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情动,公子倾心2

  说着,正视起云沁:“沁儿,我们必须谈谈!”
  云沁也表示同意,淡淡的点头:“好!是该谈谈。囡囡,你出去玩。”
  不经她同意,在囡囡面前自认自己是她的爹爹,这事,做的有点过了。
  囡囡仰视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似乎感觉到母亲说话的语气有点冷:娘亲不高兴了。
  娘亲不高兴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去招惹的,后果会很严重。
  这一次,好像惹到娘亲的是这位冒认她爹爹的伯伯。
  虽然她很喜欢这位叔伯伯,但是欺骗小孩子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她不能帮他说话,还是乖乖由他们大人自己去解决。
  她严肃的看了一眼秦逍,离开:
  伯伯,你自求多福。
  云沁换了一件衣裳,吃了一碗面,要了一杯茶水,终于整理好了情绪,抬头认真审视起这个曾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了十三年未婚夫角色的男人。
  在这整个过程里,他一直一直很冷静看着,脸上挂着一抹冷静的微笑。
  比起她身边的那些男人,这个男人的情绪,就好像是被电脑给设计好了,永远处于一种相对冷静的客观的模式里,难得有失控的时候:哈哈大笑,或者痛哭流泣,几乎没有过:机器人似的――他的一生,走的顺风顺风,轻而易举就得到很多在他这个年龄层难以得到的东西。
  如此大智谋,如此大人物,何致于要将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太说不通!
  因为什么?
  喜欢吗?
  “秦逍……”
  她叫了一声,吃了一口茶,润了润那油腻腻的肠胃,觉得该说话,心思直转的寻找切入点。
  他那飞入鬓的剑眉,适时那么一挑,就挑出了一朵惊艳于眼的微笑:
  “其实,我挺喜欢你叫我逍哥哥!”
  “你以为现在我还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妮子吗?还逍哥哥,肉麻死了!以后不叫了!”
  云沁白眼,拒绝再这么叫。
  “嗯,要是你觉得这显稚气,直接叫我单名:逍,也行。我爱听!”
  他温温的很好心的建议。
  云沁汗了一下,马上否定:
  “我不爱!我就爱叫你秦逍!”
  “好,那随你!”
  窗,是开着的,一阵阵夹着清新花香的晨风吹了进来,他吸了一口气,好脾气的同意,微笑的点头,轻言轻语的道:
  “你已经长大,大到再也不需要我,也有自己的主见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一句,是伤感的,是失落的,也是疼痛的,这会令她忍不住想到五年前,她离开他时,他说话时那种语气――做错事的是她,可她却还是理直气壮,他呢,还得来默默承受来自她的抵制和叛逆。
  将心比心啊,谁都会心痛。
  那些年的感情,不掺半分假,他对她的好,是令她惭愧的。
  可再惭愧,她也不能再让他来主宰她的生活。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要尊重她的心思,也清楚她不可能是他的附属物。
  他给了她一个平等的位置,希望能得到她的信任,她的再度依靠――
  这一次重逢,他似乎想要的更多。
  可她,给不了。
  她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说道:
  “秦逍!”
  “嗯!”
  她看着他,他的眼神好温柔,令她几乎不愿出口说那些可能会伤到她的话。
  但是,必须说的。
  她微微一笑,抿抿嘴,温温的说道:
  “五年前下定了那么一个决心,五年后我依旧那么坚持,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别在我身上动脑筋费心思了。没用的,也不要再说那些让囡囡误解的话,那孩子的心,很敏感,别给了她美好的憧憬……再把那美好砸一个稀巴烂。”
  秦逍的笑容收拢了几分,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
  她继续说:
  “秦逍,你不是她的父亲,你也不能自欺欺人的把自己说成是她的父亲。也许你是出于好意,出于善心,你有那份心意,我很感激,没有枉废我们从小混到大这样一份情谊。可是……”
  她顿了一下,斟琢了一下用词上的份量,才又道:
  “可是,秦逍,人造的假象,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囡囡想要的。就让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了吧!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我相信,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望,要什么要的女人都有,只要你肯,能生出很多很多像囡囡这样的女儿。何必执意在我身上寻找那么一个结果。没有结果的。
  “我最大的希望是能和以前一样做你妹妹式的人物,而不是一个妻子的角色。
  “秦逍,你不必皱眉头,也不必辩说。
  “我知道的,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是一个罪人,不干不净。囡囡更是一个肮脏的存在。你们秦家,是名门,你们秦家接受不起污点。而囡囡就是我永世洗刷不掉的污点。
  “可是,秦逍,对于我来说,她不是。她是我最是引以为骄傲的宝贝儿。
  “所以,你们秦家无法成为我最后的归宿,你们秦家也无法容纳一个血统不纯的孩子。这样的婚姻,是不牢靠的。会酿成更大的悲剧。五年前我的离开,就是希望将这个悲剧就这样彻底终止。我深信,我若嫁给你,将来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所以,五年后的我,更不会因为那不该存在的一纸婚约而再次走入这样一个怪圈。我们不合适!”
