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男人最耻辱:不能干和干太快

  晚餐的时分,悦菱一直没有说任何话。
  常家的人,从常天启到常枫常雪都非常的健谈。常雪一开始还要说英文,然而常天启打断了她。
  “雪,悦菱小姐或许是不懂英文的。我们并不是不懂中文,还是说大家都能听懂的话吧?”他用中文提议。
  “是吗?”常雪笑着,依然用英文回答,“在美国,怎么有人会不懂英文呢?是吗?悦菱小姐,”她看向对面的女孩,“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看到悦菱茫然的眼神,以及常天启带着威慑力的眼神,她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好吧,悦菱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英文,哥哥也没有说过啊,”她把责任推到常枫的身上,“哥哥真是越来越坏了。”
  常枫正用筷子夹着一片回锅肉,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指控:“呐?”
  “悦菱小姐,”常天启温和地对她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了,我没有孩子,所以一直把雪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小到大把她惯坏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叔叔!”常雪咬着筷子喊起来,“你哪里惯过我了?这次的募捐帮助孤独症病人的活动,还是我一个人挂着箱子,一家一户的去敲门集款呢。你和哥哥都不帮助我,害得我那么辛苦。”
  常天启伸出手指,皱着眉在常雪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但凡是轻易得到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辛苦一下,会得到比从我和枫那里得到的更多的东西。”
  悦菱看着这情同父女的叔侄……心里觉得更难受了。
  尽管常天启对于常雪的态度,看起来要比对她而言更加的严厉。可是他显得更加随意,也更加无所忌惮,却也带着更多的关爱。
  她想到今天从中午到现在的种种经历,眼泪已经禁不住要滴落在碗里了。
  直到吃晚饭前,她才被女佣叫回了房间。瑜颜墨依然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倒是常枫态度还很亲切,带她去洗手,和她说了几句话。
  而常雪就一直在和瑜颜墨聊天。最让她难过的是,他们一直在用英文交谈,用一种她连基本字母也不会读的语言,把她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到后面,常枫也加入了他们的交谈。
  悦菱一个人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常雪和瑜颜墨紧挨着坐在长沙发上,而常枫坐在她对面的双人沙发上。他们三个人,是呈一个三角形,互相面对对方的。
  唯独她被排斥在外,被毫不留情地孤立。
  她不懂她做错了什么,她想打断他们,想问瑜颜墨为什么。为什么不理她,为什么他连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可是她没有勇气,确切说的是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他们一直在交谈,语速非常的快,甚至她看得出来,瑜颜墨是很认真的、而非只是为了孤立她才和他们交谈的。
  他们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她,这时候,显现出了她出身和教育上的劣势……这种在只有她和瑜颜墨两个人在一起时,不会显现出来的差距。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感受到。
  她是配不上他的……
  他那么优秀,那么俊美,那么才华横溢,与众不同。他是王者,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牧鹅姑娘。
  常雪才是真正的公主,是配得上他的女人。
  后面吃饭,全都是家乡菜。常天启的到来让她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他很关切地问她:“悦菱小姐好像脸色不太好,是有点水土不服吗?”
  她觉得有些感动。
  身处孤境的人,稍稍有人关心,就会热泪盈眶。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含着泪水的双眼看着这位年轻的中年男人。
  “瑜先生,你应该多关心你的未婚妻。”他对瑜颜墨说。
  然后瑜颜墨却对常天启举杯:“常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这个话题就这样岔过去了。
  悦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埋头吃饭,可是所有的东西,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桌上的语言终于变成了她能听懂的中文。不过,在悦菱的耳朵听来,依然是这么的刺耳。大家原本是可以用英语交谈的,只是为了照顾她,照顾她这个外来人,才不得不改用中文说话的。仿佛她是什么不该存在的人似的,何况,就算是变成了中文,也仅仅是,里面的每个字她能听懂而已。
  她听到了什么?
  吨位、离岸到岸税、保险赔率、货物性质形态分类……更让她觉得可耻的是,常枫一直在问的是,有关瑜颜墨公司的事,是她未婚夫的事业,可她直到现在,都没听懂瑜颜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两个男人打听着相互的内部消息,甚至在关于贷款和运输的事宜上相互邀约,偶尔,常雪会插嘴,她的用语也非常专业,一听就是懂行的。
  不过常枫会斥责她胡说八道,她就会翘着嘴,把哥哥臭骂一顿。
  整个过程,只有常天启和悦菱不说话。
  但常天启不说话,并不是听不懂,他或许只是觉得他没有说话的必要。
  “好了,”突然间,他打断了年轻人们的交谈,“雪,我记得你小时候,我就教导过你,食不言,睡不语。你看今晚上,饭桌上闹个不停,像什么?”
