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你先问问他有什么事吧。
  我正准备睡觉呢，叶叔您有什么事吗？章南生问。
  叶叔在门外左右看了眼，压低了声音：您白天就没吃几口，晚饭又不吃，身体会搞坏的。少爷让厨房特意给您留了点吃的，看您没睡就给您送了点上来。
  啧，瞧瞧人家的处世之道难怪还有这么多剩的，不过叶叔看见厨房少了菜不会怀疑吧？
  不会，所有人吃剩的菜都是放在一起的，很多，不会察觉。
  谢谢叶叔，不过不用了，我已经不饿了。
  叶叔道：这怎么行呢，您身体坏了少爷会担心的，好歹吃上几口再睡，胃里多少有点东西。
  怎么办？
  让他进来吧，不然他不会走的。
  那这些菜？
  好的叶叔，您先等一下，我穿下衣服。
  两人蹑手蹑脚把几盘菜收进食盒藏到柜子里。
  然后他们发现，顾淮没地方藏了。
  章南生第一次知道，有衣柜推拉门是带着衣柜一起动的。
  也就是说，如果顾淮要藏进衣柜里，他在推的时候要把体重70公斤的顾淮放在薄薄的柜子底上往里推。
  显然不可行。
  而床底也是实的。
  半分钟后，叶叔应章南生的允许进门。
  只给您拿了两三个清淡的菜，时间晚了，吃太油腻不好消化，您
  叶叔看着坐在床上的章南生欲言又止。
  这怎么都躺下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要是知道小章少爷已经睡了他也就不上来了。
  章南生微笑，嗯，放在桌上就行，我一会儿下床吃。
  那行，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叶叔把饭菜放下，刚要往外走又一回头，对了小章少爷，早点睡。
  谢谢叶叔，您也早点睡。
  叶叔走后刚把门带上，章南生将被子掀开，出来吧，人走了。
  顾淮从被子里起身，宽松的睡袍挂在胸前，扣子又在慌忙中开了几粒。
  你脸好红啊顾老师，被子里太闷了对吧？
  顾淮还未应声，门锁再次响动。
  眼看门缝逐渐打开，顾淮伸臂一揽，将呆住的章南生一同拉进了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章鱼（解锁新昵称）：我很直，绝不会弯
  小顾：我也是
  路过的某且冷笑：哼哼
  新开的预收《我以为我是反派》要不要进专栏看看呀，没别的事，就是新画的封面太可爱了想和你们分享一下。啾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很甜 5瓶；
  谢谢小天使。
  第16章
  忘了说了，小章少爷。去而复返的叶叔笑呵呵的，饭盒底层有粥您别忘了喝。
  好章南生僵在被窝里，两只手局促地不敢挪动。
  混乱中他好像扯到了顾淮的衣领，哗啦一下霍然敞开，在迷蒙的黄色灯光下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大片。
  他告诉自己，那一定是白色T恤，睡袍底下穿T恤，谁还没有个怪癖呢是吧？
  他有点热，是不是空调坏了。
  叶叔还没走。
  叶叔，还有什么事吗？章南生问。
  叶叔笑得眼睛几乎眯上了，没事没事，明早少爷有个早会，我也得早点回去了，要不明天起不来啊。哦对了，我今晚就在你对面客房睡，您有事情尽管喊我，年纪大了耳朵还灵着呢。
  章南生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叶叔怎么这么奇怪，好好的房间不睡干嘛睡客房？
  叶叔这趟走后，顾淮隔了好久才从被子下钻出，他没有坐起只露了个头出来，和章南生姿势差不多。
  坦诚之后的同衾毕竟还是和之前蒙在鼓里时不同的，想到眼前的境况章南生不好意思地坐起，带了点凉飕飕的冷气进来。
  奇怪，也没开空调，怎么刚才感觉这么热。
  也不知道叶叔怎么了，进来也不敲门。章南生干笑一声，见顾淮仍未起身，他又说：你明天有早会啊。
  顾淮点头。
  好辛苦。章南生同情感慨，一到冬天，我就恨不得只窝在被窝里拍戏，早上根本起不来。
  顾淮再次点头。
  章南生：叶叔这次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快点回去吧，留给你睡觉的时间不多了！
  哦。顾淮起身，光洁的臂膀从淡香芋色的被子下露出，衬着灯光和夜色，显出了嫩白藕节一样的肌理。
  很好。章南生心想。
  他不仅真的把顾老师的衣服扯开了，还用他独有的三秒钟记忆法把这件事忘了。
  很好。
  他僵硬转身，听着身后衣料摩擦的声音结束才把目光转回，只朝前看着。
  顾淮的睡袍只堪堪搭在身前，扣子已经彻底崩坏，他是没有什么咒语复原的能力了。他目光轻轻扫着咫尺间章南生不敢看他的眼睛和几欲滴血的耳垂，抿唇无声笑了下。