  时隔五年,她再一次拒绝了他。
  而他一直用一种微笑的包容万物的眼神盯着看着,并没有勃然大怒。
  他维持着一种君子风度,叫人无法看透他的心思,寻常的男子都该生气的事,落到他身上,似乎就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她明白,他还是在意的!
  她记得,五年前,当他听说她怀孕以后,那眼神是何等的震惊,虽然,他在她面前强忍下了怒气,被背叛后的愤怒情绪,还是有的。
  青儿曾小声告诉她:五公子气疯了,把府里那假山头给劈了。
  成亲前夕,她留书逃婚被抓回,在全堡上下那么多人面前,说出不想成亲、说要退婚的话,不光父亲气昏了,他也气的脸色惨白惨白。
  这是她见过的他唯一一次那样子生气:怒发冲冠,失尽常态。
  “沁儿!”
  他唤了一声,笑的淡淡柔柔,说:“我们认得多久了?”
  不着边际的,他就插进了这么一句话。
  云沁瞅着,真是有点被他的胸襟折服,他怎么就不会对她动怒?
  要是他肯生气,她反而会好受一些,他越是包容,她越是心虚,觉得没有底――
  是的,这个男子,真的让她没底。
  做他的对手,还真是一件可怖的事情。
  “十八年!”
  她吐出一个数字。
  多漫长的一个时间段,小说里常用“一晃就是十八年”这样的词来形容时间的消逝。
  这样一个消逝,也意味着一个人的长成。
  十八年是一阶段。
  十八年的情份,不短!
  十八年养成的感情,不能轻易抹煞!
  十八年的习以为常,是一个戒不掉的习惯。
  “是,十八年!打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以后,我就一直围着你打转!你是我生活的全部!”
  秦逍点头,感概吁了一口的气,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盖,轻轻的拨着那两三片飘浮着的茶叶,低垂着眼,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玉色的脸上,五官皆若沉寂在春水里一般,即清凉,又柔软,唇浅浅的弯着,勾着一朵淡淡的笑。
  云沁看他时,就看到了那样一幅美男图,唉,这男子,俊的不像人。明明比那个混蛋好,她怎么就偏偏念着那个人呢!
  她定了定神,干干一笑,抗议了一句:
  “喂喂喂,这话有点过了!你还是你,我们只是每年见上几回,每次聚的时间有点长……分开的时候,还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若是你生活的全部,那你怎么当上大官的?你把你的从政生涯当作了全部才是真的!我只是你生活时的小小插曲。就是一个不谐调的存在。我觉得,你要是把我这个存在,给咯嚓一下剪了,娶一个名门闺秀做你的夫人,那么,你的人生就算是真正圆满了!喂,干嘛这么瞪我……我说的,没错!绝对!”
  秦逍的眼神蓦的变的有点深玄,里有泛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似乎有点受伤,因为得不到她的认可而含觉委屈,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解释,依旧微笑,依旧温柔,道:
  “沁儿,我并不觉得是你一个不谐调的存在。正相反,我觉得你的存在,让我的人生变的更加的协调了!”
  云沁皱了一下眉心,以表示对于这句话的怀疑:
  “哪协调了?我分明把你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秦逍笑笑,喜欢看到她这么一种有点小俏皮的表情:
  “嗯,的确,你的确有那本事,把我的生活的搞的乌烟障气。”
  语气是欢愉的。
  这是一种带着损意的褒赞。
  她听着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心惊肉跳,这样向她剖心剖肺的秦逍,她没见过――
  在她记忆里,这男子永远将她当作是孩子,根本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远远比她大,说话的语气,永远是纵容式的,或是命令的,管教式的。
  “我认得你十八年。五年前的我,一会以为你会依附我一辈子,偶尔给惹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祸事来让我收拾,又或者,等你开窍以后,你会慢慢的和我同心协力,会与我做一双心心相映的夫妻。你会慢慢长大,看到我对你的好的……”
  他说,表情带着某种追忆的色彩:
  “那时。我以为我对你有足够的了解,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着天生默契,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恩恩爱爱的一辈子。
  “那时,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就如同我喜欢你一样。我们的人生,注定会这样梆到一起,不会再有大的波折,哪怕有波折,也摇撼不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直到五年前,你用你坚定不移的行动,将我所有的以为全部给推翻打碎,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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