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肖绒第二天早早走了, 她工作比荆天月忙。
  还不忘记做顿早饭，便利贴贴在桌上，生怕荆天月不看, 于是给周洲发了很多消息。
  早上六点天都没完全亮, 周洲被微信的声音吵醒, 看肖绒一大截的叮嘱，问：“你不是跟月姐一块么？”
  肖绒：“我工作去了，怕发消息吵到她。”
  荆天月以前都开免打扰，这两天事多，有电话都接, 肖绒生怕自己这么一连串的把人给震醒。
  毕竟荆天月其实心情还没恢复。
  哪怕她看上去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肖绒没见过洪则嘴里那个荆天月糟糕又崩溃的样子, 她光想象就觉得心疼。
  周洲：“我知道了。”
  肖绒：“不好意思啊周洲姐, 打扰你了。”
  周洲：“没事，我本来也要早点去陪她的。”
  肖绒顺带问了点别的事儿。
  她坐在保姆车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合作方约的时间有点早，不到九点。
  上午是写真，下午才是录音, 但做造型也要很久。
  泡泡坐在肖绒边上, 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问她：“没睡好？”
  肖绒的声音都带着困，她头一歪，羽绒服里那件随便套的红丝绸衬衫歪了，因为本来纽扣就没扣好。
  这衣服也不是她的, 荆天月的，带着点雍容味儿, 红得跟肖绒从前的风格完全不搭。
  她很少穿这么艳。
  因为太艳, 衬得露出的皮肤赛雪, 让泡泡一下就看到了肖绒脖子上的牙印。
  她沉默了好半天，心想：“这么激烈啊。”
  又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肖绒，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感觉自家艺人的黑眼圈更重了。
  荆老师是妖精吗？
  虽然只是想想，但还是觉得怪像的。
  吸人精气那种。
  这两天的新闻铺天盖地都是荆天月秦冕和楚妍。
  这三个人的恩恩怨怨这么久还是让人津津乐道。
  当年荆天月离婚的时候还没现在路人都在讨论的地步，当初谁都以为结束了。
  毕竟秦冕净身出户，后来肉眼可见的事业减产，楚妍是盛恒的当家花旦，资源丰厚，可惜贴着小三的标签。
  荆天月好几个影后头衔加身，但是大家一般想到她，想到的也只是这段轰轰烈烈又结局惨淡的婚姻。
  似乎对女人的衡量从来都是在婚姻上。
  哪管她事业风头无人可挡。
  现在楚妍怀孕，荆天月被卷入十几年前的传闻里，说了发布会见，却也没预告下内容。
  无数网友预约了直播，就等着她出现。
  毕竟也有营销号网传荆天月被气晕倒之类的。
  相比之下肖绒飞奔到机场急着去看荆天月都算不上新闻了，毕竟被人在追，粉丝都已经心理建设好了。
  分明是情投意合。
  只不过全民八卦，谁都喜欢这种小三怀孕逼宫的戏码，虽然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况且楚妍半夜的那个直播间意思很清楚，她不是小三。
  也有人被她描述的爱情吸引，不少人觉得匪夷所思，先来后到就没有道德观了吗？
  泡泡看推送都要腻了，正好手机响起，是羊哥打过来的，叫肖绒接电话。
  肖绒的声音都有点迷糊，嗯嗯了好几声。
  隔了半晌，她看向沐浴着日光的城市，问泡泡：“之前我问过你想不想跳槽过吗？”
  泡泡啊了一声，“……好像有过。”
  肖绒：“我要跟公司解约了。”
  泡泡都愣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她本来以为肖绒开玩笑，但想想这人也不太会开玩笑。
  肖绒：“前几个月就提了，但是我得把流程走完，违约金还有之前签的代言之类的。”
  那个音综本来就是捧裴嫣的，肖绒能被公司挑进去，还是裴嫣的要求。
  她的后台不在公司，而裴嫣不一样。
  公司看肖绒演戏效果不错，后续的规划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剧本。
  星海本来就是很看中发展速度，带着一股新生代公司的焦虑味，很容易在艺人规划上出岔子。
  这段时间肖绒虽然比以前空了不少，但依旧要出去把后续的工作给补了。
