往复,在这个过程中,让内力不断地凝聚压缩,等到通过中指尖的中冲穴shè出时,便直接化作了一道高度凝聚的剑气,可摧金破玉。可我目前内力的强度不够,在这个内力不断循环往复的过程中,非但不能凝聚压缩,却反而是越转越散,聚不起来。那需要深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方才能够凝聚压缩而不散失。”
  尹治平虽然练不成这路中冲剑,但其运行的理论道理在几次的练习中,却算是基本弄明白了。可明白是明白了,内力不行,就是再领悟得明白透澈,也照样是练不成。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结合两者的优点,把两者的缺点互相弥补起来。让内力出指就直接化作剑气,不需要剑气指在使用的过程中,不断逼出指外缓缓凝聚而成,也不需要内力在手臂经脉穴道间不断地循环往复转那么多圈。嗯,首先我要试着心存剑意,然后内力少转几圈,只要凝聚起来就行,不要转多了反而转散。少循环几周,威力定然是要大减,可只要能shè出剑气就行。我也不需一出手就能直shè出丈外,先能shè出个几寸远,我也很知足了。也不必要无坚不摧地摧金破玉,只要能够刺破人的血肉之躯就够了。”
  他心中想罢,当即试手练习。连试了七八次都不成,但他却并不气馁,待得试到十余次,渐渐找到些窍门,摸到了些门路。不由心下一喜,更加起劲地练习了起来。
  “尹师兄,尹师兄……”
  忽然房外有人呼喊,连叫了三声,一声比一声传近,方才惊醒了练习太过投入的尹治平。回过神来一听,却是程瑶迦的声音,当即走过去开门。
  尹治平被罚到思过堂思过,公开的原因是他失踪一年之事,说他擅作主张,没有首座弟子的责任感,太过随xing而为。但这只是对外以及全真教众弟子的说法,实际上的原因,却是因为陆家庄之事。这一点,则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程瑶迦作为当事人之一,又是孙不二的亲传弟子,对于这一点原因自然是知道的清楚。尹治平因她的事而受罚,她心中对此颇有愧疚。所以自从尹治平被罚到思过堂思过起,她每隔上几ri,都会前来探望尹治平一回,对尹治平嘘寒问暖,而且每次来还都会为尹治平带些东西,多是些吃食糕点之类。
  听到是程瑶迦的声音,尹治平并无意外,打开房门一瞧,果然是程瑶迦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外,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另一只手里却提着个包裹。
  “程师妹,快进来。”尹治平微笑招呼一声,连忙延手请程瑶迦入内而坐。
  今ri外面又有些风雪,不过却倒是不大,寒风卷着细碎的小雪花肆意飞舞。程瑶迦的头上与肩头沾了层薄薄积雪,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这才走进房中。
  房中遮挡了外面的风雪,自然是要暖和一些,不过却也暖和不了多少,因为房中并未生火。房里虽也盘了火炉与火坑,但尹治平自恃功力深厚,不畏寒冷,却是懒得去生火。生火虽然暖和,却免不了有些麻烦,得不时地添柴或添炭侍弄。他懒得去弄那些,反正这些时ri基本也不睡觉,每晚都是在打坐练功中度过。
  不过这在程瑶迦眼中瞧来,自是不免觉着尹治平境地落魄,寒冬之ri,却要困于孤峰陋室中思过,房中简陋之极,只堪能遮挡风雨。大冷天的也无炭火取暖,十分可怜。虽然尹治平已一再跟她声明了,是他自己懒得生火,而且也不畏寒冷,但程瑶迦却还是觉着他在这里十分可怜,心中也因而对他更生愧疚。
  程瑶迦走进房来,将手里的两件东西放在桌上。食盒放过一旁,她把包裹解开,道:“尹师兄,我给你做了件新棉衣,你来试试。”说罢从包裹中取出,抖手展开。
  尹治平道:“多谢程师妹了,不过你不必这般劳累的,我身上这件也还穿得。要换咱们宫中也还有采买多余下来的可换,你不必亲自动手的。”
  程瑶迦温柔地笑道:“若不是我亲自动手,那哪里能表明我的心意?再说这也没什么劳累的,我自小就是做惯针线活儿的。反正每ri除了练功,剩下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又道:“师兄你快来试试合不合身罢,我没量过你的尺寸,只是靠着目测做的,若是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改改。”
  尹治平无奈,只得动手脱下外面的道袍,再又脱下里面所穿的棉衣。不过好在里面还有贴身所穿的中衣,却是并未赤身(**)。不过程瑶迦却还是不敢直视而看,低下了头避开目光去,脸sè有些微红。
  伸手从程瑶迦手中接过她新做的棉衣,伸袖穿上,自己先低头看了下,笑道:“很合身,师妹你真是好眼力,做得也很jing致,穿上很暖和。”
  程瑶迦这才抬起头,绕桌过去,站到他身前仔细打量。
  尹治平瞧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虽然心中对她早已放弃,不再多作幻想,但这时瞧着这张如花玉面,瞧着她脸孔嫩滑白晰如玉,没有丝毫瑕疵,琼鼻可爱,红唇娇颜,却仍是有些忍不住心中怦然而动,直想把她搂在怀中亲吻过去。
  心中一起这想法,连忙又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瞧向窗外,压下了这丝旖念。
  程瑶迦虽低头瞧着他身上的棉衣,没有与他眼神相接,但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眼中方才所包含的热度与意愿,白晰的面孔又忍不住染上晕红,低下了头去。
  这一低头的风韵,让刚好转回头来的尹治平瞧见,忍不住心下想起徐志摩诗里的那一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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