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城楼之上,华盖之下
卫**得胜归来消息,京都城传开之后,很多百姓也携家带口地到了南城门外。
锣鼓宣天之中,上官勇马到了京都南城下,世宗不等上官勇下马,就往上官勇这里走了过来。
上官勇翻身下马,跪倒地,给世宗行礼道:“末将上官勇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勇这一跪,到了南城下卫**一起跪倒地,山呼万岁,这声音盖过了锣鼓喧嚣声,余声尚且还能天地之间盘旋,久久不散。
世宗着成片跪倒自己脚下兵将们,听着这些人冲着自己山呼万岁,疲惫心头还是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感,这是他手中王师啊。
白承允这时冲着乐手们抬了一下手,锣鼓声顿时就停了下来。
上官勇跪地上跟世宗道:“圣上,末将不辱圣命,此去江南平定白笑野之叛,剿灭江南水匪诸大等一干贼人,”上官勇说着,将放他身旁一个黑漆木盒打开,举过了头顶,呈到了世宗面前。
木盒里用白石灰保存着白笑野头颅。
世宗着这个曾经江南,拥兵自重,称霸一方亲王。白笑野已经死去多时,只是这会儿还是面目如生,左半边脸上稍有一点被火烧过痕迹,两眼用细钱缝起了,嘴却还是张着,一副狰狞模样。“他双眼缝起来了,是没办法让他合眼吗?”世宗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道:“是,圣上,白笑野尸体被火烧过,臣发现他时,他尸体已经烧焦,只是头部还算完好。”
“死不瞑目,”世宗冷笑了一声,从木盒中拎起了白笑野人头,冲南城外众人道:“这就是叛朕,叛国下场!”
南城外官员百姓们一起跪倒地,由白承允带着高喊:“圣上英明!”
世宗随手就将白笑野人头扔到了脚下,道:“叛君之臣,就应尸骨无存!”
众人又一声高呼称颂世宗之语。
世宗抬手冲众人摇了一下,弯腰扶起了跪他面前上官勇,跟众人道:“都平身吧。”
上官勇起身之后,便往后退了几步。
“承允,”世宗也不回头,背对着白承允道:“你过来宣旨。”
白承允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了圣旨,双手捧着走到了众卫**面前。
上官勇刚站起来,这会儿又要跪下。
白承允跪地上上官勇,展开圣旨,高声宣读了起来。
卫**中一众武夫们,听着由礼部生们写成圣旨,通篇之乎者也,听得这些武夫们头昏脑涨,听不大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白承允后话他们听明白了,他们大哥,大将军,成了卫国侯!
世宗一直着站军阵前排这些个卫**将领们,这些人听到上官勇被封侯之后,个个面露了喜色,没有一个是面露不忿,或者嫉妒之色。这些将领中,有跟着上官勇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兄弟,也有当初从京都四营,还有云霄铁骑,周家军中并入将领。世宗目光不让人察觉地沉了沉,来上官勇对于这支卫**掌控,已经超出他预料了。
白承允宣读完圣旨后,跟上官勇道:“卫国侯爷,接旨吧。”
上官勇冲着世宗三叩首谢恩之后,双手接过了白承允送到他手上圣旨。多少人一生沙场厮杀,不过就是觅封侯,只是上官勇如今手里捧着这道封侯圣旨,心里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情,功名利禄,他要东西早已不是这些了。
“你们还不恭喜你们大将军?”世宗上官勇起身,笑着冲卫**们道。
“末将恭喜侯爷!”
“小们恭喜侯爷!”
兵将们一起出声恭喜上官勇,两种称谓混一起,听起来却是分外和谐。
上官勇冲着自己部下们拱手一礼,大声道:“上官卫朝多谢各位此次江南之战鼎力相助。”
兵将们听了上官勇话后,知道这也许只是上官勇客套话,但还是有不少人红了眼框,感动了一把。
世宗走上前,拍着上官勇肩膀朗声大笑道:“好啊,这才是上将军风范!来啊,拿酒来!”
吉和带着十几个太监和近百御林军,捧着庆功烈酒走到了前边来。
“给将士们都满上!”世宗大声下令道。
白承允这时走到了世宗和上官勇跟前,小声道:“父皇,您今天还是不要喝酒了。”
上官勇听白承允这么说了,忙也道:“圣上,龙体要紧。”
“无事,”世宗冲白承允摆了摆手,跟上官勇道:“卫朝带兵离京之时,朕说过,卫**得胜归朝之时,朕要与你和三军痛饮庆功酒,君无戏言,”世宗说着从吉和捧着托盘里,拿起了一杯酒,道:“朕先干为敬!”