  见面会、采访、飞到哪里去参加的综艺和路演。
  有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简直是空中飞人，荆天月都觉得她要上天。
  每年的行程到年会之后会再重新规划，和艺人一起。
  今年还没到年底，距离过年还有段时间，也可能是过年晚的缘故。
  所以泡泡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肖绒年底应该不会太忙，可能是她自己跟公司提过了。
  没想到一声不吭地就要解约了。
  “你考虑考虑。”
  肖绒说完没再说话，等到下车就直接去做造型了。
  做造型的时候都躲不开听到荆天月的八卦。
  圈内人都好奇死了，每个号后面都潜伏着想要提前看大结局的期待。
  肖绒染头发的时候听着吵，心想：“怎么那么能编啊，她哪里凶了。”
  还有一些讨论荆天月到底有没有被绑匪怎么的猜测。
  这些陈年旧事扒出来只会让人更好奇，好奇荆天月怎么跟秦冕说的，又好奇到底是谁捅出来的。
  不想混了吗，那可是荆天月欸。
  肖绒在心里念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有点中二。
  搞得荆天月横行霸道似的。
  她想这人的仗势欺人都要堂堂正正，如果不是洪则和她说，都不知道荆天月已经抢走了不少盛恒的资源，连带着高价挖艺人跳槽的，简直把楚妍的牌都要挖空了，现在盛恒的当家花旦也只有江格心能挑大梁，剩下的层次不齐，都是写风吹就倒的流量。
  下午肖绒录完音去了趟星海，忙得午饭都没时间吃。
  荆天月发消息问她今天去她那么，肖绒说晚一点。
  荆天月：我也要晚点。
  结果实在是太晚了，肖绒晚上才把一切都搞定，结果也和她预设的一样，团队一半人都被她带走。
  羊哥看着那份天价的违约金都觉得脑壳痛，偏偏肖绒神色淡淡，会议厅那么大的桌子，肖绒办手续签字的时候面不改色，签字的手都稳得一批。
  人到中年被老东家挖走的羊哥只觉得肖绒有点疯。
  蓦然地想到从前听到n-o-i解约的消息，一群老经纪人一起吃饭，谈到公司的招牌。
  都说这几个孩子野性难驯，迟早要后悔。
  结果这又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久到肖绒复盘重新翻红，梁伊衣和温扶还是很好，赵茗砚做的品牌打出了新天地，自己的酒吧也成为了业内标杆。
  而最不受看好的肖绒，现在也解约了。
  像是迟到了几年，那个违约合同还是要签。
  她拿到了被公司扣下的属于她们团的东西，盖上笔盖的时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人事脸色其实并不好看，也没想到半年过去，肖绒还不肯松口。
  当年换合同的时候这孩子一点反应都没，公司得寸进尺，压榨得更过分肖绒也没说什么，结果后面当成证据要反咬一口。
  其中一位就是当年看着肖绒来的，乡下孩子，看上去就没什么远见，有些唯唯诺诺。
  一晃那么多年，来得义无反顾，练习生合约签得痛快，没多少钱好像也无所谓。
  到现在走也是。
  他看着肖绒，觉得这个人从小姑娘到现在大姑娘，还是一样的铁石心肠。
  n-o-i在高层中被叫做白眼狼。
  但是肖绒无所谓，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也顺利解约，压根无所谓自己现在存款所剩无几，反而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声谢谢。
  一个鞠躬。
  羊哥的辞呈也老早就交了，所有的都准备好，晚上他们几个一起去吃了顿饭。
  荆天月还在公司，开会的一群人，争论不休的，正好休息十五分钟。
  换做以前，她可能就炸了，现在公司都交到她手里，她还不能这样。
  洪则翘着二郎腿，“我看你还是当个甩手掌柜，事事躬亲会累死。”
  荆天月欣赏着自己新的美甲片，“我就不，这世上还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而且我也劳逸结合啊。”
  洪则煞有其事地点头，“有啊。”
  荆天月掀了掀眼皮，“展开说说。”
  “让肖绒娶你。”
  荆天月嗤了一声，“这事儿结束我就带她领证去。”