  常雪立刻嚷起来:“哥哥也一直在和瑜颜墨说,为什么我就不能说。”
  “因为你是女人。”常天启有些严肃地看着她,“这方面,你真应该学学悦菱小姐。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入过男人之间的话题。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不过在我的饭桌上,就要遵守我常家的规矩。”
  常雪不屑地哼了一声:“真希望你那些政客对手们,知道你有这么歧视女性,看你还拉什么选票。”接着她又用筷子在碗里转着,“有些人不说话,或许只是听不懂而已。”
  悦菱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心里闷得难受,似乎马上就要呕吐了。
  但是这里这么多人,有瑜颜墨还有常家的人,她不能这么丢脸。
  就算再难受,她也一定要忍下去,不能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懦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瞧不起她,都孤立她。
  她也不能够软弱,不能够屈服。
  就算她卑微、不伟大、没有学识、缺少见识,可是她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这种时刻,隐藏在血脉里的水木家基因,是那么强大的支撑着她的心。
  她咽下了嘴里的饭菜,然后对着对面的常天启还有常雪笑了笑。稳重的、优雅的笑,就像过去水木华堂和常姐教过她无数遍的那样,无懈可击的、完美的、却不会到达心底的微笑。
  这个笑让常家的三个人都愣了愣。
  常枫的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欣赏的神色;而常雪的眼里,显露出了些许的讶异。
  她刚才已经看出来了,悦菱已经快要哭了,确切的说,她从吃饭前,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就已经要哭了,不过在强压着而已。可是现在,她却能如此平静优雅的微笑,仿佛根本没有受到过任何的创伤和压迫一般。如一个处变不惊的大家闺秀,那般微笑。
  这里面,常天启的目光,是最为复杂的。
  看到悦菱的笑,他似乎有些惊诧,然后皱了皱眉,垂下了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我已经吃好了。”他放下了筷子,“你们慢用。”
  这突然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然而常天启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并且不想去掩饰。他已经站了起来,往书房那边走去。突然之间,他似乎变得很不愉快。
  “叔叔!”突然间,常雪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常天启站住了,想了想。
  “对了,”他又往回走,走到了常雪的身后,双手按住了侄女的双肩,看着瑜颜墨,“是这样,我的这个不争气的侄女,对瑜先生非常的仰慕,昨天一再给我打电话,说希望我能促成常家和瑜家的联姻。不知道瑜先生有没有兴趣,做我常天启的侄女婿呢?”
  呯——
  悦菱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啪的一声,碗也被她不小心碰掉了,摔成了好几瓣。
  女佣听到声响,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哎呀,这位悦菱小姐,你知道这个碗有多贵吗?它年纪比你爷爷还要大了,是一百年前的古董哦,上次先生好不容易拍卖回来的。”
  “对、对不起,”悦菱想要把碗片捡起来。
  可是常天启已经先蹲下去了。
  “悦菱小姐,我来就好。碗片很锋利,小心割到你的手。”他吩咐女佣,“巴贝拉,去拿垃圾桶过来。”
  巴贝拉还在嘀咕着:“几十万的东西就这样扔了,先生这么有钱的话,给我涨一点工钱吧。”
  “碗的作用,不过是吃饭而已。”他急忙安慰着悦菱,“我如果宝贝它们,就不会拿出来用了。说的什么古董,不过就是旧得不能再旧的东西而已。碎碎平安,平安是福。”
  整个过程,瑜颜墨、常枫、常雪都一动不动地看着。
  常枫和常雪是十分的惊讶了。叔叔其实是非常宝贝这套碗的。他们来这里很多次了,也只有他那年第一次拍卖成功,为了庆祝让大家用过一次而已。
  常雪考上哥伦比亚大学之后,本来想要一只放在自己寝室里做装饰的。也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可是这次瑜颜墨带未婚妻过来,他却拿了出来。
  她刚才还觉得,一定是叔叔很看重瑜颜墨,想要真的和瑜家联姻,才会这样大费心思呢。谁知道,现在看来却不像是的。
  叔叔,似乎对于悦菱还要更在意一点。
  瑜颜墨依然没说什么,也没责怪悦菱,也没有道歉。他一直保持着那张冷脸,仿佛悦菱于他而言已经是空气了。
  等大家静静地看着常天启捡完了碗。
  常天启站了起来,吐了口气,看着瑜颜墨:“对了,瑜先生对于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吗?”