世宗一仰脖,一口便饮了这杯酒。
上官勇忙也从托盘里拿起一杯酒,一口饮下,这酒由口入喉之后,就一直辣到了心口,当真是宫中所藏中,烈白酒了。
白承允也拿起酒杯,他不是个善饮之人,只抿了这酒一口,就被辣得受不了。可是这会儿世宗站面前,白承允只能一咬牙,硬是把这杯酒灌进了嘴里。
世宗这时递了第二杯酒给上官勇。
上官勇躬身接过这杯酒后,转身冲卫**们道:“这杯酒敬埋骨江南,不还故土兄弟们!”
三军一起举杯。
上官勇面朝南方,将这杯酒洒了地上。
三军跟着上官勇动作,洒一杯庆功酒祭他们战死江南兄弟。
烈酒辛辣又带着一丝米香味道,空气中弥漫开来。
世宗又递给了上官勇第三杯酒。
上官勇还是躬身接过之后,高举酒杯,跟三军道:“这杯敬各位,我上官卫朝先干为敬!”说完,上官勇一口饮了这第三杯酒。
三军将士上官勇冲他们亮了杯底之后,才都一口饮下杯中烈酒。
“把酒坛子拿给他们,”世宗着兴致很高地大声下令道:“既是得胜王师,朕今日就让你们喝个痛!”
上官勇和三军将士一起谢恩。
世宗拍拍上官勇肩膀,又冲军阵中喊:“元志呢?怎么不出来见朕?”
站军阵第二排安元志,听到世宗喊了,应声走了出来,着步履很稳地走到了世宗跟前,跪下道:“末将安元志,见过圣上!”
“你这小子,”世宗笑着双手扶起了安元志,说:“这一回你大难不死,就没有什么想跟朕说?”
安元志笑嘻嘻地道:“这一定是圣上保佑末将,不然末将怎么能掉到江里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你听听这个臭小子话,”世宗跟白承允道:“也是个会拍马屁!”
白承允笑望着安元志道:“你伤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这一次伤得很重。”
“没事了,”安元志说:“四殿下,末将现能走能跳,就是骑马也没问题了。”
世宗说:“是吗?你跳几下让朕。”
安元志说:“这里蹦蹦跳跳不好吧?”
世宗说:“有什么不好?”
安元志回头自己身后人,说:“圣上,末将好歹也是一个副将军呢。”
世宗笑了起来,说:“你这是还怕丢脸?朕话你敢不听?”
上官勇道:“元志,不要胡闹!”
安元志冲着上官勇打了一个眼色,然后着无意地往上官勇跟前一站,说:“圣上,您就赏末将这个脸面吧,末将进宫谢恩时候,再跳几下给圣上,好不好?”
世宗道:“谢恩?朕要你谢什么恩?”
安元志说:“末将这一次也立了战功啊,圣上,你封赏时候,不能忘了末将啊。”
世宗问白承允道:“你过这么明目张胆跟朕要封赏人吗?”
白承允笑着摇头,道:“元志这也是孩子脾性不改,都要大婚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
世宗大笑起来,对于安元志他确是很重,也很喜欢。
安元志挠了挠头,当着世宗面蹦跳了几下,说:“圣上您,末将伤真没事了。”
白承允说:“回城之后,还是要让太医。”
世宗点头道:“嗯,老四这话说对,年轻时候伤不意,到老了就能成顽疾,不能不乎。”
安元志把脸一挂,不堪其苦地说:“那末将不是又要喝药了?”
世宗和白承允听了安元志话后,都笑了起来,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怕喝药?
安元志这边缠着世宗和白承允说话逗乐时候,上官勇退到了一旁站下,经安元志暗示之后,他悄悄抬头,往城楼上望去。
高有三丈城楼之上,旌旗招展,守城兵将盔明甲亮,站寒风中岿然不动。城门正上方垛口后面,一顶苏绣鎏金华盖之下,一袭淡紫色裙角城楼冷冽北风之中飞舞。
上官勇往后又退了几步,想清楚地清城楼上这个人,只是那顶华盖撑得太低,将这紫衣女子遮得严实,除了那袭裙角,上官勇什么也不见。
“卫朝,”白承允这时一手拿着一杯酒,走到了上官勇面前,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有与你喝过一次酒。”
上官勇忙双手接过了白承允右手拿着酒杯,道:“末将身份卑微,四殿下酒宴,末将哪有资格去?”
白承允笑道:“如今卫朝今非昔比,卫国侯爷,我敬你一杯。”
上官勇忙道不敢,跟白承允碰一下酒杯,仰头饮酒之时,目光还是那袭裙角上流连不去。不到脸庞,但上官勇就是知道,城楼之上,华盖之下女子是安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