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自从上次,廖金刚和燕若水大吵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回来了。若水正在那里出神,廖金刚走过来,站在门口对燕若水道,我可以进来吗?
他一脸的憔悴,脸上像秋天的枯叶子一般堆着一层倦意,估计昨天晚上,他也没睡好。燕若水看他一眼,点点头。昨天晚上的大吵,实在是让她伤心至极,就好像一个本来绝望的人,突然走进了死胡同,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刚努力挣扎,浮上水面,正以为自己可以吐口气,谁知道,一个巨浪打过来,再次把她打到了水底,燕若水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她已经是在钉死的棺材里行走的人,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廖金刚也满腹心事看她一眼,点点头,走了进来。
他坐在燕若水的旁边,对她说道,昨天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
燕若水没看他,心想,昨天才是和好的第二天晚上,他就跟她大吵,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男人有了外遇,不但是变心,简直是变脸,变得翻脸不是人。自从有了贾格丽,从前的廖金刚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他爱她若至宝,真是放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她温柔呵护,永远都是轻声轻语,永远都是浓情蜜语,哪像现在,动不动冲着她就是横眉竖目,指头叉腰,声音如打雷,话语如刀子,这样的伤害她。
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难过。
廖金刚看她没有说话,就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我们不是说和好吗,既然大家都说好了,你就应该相信我,你为什么又要翻看我的手机,前面你翻看我的电脑我也不管了,可是刚说好两个人重归于好,你却又这样的不相信我,我昨天生气是因为这个。。。
燕若水猛的转过脸来,用一种绝望和愤怒的神情看着他,对他说道,你今天来和解,跟我说对不起,就是这样的态度?
廖金刚皱了皱眉,对她说道,你倒底要怎么样嘛,我们刚和解,两天时间,我能做出什么,如果你是这样,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再好好过日子,如果这样,我们就分手好了。离婚吧,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你不能怪我了。
他板起脸坐在那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燕若水对他道,我翻你手机,你说我不信任你,我为什么不信任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给我信任吗,你能让我信任吗,你对我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我看过无数有外遇的男人,可是廖金刚你是第一个自己有了外遇却疯狂的指责原配的男人,我是受害者,可是看起来,你才是受害者一样,真是太可笑了,结果呢,事实上你果然不能让我信任,我们和好才两天,第一天晚上,你没回来,第二天晚上,你回来了,我翻你手机短信,结果呢,你说,要贾格丽那个小三暂时不要和你联系,过一阵子时间再说,那贾格丽小三回短信给你,说要并肩作战。你说,你们可耻到什么地步。
燕若水愤怒到极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她把两只手放在椅子的椅背上,十指掐进去,几乎把椅背处的红色海绵软垫给掐个稀烂。
心里巨大的痛苦需要极大的力量去压抑,不让自己疯狂。过去的情景就像电影的剪辑片一样,极为快速的在自己眼前划过。尽管她不想想,可是大脑仿佛变成了一个失控的电影屏幕,在那里拼命的回放着。
她实在是太痛苦了。
想哭,然而眼睛已经没了泪水,想大喊,然而声音已经沙哑,想拳打脚踢,然而全身已经紧崩得没有一丝力气。她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痛到极致,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面对她的指责,廖金刚没有任何解释。
两个人之间沉默着。
此时的房间里显得分外的安静,几内亚的太阳升得早,房间里进来了阳光,在窗户附近的地面,已经光闪闪一片,空气里虽然仍有着早晨的清新,然后热气已经在慢慢的上升,接下来,又是一个炽热无比的白天。在赤几这里生活,永远的感觉就是人在蒸笼里行走,一个个都快变成熟透了的包子。
她面对着窗外看着,想着自己为了个这个男人放弃工作,放弃事业,放弃自我,一心扶助他,甚至在外旅游时,每到一座庙,每经一座山,她都要停下来,在佛前祈祷,许下的愿望第一个一定是他能够事业有成,第二个才是自己。到了后来,一个体弱多病的她,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千里迢迢,千山万水的跟他跑到这种国家来,她一点也不适应,然而为了他,她留了下来,一心只想着他事业成功,他们家庭和美,永远相爱,那么,她付出一切也无所谓了。