  回不去了。顾淮说。
  为什么？章南生转头。
  叶叔知道我在这里。顾淮指了指地上的鞋子。
  两双。
  章南生懊恼拍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们不会扣剧情点吧！
  顾淮和系统确认，剧情点在稳定增长中。
  也就是说，叶叔在心里对顾淮半夜进章南生房间且不肯让他发现这事有自己的理解。
  比如想要惩罚章南生却无意间擦|枪|走|火真情流露，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让叶叔知晓。
  或者，两人正处于一个顾淮在被子里的姿势，这事更掉面子
  总之不管他猜测如何，鉴于章南生笑逐颜开的反应，在叶叔那里他们今晚的争执已经一炮泯恩仇了。
  既然如此，自然没有马上就回去的道理。
  这样章南生也就理解叶叔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笑，以及提及顾淮的早会和叮嘱他早点睡的原因了。
  顾淮看了下门口，这间房隔音一般，对面客房更差。
  虽然章南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还是问出了口：什么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还会有剧情吧。
  系统从无意外。
  [ 看见床头的那双属于顾淮的拖鞋，叶叔心里头是十万分的高兴。
  这是他头一回瞧见顾淮向谁服软，就算不是服软，能主动在这大半夜里溜进人房间也是开天辟地了。
  还不好意思了，叶叔捋着胡子笑了。
  他特意提了句自己睡在对面，不是有什么偷听人情|事的怪癖，而是想用这个理由让他家少爷能在小章少爷房里多留一会儿，最好留一整个晚上，床头吵架床尾和，第二天起来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凌晨三点，叶叔被一声不可描述的动静吵醒。
  他是没想到年轻人精力体力能好成这样，在车上不是刚
  反正他老年人的心脏是受不了了。
  叶叔这才抱着被子回了自己楼下的房间。
  ]
  三点！？章南生看了眼表，还差一刻凌晨一点。
  两个多小时，粉丝是不是要把他害死在这本书里。
  不过两个小时？顾老师他
  他偷偷看了眼旁边，顾老师一脸清正，见他看过来分析道：这次还是道听力题，偶尔弄出点动静就好了，你困的话可以先睡，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你一个人？章南生的眼神不由自主往下
  见他眼神怪异，顾淮不由失笑：我是说，晃床什么的。
  章南生啊章南生，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传承，你只记住了一个黄字。
  但他当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于是他勉力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说，只晃床没有效果吧？不会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吗？
  这是什么少儿不宜浮想联翩的形容！
  他又解释：我的意思是，这样显得你技术不好。
  真棒，果然逆转回来了个屁啦。
  他眼里像沸腾着的汩汩泉眼，被慌张的小鹿震出阵阵波纹，顾淮觉得有趣，很有想探身亲一亲这双眼睛的冲动，当然，是以顾少爷的身份。
  那你觉得如何？顾淮问。
  要不，章南生垂下眼睛，打定主意弥补自己的胡言乱语，我来叫？
  咳。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就拉灯了。
  本来想多写点，但一看时间，今天是周三，算了，不挑战审核了。
  第17章
  一夜无梦，顾淮在生物钟作用下七点钟准时醒来。
  他已经连续十六个月没有给自己放假休息，白天和夜晚都出卖给了各色通告。
  当然，他并不觉得这种忙碌有什么不好，就是偶尔看着天光一点点亮起的时候，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而在前几日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过的几十个清晨中，他是奔着章南生醒来。
  和以前不太一样。
  很不一样。