  瑜颜墨似乎考虑了片刻。
  这几秒钟的时间,对于悦菱无异于人间地狱。
  瑜颜墨终于开口:“很……”
  不料他刚刚吐了一个字,常天启就打断了他:“瑜先生,这种关系终生的大事,你不必那么急着回答我。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见面,你和我的侄女,也应该更加了解一些。你说呢。”
  瑜颜墨与常天启的目光对视,良久,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悦菱觉得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微笑着起身。
  常姐教过她,尴尬和难受得不能忍受的时候,可以带着完美的微笑说要去洗手间。但是她没有朝洗手间的方向去走,而是直接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瑜颜墨已经紧跟着起身:“常先生,我去一下。”他对常氏兄妹点了点头,转身就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只有花园里几盏孤独的路灯在竖立。但是没有悦菱。
  瑜颜墨的心猛地一沉,这不过前后一两秒的距离,她到哪里去了?
  “悦……菱……”一开始,他还不敢大喊,这毕竟是在别人家的花园里,就这样大喊大叫,似乎显得不太好。
  他走到花园入口,问守在那里的保镖,有没有看到她。
  保镖摇头:“没有见到悦菱小姐出来过。”
  跑到车库那边入口,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这个花园不算大,就前后左右一圈而已。
  瑜颜墨连着跑了两圈,都没有找到悦菱,他也顾不上保镖一再说没有见过悦菱出去了,跑出了花园,又顺着这个住宅区的主路跑了一圈。
  最后,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发软了。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去哪儿?
  “悦菱!”他顾不上夜深人静,喊了起来,“你在哪儿?悦菱!你在哪儿?你出来……悦菱!”
  很快,常家的人都跟了出来。当知道悦菱不见了以后,常天启打了个电话:“我这边走失了一个女孩子,你们赶快派人来找一下。对……这个住宅区都封起来找吧,她应该没走远。十八岁左右,典型的东方女孩,皮肤很白,眼睛很大,身材很纤细,很秀气的样子。对。”
  瑜颜墨已经站在路中央,撑住了双膝,大口地喘着气。
  “你没事吧?”常雪走到他身边,关切地。
  瑜颜墨没有回答,连看也没有看她。他又直起了身子。
  “我跟你一起去找。”常雪自告奋勇地。可是常天启叫住了她:“雪,晚上了,女孩子不要在外面乱逛,回房间去了。”
  “我和瑜颜墨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她一昂头,表示不服从。
  瑜颜墨已经离开了,她也急忙跟了上去。
  看着常天启无奈地摇头,常枫撑着下巴:“女人陷入爱情的时候,真是疯狂和无谓啊。”然后他又看了看星空,“幸好,我只爱可爱的男孩子呐~”
  瑜颜墨一遍遍地跑着街区。他已经完全顾不上所谓的扰民了,一路都在喊着悦菱的名字。
  到最后,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疲累,他直直地跪了下去,撑住了地面。
  “你怎么了?你很不舒服吗?”常雪关心着。
  瑜颜墨闭上了眼。
  他到底干了什么?她才要这样惩罚他,消失不见了。
  他知道她是生气他故意冷落他。可是,下午的时候,看到她那样的关心蓝绝陨,心里的愤怒怎么也压不住。
  她那种真切流露的关爱,他几乎从没见她那样对自己露出过。
  他是妒忌,他是疯狂的妒忌。
  他妒忌得想要压倒她,狠狠地占有她……可是在这里,在这种身体状况下,他能做什么呢?他除了冷冷地走开,还能干什么?
  难道他要像个好人那样,告诉她蓝绝陨的情况,然后送她过去照顾他吗?
  那还不如杀了他好。
  他是在惩罚她,可是他也在惩罚自己。
  这个季节华盛顿,夜晚的风很凉,瑜颜墨跪在路灯下,风吹过衣衫,冷却汗水。
  悦菱,出现吧,回来吧……不要这样对待我。如果你再一次不见了……我会疯掉的……
  常天启在别墅的花园里,不断地打着电话。
  “找到了吗?”
