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203节

  非白意外地看着祁念一快步冲他跑过来,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接住了她。
  祁念一鼻尖在他触感极好的衣料上蹭了下,说道:“你的灵体好像越来越凝实了。”
  非白轻笑道:“上次陪你过了一次天雷,似乎灵体也可以开始掌握力量了,我过去的修为正在慢慢找回来。”
  祭拜完父皇,祁念一准备辞别景帝和卓青,回沧寰去,不成想那个和她并不太相熟的皇后叫住了她:“皇妹若不急的话,稍等片刻,随我来。”
  祁念一有些不明所以地跟上,非白下意识地跟过去,却看皇后有些为难道:“这位……剑灵先生,怕是不太方便跟过来,我同皇妹有些女子的话要说。”
  非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住脚步。
  皇后把她一路带到凰羽阁,在祁念一的印象中,这是皇后的寝殿。
  一进宫门,祁念一就背这满目琳琅的衣服首饰惊呆了。
  红黄蓝紫各色陈列其中,她不懂衣料材质,却也知道每一件都用料非凡,全都是修行之人常穿的法衣。
  皇后生了张娇憨的圆脸,看起来在这深宫中也没什么愁绪,笑着对她说:“前些日子陛下为你准备的。
  他说你好歹是一国帝姬,成日里穿得这么素淡,翻来覆去就是宗门的那几套衣服,像什么话,特地差人做的,样式是我选的。”
  皇后期待地看着她:“换上试试?”
  祁念一顿了下,不忍辜负皇后期待的表情,随手挑了其中一件朱红色流光缎的长裙换上了,衣服刚换完,皇后又让人捧上一套鎏金红宝石的头面,睁大眼期待地看着她。
  祁念一艰难地解释道:“我平日练剑斗法甚多,不喜太过繁琐的饰物。”
  她说的委婉了些,若是直白点便是——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干扰我打架了。
  皇后像是预料到了她会说这话,解释道:“陛下听闻,过些日子皇妹会在宗门办龙门礼,他知道皇妹素来不爱这些,这几套服饰,都是届时让皇妹在龙门礼上用的。”
  祁念一这才恍然。
  她微微颔首:“那就请麻烦皇嫂,替我谢过皇兄了。”
  皇后给她带上鎏金发冠和簪子时,手碰到那柔软的白色发丝时,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下。
  祁念一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多少还是吓到她了。
  却没想到,皇后难过道:“若是先帝还在,知晓自己的女儿如此在外奔波劳累,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祁念一却笑了下,灿金的瞳眸无比耀眼:
  “皇嫂,我不觉得自己辛苦。修行之人攀登大道,本就逆天而行,每一步我都是在和天道抗争,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其乐无穷之事,父皇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那是个想过要将她培养成一代女皇的父亲。
  他是会为她现在的成长感到欣慰的。
  从皇后的宫中走出去时,祁念一已经换下了多年不曾有变的沧寰浅蓝色的弟子服,换上了一身红得几乎要灼烫人心的衣裙。
  非白在外面,已经被景帝和卓青盘问了半天身家来路。
  他们才不管他是剑灵还是神匠。
  景帝只觉得,自家皇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这事还是得自己问问才好。
  就在非白的家底都快被盘问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祁念一出来了。
  他如蒙大赦地转身,想说赶快离开这里,但在转身的瞬间愣住了。
  她极为少见地穿上了如此鲜艳的红裙,红裙像一团燃烧着的烈火,烧融了她眉宇间镌着的冷意,金色的眼眸比头上的鎏金发冠和衣摆的金色流苏还要明亮。
  她出现在那里时,根本没有人能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
  那是海上清晨初升的朝阳,只一瞬,就将冷清的海面悉数燃烧起来,红的明亮透彻。
  非白怔愣地看着她许久,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才轻声说:“很好看。”
  祁念一看了看自己:“我也觉得不错,龙门礼就穿这一身好了。”
  她望着非白的眼,扬眉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非白低着头,没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应了声好。
  身后景帝看着这一幕,挑起眉头。
  这分明是心弦撩动,不敢多看。
  ……
  修行之人的年节比之世俗中的凡人,总是要冷清些。
  祁念一回沧寰时,宫凌洲已经渡完了化神劫。
  陆清河长吁短叹着说你们陨星峰都是群什么变态,龙门劫说渡就渡。
  过完初一,沧寰就恢复了平日里正常修炼的样子。
  陨星峰上上下下几个男人倒是难得的一个都没离开,他们正在筹备祁念一龙门礼的事情。
  按照惯例,沧寰各峰峰主的亲传弟子,会有结婴大典和龙门礼两个大礼。