  腊月的太阳和人一样起懒，顾淮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只是不算张扬的亮光，掩在双层窗帘后朦朦胧胧。
  空调后半夜打开一直运作了整夜，他嗓子被蒸得有些发干。
  他试图支起身起床倒杯水，但只稍微动作了一下，旁边熟睡的人就扭动着嘤咛了一声，他又停下了。
  他原本是打算在叶叔离开后回自己房间的，但凌晨一点过半章南生就打着瞌睡睡着了，他看着飘空的剧情，忍着臊自己喊了两声，然后不知什么时候也闭上了眼。
  剧情点果然扣了。
  唯一的好处是章南生身上自带暖炉，被子下像装了个扩热小太阳，他这一夜在暖烘烘的氛围下睡得很舒服。
  他稍稍侧身，章南生恬静的睡颜就静静躺在他左手边。
  窗帘间露出一缕不算刺眼的阳光，从他的眼睛滑过鼻梁一路斜照到他的下巴上，喉结在下巴的阴影下滚动了一下，他舔了舔唇，像是梦到什么美味的东西。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顾淮能闻到他身上自带的软香的味道，应该是属于章南生自己的，现实中吃饭的时候他也在他身上闻到过。
  很软很淡，有点像刚洗完澡的猫。
  顾淮想起昨晚章南生说自己二十三岁了，但他看起来好像和高中生没什么差别，模糊的下颌角线条，和侧面看有些鼓鼓的脸颊，每一个细胞都写着软糯。
  他猜测，如果摸一下的话，能确定他的发丝也是软的。
  他抬了抬手，停在了距离他头发一厘米的地方，然后顺着轮廓从眉骨描到下巴，最后收回了手。
  心里一个叫作理智的东西响铃震动，顾淮咽了口唾沫准备起身。
  和每次拍戏一样，入戏不代表戏里真的是他，即使这次是身临其境，以及他扮演的是自己。
  忽然，被子下的人猛然抬腿，下落，咚地一下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本能地绷直了身体，然后失笑。
  安分了一晚上的人，怎么到早上了，睡相又开始暴露本性了。
  顾淮轻手轻脚将自己这半边的被子掀开，手放在章南生的裤脚上，准备将章南生搭在他身上的重量移开。
  然后下一秒，章南生原本垂在胸前的手在空中滑了个弧度，落在了他的
  顾淮：
  小腹瞬间紧绷。
  他是个正常男性，健康的正常男性。
  所以有健康男性晨起该有的敏感。
  这没什么如果章南生的手没有像是撸猫一样的上下揉搓的话。
  顾淮绷着一张脸，握住了章南生勤劳的手腕。
  突然，他感觉手中握着的人似乎轻微动了一下，是那种猛然转醒时的轻轻一个激灵。
  千万别醒。
  顾淮在心里祈祷。
  眼下境况太尴尬，他承受不来。
  幸好章南生只是动了下肩膀，挣脱他的手，然后侧身转到另一边继续睡下了。
  顾淮的神经瞬间松开，但身|下某个已经清醒的部位却没有消停，他咬牙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没有压下去，最后认命地下了床。
  房间里因为空调一夜的运作干燥无比，他在离开前又去打开了加湿器，推门往外走的时候，叶叔正双臂负于身前站在门口，看起来是等了一会儿的样子。
  昨晚没有完成三点钟的剧情点，叶叔自然也就没被吵醒，安稳在客房睡了一夜，在听到他房间动静的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少爷，早餐已经备好了，今天的早会一小时后开始，您是路上用餐还是让他们把会议推迟半小时？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管家，叶叔心照不宣地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按，顾淮嗓音哑然，刚说出一个字就卡住了，空调确实不能开一夜。
  按计划开，他说，早餐我会后吃。
  好的。叶叔颔首。
  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不该看的鼓起。
  啊，年轻就是好啊。精力旺盛。
  顾淮没有留意叶叔的目光，径直往前走，想到什么又说：一会儿给南生送早饭上来，准备杯温的蜂蜜水。
  不要叫他，等他自己醒吧。顾淮又补充。
  是。叶叔答应着，低头眉开眼笑。
  他自然理解，折腾了一晚上能不累嘛。
  又抬头看看自家少爷。
  还嘴硬说自己不喜欢人家呢，差点都把在乎写在脑门上了。
  挺好，挺好。
  在门口的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章南生正对着天花板上的格子数到二百二十二。
  这个数字本身没有意义，但遇到了他，意义就自然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