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魔族是有求偶季的, 所有种族里,只有人族没有求偶季,因为人族一年四季都在求偶。
而魔族的求偶季则在每年春天快结束的时候, 那时候魔族就会变得躁动不安,更容易发生争斗,为了争抢求偶对象, 打起来也很常见, 而一旦打起来, 只能以一方的死亡来宣告结束。
往年的求偶季, 克莱斯特都不会加入求偶的队列的。
准确的说, 他厌恶求偶季, 厌恶被本能支配的感觉。
那是源自血液和灵魂深处的躁动感, 而且魔族是没有对伴侣的忠诚可言的, 求偶季的时候在一起, 等求偶季过了就分开,如果生下孩子,女魔族在孩子能走路时就会抛弃他。
因为魔族的数量越来越少。
如果克莱斯特没把他们带回来, 或许要不了十年, 世界就不会再有魔族这个种族。
就像当年的魅魔一族一样。
当年的魅族多么风光啊, 没有一个种族能抵抗他们的魅力。
然而现在, 除了池晏,估计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魅魔了。
还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几百年前魅魔这个种族有多么强大,他们随便一个人站出来,就能集结一个军队, 并且这个军队的士兵, 都会视死如归。
但魅魔很难生育子女, 并且魅魔和其他种族生育的孩子, 都不会继承魅魔的能力,随着魅魔的人数越来越少,魅魔也慢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现在只能在传说故事里听见他们曾经的事迹。
现在还是早春,克莱斯特已经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或许人族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是有原因,他们不会被本能捆绑。
“你不跟我一起睡了?”池晏眉头皱起来,“为什么啊?”
虽然现在已经春天了,但晚上依旧很冷,白天如果不出太阳也不暖和。
克莱斯特坐在池晏的身边,他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间纯黑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衬得皮肤洁白如雪,是不带血色的那种白,他脑袋微偏,不经意间能从他身上看到隐藏的睥睨姿态。
“已经不冷了。”克莱斯特轻声说,“你可以盖两床被子。”
池晏哼哼唧唧,不太满意,但又担心是自己哪里得罪克莱斯特,让克莱斯特不高兴了,因此又说:“是不是我晚上睡相不好?”
“我记得我不磨牙也不打呼啊?”池晏有些委屈。
克莱斯特:“不是你的问题。”
池晏眨眨眼:“那是什么问题?”
克莱斯特原本想直说,但是又想起他是个假精灵,而领地上有一个真精灵。
除非他把拉米尔杀了,否则池晏迟早会起疑。
他可不想池晏因为他是魔族而远离他,至少也得等到池晏离不开他了以后再告诉池晏。
克莱斯特忽然靠近,池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能感觉到克莱斯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弄得他又尴尬又面红耳赤。
克莱斯特说:“你不觉得睡在一起很麻烦吗?难道你就没有那种时候?”
池晏秒懂。
“我又不会笑你。”池晏拍拍克莱斯特的肩膀,“都是男人,我懂!”
克莱斯特笑眯眯地看着他。
池晏从克莱斯特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坚决,池晏低落地问:“真的不能一起睡吗?”
克莱斯特轻声说:“可能以后可以。”
池晏看克莱斯特怎么也不松口,知道是没可能了,他也不强求,只说:“那好吧。”
因为克莱斯特拒绝了池晏同床共枕的请求,池晏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他把克莱斯特当作最好的朋友,但克莱斯特却连睡都不跟他一起睡。
大约是因为克莱斯特是他来到这里以后交的第一个平等朋友,也不会用看肥肉的眼神看他,所以在池晏心里,克莱斯特这个人非常有分量。
可能是池晏沮丧的太明显,连管家都看出来了。
“大人,您是在为什么事烦恼吗?”管家问道。
池晏叹了口气:“没什么。”
他觉得如果把原因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了。
于是池晏问管家:“克莱斯特带回来的那些箱子清点过了吗?”
管家脸上也有了喜意:“大人,那些东西加起来,都够我们交五十年的税了!”
“还有布呢!全都是好布,您也该做两件新衣服了。”
说起这个管家就是一脸心痛——他这俊美无双的大人,竟然只有三套换洗的贵族服饰,而且因为用了染料,所以还不能常洗,一年洗一次就够了。
可是洗过一次就会褪一次色,弄得管家很心痛。
虽然在城堡里穿的衣服都是白色,不用担心褪色,可是作为一个尊贵的领主,怎么能只有三套可以见人的衣服呢?