只是她做了这么多,在他眼里却什么也不是,他肆无忌惮的出轨,出了轨还对她指手划脚,横眉怒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期间绿绮听到燕若水的房子有响动,走过来看了看,看到他们夫妻在一起谈着什么,便晃了一下,又走掉了。
廖金刚对她道,我是过来和解的,现在我要去上班了,没有时间了,现在我说最后一句话,我们和解,我和贾格丽是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了,你相信我,原谅我,我们就和解,重归于好,你要是同意了,你给我手机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我今天晚上就回来,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当我没说,我已经尽力了,我想回到你身边,你再要把我往外面推,你就不能怪我。
他说完这些话,站起来,看了燕若水一眼,就低头匆匆走了出去。
两个人之间,仿佛主动权在他手里,他悠然自得,一点也不着急一般,把一个烂摊子推到燕若水面前,让她做出两难的选择。
燕若水呆在那里,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就像很多次,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在许许多多的脚步声中,能够分辩出哪个人的脚步声是他的一样,可是那时候是迎他回家,而现在,则是听着他远去。
她看着窗外,他已经这么说了,原谅还是不原谅,一切由她,如果原谅,就在晚上前给他打一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
燕若水想起昨天晚上做的一个梦来,梦里面自己仿佛回到儿时,不知怎么的,从外面回来,回到家里,家里的大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爸妈,除了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大的男孩,那男孩跟她说了什么,大意是今天是端午节,厨房里有棕子,她感觉自己的确是饿了,便跑到厨房,拿了一个粽子吃起来,因为没有经过大人的允话,所以吃着那个粽子,心里一直不踏实,她吃完东西,就坐在旁边看电视,一旁坐着一个女人,她没有跟她说话,好像很是生份客气。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房子里,那个女人跟那男孩一直有说有笑的,不是给他拿吃的东西就是和他聊着学校里的事情,男孩子的脸上也一直笑着,时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唱歌,时而放声大笑,很是自在快乐,而她,就像一个拘谨的客人一样,在那里不敢随便走动,不敢随便说话,她感觉自己又饿了,却看着放在一旁的水果点心,不敢动。那女人一直没有理她,好像她是空气一样的存在,她感觉非常的难受,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呵护,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在家里就像在冰窖里一般。正在那里痛苦的时候,随着砰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小男孩欢呼着冲进来,那个原本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女人看到小男孩一跃而起,喜形于色的抱着那个小男孩,亲蜜的对他说道,宝贝,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妈妈给你拿。那个小男孩俨然像是一个小王子,说要吃这要吃那,那个女人抱着他不停的忙活着,对他好得一得了。她一直被冷落在那里,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说话,她只好一个人悄悄的走到阳台上去,打开阳台上的一扇小窗,看到外面绿绿的草地,无边的旷野,贪婪的看着,却又害怕起来,她关上那扇窗,然后因为心里被忽视被冷落的痛苦,在那里微微的哭起来,随着泪水流出来,她脸上的面容变化,不再是她了,而是变成了她刚满三岁的小女儿。
燕若水只觉得心痛万分,在泪水中醒过来,想着如果离了婚,她的女儿不管是跟着谁,肯定就是梦里的画面,贾格丽带着她,肯定比梦里的那个女人还要冷漠无情,如果自己带着她,除非是不嫁,嫁了另外一个男人,不是亲生的,也不能保证他不冷漠对她。
不不,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没有家,没有亲生爸妈。
不管多么若,不管如何痛苦,她一定不能离婚。
如今,她又想起昨晚的这个梦来,想着自己在梦里的心痛,想起最后变化的容貌,她终于下了决心,不管如何委屈愤怒,为了孩子,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孩子不失去自己的父亲,她决定原谅廖金刚,她很快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原谅你,这是最后一次。那边立马短信回了过来,说好,我晚上回来。
很多时候,在出轨这件事上,女人之所以迟疑,没有男人果断,多是因为顾忌太多,太过悲观的缘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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