  结婴大典象征着一个人已经跨过了小重山最难的阶段,走上了新的境界,可以出师了。
  因此,结婴大典在沧寰向来都十分受重视。
  没成想,祁念一晋升的速度太快,结婴大典都没来得及办,就已经见龙门了。
  而龙门礼的意蕴,和结婴大典却又不太相同。
  放眼全大陆,哪怕加上南境,见龙门的修士也才不过一千来人。
  每一个见龙门都无比珍贵,说一句当世大能都不为过。
  到了这个阶段,已经能够称得上一句——宗师。
  同时在沧寰也意味着,她可以能够正式接过沧寰首座的位置,独掌一峰了。
  沧寰的龙门礼环节繁多,三个师兄分头忙着,祁念一被他们安排来自己写请帖。
  龙门礼一般会邀请自己的同道好友前来观礼,祁念一提笔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好友还真是有点多,一连写了好几封。
  两封送往青莲剑派,分别给慕晚和楚斯年,一封寄给萧瑶游,妙音、玉重锦和黎雁回也没落下,南境那群人应该也不想错过他们神子的龙门礼,便又写了一封送到上官熙手中,让上官熙代为邀请。
  她用陨星峰养的仙鹤送的信,速度很快,当天送的请帖,第二日开始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回信。
  最先回信的是上官熙——她直接烧了一张传音符来,谴责祁念一偷懒的行为。
  “就连多写几张请帖都要偷懒吗我的神子大人,竟然还要我代为邀请。”
  后两日,玉重锦、妙音和黎雁回的回信也陆陆续续收到了。
  正当祁念一在疑惑,为什么这次话痨萧瑶游反应这么慢时,第三日,她收到了萧瑶游的回音。
  并不是回信,也不是传音符,
  ——萧瑶游直接把自己打包过来了。
  萧二当家十分自来熟地摸上陨星峰蹭住了下来,美其名曰提前来恭贺她龙门礼,实际上是为了躲几天月下听风楼的闲事。
  请帖发出去的第四天,祁念一感到有些不对劲。
  她发往青莲剑派的两封请帖,都没有回信。
  青莲剑派距离沧寰并不远,小时候她和楚斯年就经常两头跑,按理说,楚斯年和慕晚的回信她应该是最先收到的。
  但是没有,这两人半点音讯都无。
  听闻此事,萧瑶游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祁念一低声道:“深渊大战那日,慕晚也没有来。”
  那时她以为或许这是她有别的事情,或者修为暂时还不能进入深渊,所以才没来,并没有多想。
  祁念一将自己那堆厚厚的信件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怀疑自己可能有所遗漏,却在整理的过程中,看到了一封她还没开封的来自慕晚的信。
  信封上写着的时间是去年九月。
  那时她还在南境,确实没机会收到这封信,于是信就一直躺在了她的信箱中。
  对于他们修行之人而言,最快的通信方式莫过于传音符,只要双方持有一对传音符,点燃传音符就能将自己要说的事情通过符纸传递给对方,无论是否相隔天涯海角。
  久而久之,寄信对于修士而言,倒成了一件分享并不紧急的生活杂谈的风雅之事,所以她才能放任自己的信箱搁置许久,将这些收到的信慢慢品读。
  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祁念一拆开这封信,感觉入手特别薄。
  最先从信封中抖落出来的,是焦黑的余烬,落入她的手心。
  祁念一手指捻了下,从信封中只找到一张尚未用掉的传音符。
  传音符这种东西,少则一次,多则三到五次,用完后会自动焚毁,除非像天机子给她的那张经由他特制的,才能长时间使用。
  祁念一皱起眉头:“有符灰,说明已经用掉了一张,这封信中应该是有两张传音符的。”
  萧瑶游思忖道:“但这另一张分明是空的,传音符若没有对象,也无法使用啊。”
  非白从窗外探头过来:“没有对象也能使用的传音符,还真有一种。”
  两人同时看他。
  非白解释道:“听闻有一种符修之术,和普通的那种由两人分持的不同,而是由一人同时持有一套两枚传音符,只需引燃其中一枚,就能将自己想要传递的消息记录在另一枚上,通过秘诀,可以将消息封存其中,永久保存。”
  “早几百年,东洲的符修们还曾用过这种方式,来传递战场的消息,保密性极强。”
  祁念一沉着脸看着面前剩下的另一枚传音符:“你们觉得,慕晚在这上面,记了什么事情?”
  萧瑶游皱眉道:“但没有秘诀,我们也解不开这上面的封印啊。”
  非白:“封印的秘诀可以是任何东西,法诀也好,符文也好,甚至有可能是——”
  他话音未落,就见祁念一不知做了什么,传音符突然腾空而起,悬浮在她的掌心,符纸上显露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然是封印已经解开。
  萧瑶游愕然:“你怎么解开的,你猜到秘诀了?”
  祁念一静默半晌,嗯了一声。
  慕晚废了这么一番功夫,将一个秘密保存在她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即便她们两人没有通过气,也能让她解开封印的办法。
  祁念一低声道:“秘诀是……我的灵力。”
  只需要注入灵力,就能解开封印,不需要多费任何功夫。
  符纸铺展开,上面的内容并不多,却足够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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