  “枫,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再扩大一点区域吧……”
  哎,他站在夜风凉飕的花园中,有些不能明白自己的举动。按理说,这个叫悦菱的女孩,不过是一个偶然到自己家里来吃饭的过客。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关心她。
  晚饭的时候,她一直埋头不吭声的模样,还有委屈的双眼,都让他有些莫名的心痛。
  最后,她那个礼貌的微笑,令他的心里如遭重击。这个微笑,这种十九年来,只在想象中出现过的微笑,竟然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的面容,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总觉得他应该是见过的。
  但是他想不起。
  这样的容貌,应该是一眼难忘的。可是,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张脸。
  他在花园里转悠着,总觉得刚才大家都过于慌乱了,似乎有什么重要信息忽略了。车库入口和花园入口都有瑜颜墨的保镖,出去这么大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看不到。
  如果说她是翻着花园的篱笆出去的……常天启一一检查着篱笆。没有任何乱掉的痕迹。
  那就证明,她根本就没有出去!
  他开始检查着花园里的死角。脚边,回锅肉一直在绕来绕去,似乎万分兴奋和不安。直到走到它的窝前的时候,它突然跑到了窝门前,对着里面吭哧吭哧地哈着热气,然后又迈着小腿儿跑到常天启的脚旁。
  来来回回好几次,似乎要让常天启过去看看。
  常天启有些明白了。
  他走近了狗窝,蹲了下去。
  小门里,悦菱正蜷缩在里面……
  回锅肉的窝是很大的。以悦菱的个子,完全是可以钻进去,然后躲起来。
  常天启没有听到她的哭声,但他知道她一定泪水不止。他伸出了双手:“出来吧,悦菱小姐。”
  悦菱乖乖地,被他拉了出来。
  常天启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孩子,他不会同意的。”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铺垫与解释,却立刻让悦菱坚强的伪装破碎。她抽泣着,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常天启拍着她的肩膀,“你不该躲起来,就算有担心,有恐惧,你也应该勇敢面对,去解决问题。”
  “可是我害怕。”悦菱边哭边说,她趴在常天启的肩上,像躺在父亲怀中的女儿,“我怕他以后都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常天启笑道,“他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不要你。”
  “他会的。”她笃定地说。
  “为什么?”
  “他今天下午到现在,都不和我说话。”她很认真的。
  常天启忍不住又笑起来:“真是个傻女孩。恋人之间,闹点小脾气而已,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在乎你,他不想开口伤害你。”
  “才不是,”悦菱小姐很爱钻牛角尖,她鼓着腮帮子,“他刚才都要答应和你们家联姻了。”
  “联姻?”常天启反问,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悦菱不满地撅着嘴,这很好笑吗?这可是她的终身幸福大事。
  “他就是要和你们联姻的。他刚才肯定要说很荣幸了,要不是你打断他的话。”
  “不,他不是,”常天启摇头,“他是要说很抱歉。所以我才打断他,我不想让雪太难堪,毕竟,被喜欢的男人当面拒绝,是很伤人的。”
  “他才不会,他就是喜欢常雪。”悦菱埋着头,固执地,“常雪又漂亮,又阳光,还懂英语。”
  常天启忍不住又要笑了:“英语没什么了不起的,任何人只要肯,都能学会,不需要任何天赋。还有,从男人的角度看,悦菱小姐要更漂亮和阳光一点的。”
  悦菱不说话了。
  她也不知道常天启是不是在安慰她而已。
  “你不信?”常天启问她,“那要不要我们去问问瑜颜墨?我们问问他是不是要和常雪在一起,然后问问你们谁漂亮?”
  “不要!”悦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才不要去问他。”
  常天启的目光变得严肃了。
  “悦菱小姐,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样的态度是非常错误的。”
  悦菱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常天启。
  常天启目光有些凌厉,不似刚才的和蔼慈祥,他用上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悦菱小姐,就算你真的认为自己比雪差很多。但是为什么要逃避和胆怯呢?你应该大胆地去和她比拼,去守卫自己应有的幸福。如果,今天不是因为瑜颜墨很爱你,而站在你的这边,你是不是就要把这个男人拱手相让呢?”
  悦菱弱弱地:“我不想啊。可是,我好怕比不过……”
  “比不过就比不过了。”他豁达地说,“比不过,就证明这个男人是不属于你的。你就应该爽快地放手,去重新寻找自己的真爱。但是如果你连比都不比,你怎么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说不定他爱你爱得不可自拔,却因为你的胆怯,误会你并不爱他,而投入了另外女人的怀抱?”