  她还是有点绷着，突然失控的情绪到底还是让身体不太舒服，不过她一向不服输，也没觉得这事儿是自己的错。
  就是回忆太可怕，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
  洪则刷着手机，还没回答这个问题，突然说了一句卧槽。
  荆天月：“干嘛，又是楚妍那小蹄子作妖了？”
  洪则：“你家小崽子解约了。”
  荆天月也愣了，“肖绒？”
  洪则：“你还有别的小情人？”
  荆天月：“怎么可能，我之前提了好几次让她来我这儿都不肯，牛似的。”
  洪则看她不像装的，叹了口气，“肖绒这骨头也挺硬的哈，n-o-i当年解散被业内群嘲星海无能，好歹还留下个独苗，现在这根草根独苗也走了，好歹也能算上他们公司摇钱树了吧，肖绒怎么做到的，星海这么容易放人？”
  他啧了一声，“难不成什么把柄在肖绒手里，还是这孩子付了违约金？”
  洪则还在那叨叨叨，荆天月看着微博，肖绒的最新动态，没有文案，就是分享图片。
  一张是解约合同，一张是跟经纪人的合照，还有助理们，都是她身边的人，在火锅店的合影。
  热评都是卧槽。
  紧接着最新推送就是星海官方的消息，证实了肖绒的解约。
  态度不错，不像当年其他仨解约那种文案都流露着愤怒的味儿。
  但肖绒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解约呢。
  这话不少人问。
  还有人列出行程表，说肖绒年前还有还几个节目没上，但是不少路人被她一年的行程表吓死，密密麻麻得让人产生恐惧。
  -@穷困潦倒：星海是人吗，这个表格？？？？？？？？肖绒到底有没有时间睡觉的？她今年曝光率很大，起得也很快，速度的确很恐怖，但看了这个表我真的惊了，怎么做到来回飞的。
  -@五音作长别：这事也不稀奇啊，星海头部的几个流量那个不是被压得死死的，肖绒这个级别能赚多少钱还不得往死里榨，而且前几年星海有艺人反抗来着，肖绒看着就脾气好，说实话这个行程我想了想都痛苦，还有三天户外综艺第四天就是运动综艺的，我说呢，之前看肖绒状态不好，最后参加音综都瘦得跟插销似的。
  -@隔墙有耳：星海不做人本来就很久了，肖绒粉丝日了公司几百回都不带改行程的，也就是肖绒生日在大年三十，不然全年无休。我看妹妹还是糊的时候好，没那么累，这两年实在是太……
  -@今天杨枝甘露：那解约了单干吗？………………唉不过肖绒粉丝之前吹的那些代言明显不是星海能拿到的资源啊，我感觉星海贼精，这不是蹭么，仗着妹妹跟月神好才……
  -@本来就是：说起来明天就是姐的发布会了，我真的好奇都没人关注肖绒去看荆天月了吗，都怪楚妍事逼……唉我本来磕的醉生梦死以为转正了，都没人讨论。
  …………
  荆天月看了又看，想给肖绒打个电话，但想到她现在可能还在聚，就先算了。
  她这个公关团队实在像菜市场，这么老半天还在嘎嘎嘎，荆天月扶额，干脆给肖绒发了消息：“结束了来接我。”
  没想到半个小时还没过去，肖绒回了消息：“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荆天月这边还没完，她干脆先下去把人叫上来，外面怪冷的。
  结果没看到人，只看到一个拎着超大行李箱的泡泡。
  荆天月打电话给肖绒，手机在泡泡手上。
  泡泡冲荆天月挥了挥手，“月姐。”
  荆天月：“她呢？”
  眼神忍不住往这个行李箱瞄，“这么大行李箱，还奇形怪状的，你要出去？”
  泡泡：“……这是肖绒送您的。”
  荆天月：“……什么啊。”
  泡泡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荆天月就拖着那个大行李箱上去了，保安帮忙的。
  外形就是方的，有点像个礼物盒。
  等到了楼上，洪则也好奇，帮她打开。
  结果十几个开会的人一起目睹了大变活人。
  荆天月被肖绒扑倒，她说：“我来投奔你了。”
  荆天月：“……你幼不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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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端午休假快乐鸭！！！
  吃的啥粽子！珍珠奶茶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