其中一套已经褪色了,严格来说只剩下两套。
其实池晏挺喜欢白色的,染的花花绿绿的衣服他不太能欣赏,可是看管家这心痛的表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染色是要去城里染吗?”池晏问道。
管家点头:“染衣服也是手艺活呢,而且只有城里有染料卖。”
染料都是从植物里提取出来的,又没有固色的药剂,所以非常容易掉色,哪怕不过水,时间长了也会掉的很丑,所以除了不洗衣服以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把衣服送去补色。
非常麻烦。
不过因为麻烦的不是池晏自己,所以他没意见。
管家说:“至少要再做两套,还得把旧衣服送过去补色。”
池晏忽然说:“给你也再做一套吧。”
他发现管家翻来覆去就两套衣服,和池晏在城堡里能随便穿不一样,管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穿着自己的“制服”,池晏发现管家袖口都已经磨出一个洞了。
管家声音有些哽咽:“大人,您不用在意我……”
我字还没落音,管家就小声啜泣起来。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池晏连忙安慰道:“做新衣服是好事,你哭什么?”
管家哑着嗓子:“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池晏没办法,哄了一会儿管家还在哭,他只能沉默着等对方哭完,免得他越说,管家哭得越凶。
领地上所有人都在辛勤地工作,大河已经找到了跟自己一起进城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地精,一个是人族,都是在领地上难得的能说会道的人。
除此以外,拉米尔倒是偷偷找了池晏几次,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让池晏不要再叫他铲屎了。
池晏在了解到拉米尔最近铲得很努力以后才说:“再过五天你就不用再干了。”
五天后……拉米尔发现所有肥料都已经处理好了。
他确实不用再干了。
只是——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用干了。
拉米尔心情复杂,感觉自己找不找池晏都一个样。
不过拉米尔发现,新来的那群奴隶一个个都很凶,不仅力气奇大无比,还很会打猎——虽然他们打猎的方式完全没有美感,他们一般先趴在地上,找草丛遮掩,等有猎物路过的时候就一跃而起,用牙齿咬断猎物的脖子。
圣灵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凶残的人!而且普通人的牙和咬合力能够咬断野鹿的脖子吗?
面对野鸡这种小型猎物,他们的办法就更简单了,扑上去,扭断野鸡的脖子。
并且他们竟然会吃生肉!
拉米尔没事闲逛的时候,发现那些人撕开猎物的皮以后,直接埋头苦吃,还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警戒周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回立马停止进食,随时准备进攻。
幸好发现这一切的是在被商人抓住之前从未了解过其他种族的拉米尔。
拉米尔只是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跟任何一个新来的奴隶接近了。
他现在长得这么胖,就怕这些茹毛饮血的野人打上他的主意。
在对方面前,他的武力值约等于无。
而且这些新来的人竟然从不跟其他人打交道,他们各自之间也很少说话。
有一次拉米尔偷听,听见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你长得真丑。”
另一个人回敬道:“至少我的眼睛大。”
然后最开始挑衅地那个人竟然说:“既然这里没有同族的女人,过段时间我们两个凑合一下吧。”
另一个人:“好吧,不过先说好,我要当进攻的那一方。”
“你长得这么丑,想的还挺美!先打过我再说吧!”
“呵,我会撕开你的喉咙,咬碎你的骨头,再把你的皮剥下来挂在墙上,每天欣赏。”
“放屁!我会把你的腿拆下来,做成椅子腿!”
拉米尔打了个哆嗦。
这两个人究竟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打架吗?
难道他们不是在求爱吗?
为了谁在上面,竟然还得这么凶残的打架?打完估计就不用定上下了,因为有一方已经死了。
拉米尔有些怀疑人生。
他的世界观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原来人族求偶,这么残酷。
还是精灵好,希望不要有人族看上他,他不想被撕开喉咙,也不想被做成椅子腿。
就算向他求爱的是领主大人,他也不会从的。
精灵求爱要胸肌,人族求爱要命。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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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拉米尔。
话说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第一个网名:水晶蛮子(因为我刚刚在喝水晶葡萄)。
当年我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取个水晶还能理解,叫水晶女孩都还好,为什么我要给自己取个蛮子?
难道是因为那时候我就听过“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这句话了吗?
(lol里蛮族之王的台词就是:“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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