  “我……”
  悦菱哑口无言。
  “好吧,”常天启牵着她起来,“为了证明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现在跟着我去问问瑜颜墨,问他是不是爱你的。问他愿不愿意和雪在一起。”
  他拿起了手机。
  没有两分钟,瑜颜墨已经奔跑着回来了。
  “悦菱……”他不顾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冲上前,几乎是踉跄着扑上来,抱住了她,“悦菱……”他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要念着她的名字,“你到哪儿去了……”
  他吓死了。
  现在终于抱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回来了。
  悦菱偏着头,看到了一旁的常天启。他微微点了点。
  她突然下定了决心,推开了他。
  “瑜颜墨,”她看着他,不顾他有些惊讶,坚定地看着他,“你愿意和常家联姻吗?”
  瑜颜墨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却是完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你问这个干嘛?”突如其来的问话,还当着常家的人,她似乎显得太不……稳重了。
  但是悦菱的意志突然变得很坚定,她看着他,比婚礼上的神父更加慎重地问他:“瑜颜墨,你愿不愿意和常家联姻。愿意、或者不愿意,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字,请你回答我。”
  瑜颜墨看着她两秒,突然笑了起来。
  她是因为这件事和他生气了?她还真是小女孩脾气。他的心是什么样的,她难道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他重新抱住了她,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常天启。
  “常先生,很高兴您那么看重我,常雪小姐的情谊也令我很感动。不过,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也很爱我的未婚妻。这次回国,我们就会举行婚礼。届时会邀请常先生,还希望您赏光。”
  常天启也明达地笑道:“这真是个喜讯。本来我还期望瑜先生成为我的侄女婿,不过既然瑜先生已经有这么可爱的未婚妻了,我也就只有祝福你们了。婚礼的时候,千万别忘了邀请我。”
  一旁的常枫,脸上挂着一个奚落的笑,对着常雪瘪了瘪嘴。
  常雪脸上有些冷冷的,却没有出现过分生气或者伤心的表情。末了,她也回了常枫一个笑,扬了扬眉,似乎在说,我不在乎。
  “对了,”突然间,瑜颜墨扶住了悦菱的肩膀,低头皱眉看着她,“你刚才躲哪儿去了?”
  差点把他找死了,如果不是常天启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找到了她,他可能已经要突发心脏病死掉了。
  “我……”悦菱支吾着。
  不管怎么说,躲到狗窝里,都是太丢人的事了。
  这时候,常天启救了她。
  “瑜先生,”他打断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可是懂魔法的女孩,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藏起来,让你看不到也摸不着。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疼爱她。别再给她使用魔法的机会了。”
  瑜颜墨笑道:“谨遵常先生的教导。”
  从常家回到酒店,他都一直紧紧搂着她。等到了酒店,他就把她抱起,一路进了电梯。
  悦菱羞得藏起脸,但他一直不放手。好像稍稍松手她就真的会消失不见似的。
  “你放下我了……”进了房间,他抱着她一直到沙发上。她忍不住推着他。
  谁知道他突然恶狠狠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躲狗窝里的?”
  额……悦菱有些心虚。
  他是怎么猜到的?
  “早就应该想到了,”他鄙视地哼着,“就你那点出息……除了那个大狗窝,还能躲到哪里去?”
  悦菱气得叉腰:“对啊,瑜颜墨先生多么机智聪明事后诸葛亮啊。天知道谁在花园里像条狗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差没咬着尾巴就地打滚了。”
  瑜颜墨……突然发现这小丫头伶牙俐齿超过了他的想象。
  她哪里知道,他再机智聪明,当时也是关心则乱。一发现她不见了,已经六神无主,哪里还能仔细的去分析她会躲到哪儿去?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反而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孩,慌乱中只想找到那只能牵住他的手。
  一想到自己当时那个狼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怒从心起。
  尤其是看她现在这么得瑟的样子,好像在说,瞧吧瞧吧,哑口无言了吧,你来反击我啊?
  他恨得突然把她翻了过来,对着她的小屁屁就打了下去。
  “啊!啊!”悦菱挣扎起来,“好痛啊,不要打人家!”
  瑜颜墨啪啪的不停手。
  一边打一边问:“以后还乱跑吗?”
  “呜呜,不了……”
  “还藏狗窝吗?”
  “呜呜,不了……”
  “还关心蓝绝陨吗?”
  “呜呜,不……喂!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瑜颜墨冷笑:“看样子是不肯认错了,今晚上不把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屁屁打肿,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说着又举手。
  悦菱乱腾:“不要打啦,人家就小屁屁最好看了!呜呜……不要再打了……春卷小姐要嫁不出去了……”
  瑜颜墨听到她这么说,突然住了手:“好,那我就看看是不是最好看。”
  说完,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掀开了她的裙子,伸手竟然拉下了她的小内内,悦菱猝防不及,竟然被他偷袭了干干净净。
  “你干什么?”发觉他竟然把头都埋了下去,她惊叫着。
  谁知道瑜颜墨只是托着她的腰,放纵地亲吻和舔舐着她最羞涩的地方。
  “放开我,臭*!”
  他果然放开了她,可是却翻身压上。
  悦菱胆怯地推着他的胸膛:“你……你不能的哦……你会痛的……”
  他的嗓音早已经嘶哑:“我忍着。”
  “小、小丁丁会烂掉。”
  “烂就烂了,反正也快爆了。”
  “好吧……”菱小姐突然放开了,双手一摊,闭上了眼,“随便你了。”
  于是……果然就是随便了。
  一瞬间,连项链都被扯碎了,钻石落得满地都是。衣服、小内内,通通满天飞。
  瑜大公子就像三百年没吃过肉的灰太狼一样,要把美羊羊嚼得渣都不剩。
  ……
  再然后,瑜大公子就和灰太狼一样悲剧了……
  “喂,春卷小姐。”沙发的角楼,菱小姐举着手偶娃娃,窃窃私语,“瑜颜墨他又遭到报应了呢。”
  春卷小姐欢欣鼓舞:“好耶好耶,小丁丁终于要烂掉了。”
  菱小姐yi丝不gua,看着同样yi丝不gua,蜷缩在一旁的瑜大公子:“哎,劝过他的,可是他偏不信。春卷小姐,以后土拨鼠先生不要这个样子才好呢。”
  春卷小姐很忧伤:“可万一土拨鼠先生也想烂掉小丁丁要怎么办?”
  菱小姐:“那我就先帮你把他的小丁丁割掉!”
  蜷缩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气的瑜颜墨,幽怨地抬头:“……菱小姐,你没觉得,你身上某个地方很凉快吗?”
  菱小姐一向皮糙肉厚,后知后觉:“哪里?哪里?”她随着瑜颜墨的目光四处寻找。
  蓦地,她惊觉自己的大腿处,似乎沾满什么大量不明液体……
  “啊——”她惊叫着后退:“你、你、你……你好坏!”
  瑜颜墨重新埋下头。
  杀千刀的柳清叶,让他痛得死去活来也就算了,还让他因为没HOLD住,或者是太过抓紧时间,就……发生了这种一辈子都不可能也不能发生的事。
  男人最耻辱的事,没法干那种事和过早干完那种事……全让他给轮了一遍。最令人愤怒的是,他连进都还没进去!
  等这次回去,他才真是要,割掉柳医生的小丁丁!
  曼哈顿第五街的某公寓外,头缠绷带的少年坐在地上,迅速地用圆珠笔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没多少时候,一只逼真的手掌画了出来,上面的指纹掌纹都细致无缺。并且,恰好是反着画的。
  然后他把这张纸的背面放在了一道门的指纹验证屏上,按下了一长串数字。
  门开了。
  这已经是第三道门了,他走到了第四道门前。
  这道门仅仅有一个锁。对于他,好比开着一样。
  等进入房间,他却并没有开灯……蓝绝陨的概念里没有开灯这个词。他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乱窜,着急的乱窜。
  他跑到*上去,跑到厨房去,跑到洗衣间,甚至跑到玩具室。
  他到处乱翻。被子里,衣柜里,玩具箱里,滚筒洗衣机里……所有能够塞下东西的地方,他反反复复地找着。
  他在找一个人,找一个他认为应该在这里的人。
  没多少时候,这套公寓就变成了悦菱刚来时的样子。
  最后,蓝绝陨坐在了杂乱无章的地板上,拿起了一个螺丝钉,拿了一个钢片,开始拼凑他人生不知道第几个机械玩具……
  ……
  医院里,蓝逆鳞趴在常姐的病榻上,皱着眉假寐。
  “蓝少。”手下敲门而入。
  蓝逆鳞抬头,眼里和声音里是浓浓的倦意:“找到三少爷了吗?”
  “蓝少,是这样的。”手下吞吐着,“我们刚刚去找了三少爷从前住的公寓。我们发现,公寓的四个门都大打开着。公寓里面很乱,像被什么人翻过一样。”
  “绝陨呢?”他打断了手下的废话。
  “没有看到三少爷的人。”
  什么?蓝逆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公寓的门,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打开。那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么,谁会在绝陨不在的情况下,去把所有的门全都打开呢?
  还有,绝陨,到底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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