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姜沐橙听见耳中传来的话, 倒是头一次开始搭理它, 甚至呆了呆。她挠着后脑勺反问：“是你喜欢的人吗？”
  【复仇剧本】系统看见她这傻乎乎的样子, 瞬间白眼一翻：“是最讨厌的人！”
  她当然不懂系统之间“爱恨情仇”的弯弯绕绕, “喔”了一声：“那就让他们都变大废柴！”
  “……”
  它, 堂堂【复仇剧本】系统, 居然被逼娼为良, 还要去对付前女友。不知道以后它怎么继续在系统圈混，会被鄙视吧？会找不到女朋友吧？
  它们这些高级外星系统，都已经很成熟。和它一样有思维的系统, 也都比较偏人性化，自然也能模仿人类的感情。目前出现的几个系统中，只有它和姜沐橙是被【女配逆袭】系统临时选中的。
  它本来想跟着boss干一番大事业, 可它却没想到, 自己硬生生被逼成了锦鲤系统，变成了系统中之最没面子的一个统。
  不过话说回来, 比起【美颜】和【厨神】这两个系统, 它可是太幸运了, 至少还能活下来。前者被被饿死, 后者被毁灭, 一个比一个惨, 好歹它还能苟延残喘。
  虽然他心心念着【反派亲妈逆袭】系统，可到底都是前女友了。
  作为一只系统，它也有弱点, 不能违背宿主的命令。一旦违背, 自己就会受到“重组”的痛苦。那种痛苦，对于系统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因此，它在“痛苦”和“宿主”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宿主。
  黎行挂断与陆霆的视频电话，扭回身看向坐在身旁的姜沐橙：“老橙，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她指了指黑色笔记本电脑：“跟小黑。”
  黎行一脸悲悯地看她，双手捧过她的脑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低声和她沟通说：“老橙，你虽做错了事，可你却为此受到这么大的代价，你真的不该再自责，把自己封闭起来。老橙，你可以适当地，原谅自己吗？谨记这份错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他已经去带姜沐橙看过业界各个知名医生。
  由于姜沐橙从前没有类似病史，身体检查也是正常的。所以医生们一致怀疑，她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姜沐橙是因为做错事后，良心受到谴责，不肯原谅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她一日跳不出“不能原谅自己”的怪圈，就无法治疗，当然也不可能治愈。
  依着医生解释，她之所以总是抱着这个黑色笔记本电脑，也是因为她对那件错事，耿耿于怀。
  站在黎行的角度，他喜欢这样的姜沐橙，也害怕她恢复之后，忘了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些甜蜜日子。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想尽人事，听天命。他做自己该做的，而姜沐橙是否能恢复，看命数。
  说来很奇怪，他从前和陆霆一样，不信命，不信天，更不信什么转发锦鲤。可是现在有了姜沐橙，总是信这又信那，以前条件太好无所求。现在，唯一所求，只是一个老橙。
  黎行越是深想姜沐橙的事，越是感到无奈和心疼。他用手搂过女孩的肩，姿势像哥两好。他低声说：“老橙，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恢复，不要忘记老行。”
  姜沐橙低头玩手机，压根不搭理他。
  他叹息一声，退了一步又说：“也罢，就你这小榆木脑袋，能不能记住我，也没所谓了。你如果忘记我，我这脸皮厚的，还能再追你一次。我可不像老陆那般闷，我的热情像火一样。”
  姜沐橙傻呆呆望着他，不懂他怎么就自个儿骂起自己“脸皮厚”了。
  她紧紧地抱紧了小黑，心中无端升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虽然并不明白他这番话的全意，可她的心却隐隐戳疼。系统小黑听见黎行一番话，也叹息一声。
  作为【复仇剧本】系统，它同宿主在一起呆久了，居然也有了人情味儿，居然也开始同情起宿主的遭遇来。若宿主没有和自己绑定，没有参与帮自己冲业绩，是否，现在已经功成名就？拥有幸福人生？
  在它们做系统的世界里，完成上级任务，以及绝对服从boss【女配逆袭】系统的命令，这就是三观正确。它服务过很多宿主，姜沐橙不是第一个，但却是第一个让它知道，什么是作为人的“三观”。
  也是通过姜沐橙，它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在被黑暗对待，以及享受过系统的金手指后，还能毅然决然选择放手，保留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善良。
  姜沐橙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正因她的不完美，在放手时，才显得那么不容易。
  小黑叹气一声。
  这就是人和智能机器最本质的区别吧。人类的情绪复杂多变，一念成魔，也能一念成佛。
  看到这些，它堂堂一个系统，居然也动了恻隐之心。即便如此，它也帮不了姜沐橙，因为它自身难保。
  大老板【女配逆袭】系统在它身上设置的程序无解，只要林悦琪事业巅峰，它就会被毁。
  林悦琪这么努力的人，事业巅峰是迟早的，姜沐橙恢复也是迟早的，它死翘翘也是……迟早的。qaq
  *
  与此同时，冰洞迷宫内。
  等几名女演员看清了上面的文字，纷纷交头接耳，甚至开始大声吐槽：
  “这……我们几个，是来试镜的还是送命的？地面上有冰，如果不是靴子打了防滑钉，指不定我们走路都能滑，还能空翻？”
  “不仅是空翻，还是在冰面上练空翻。”
  “就算是专业运动员，连空翻也要有专门的空翻气垫才行，让我们在冰面翻？疯了吧……”
  “故意的？歧视我们华国人？”
  “冰上空翻…………恕我直言，这操作，我只在花样滑冰上见到过。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演员了，我是来参加奥运冠军选拔的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连有所准备的林悦琪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按理来说，维达的工作组，虽然给他们出了“空翻”这个要求，但也不会真的就要求他们这个技能必须硬核到专业程度。否则，他们还选什么？直接去选运动员不就得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与她想的完全相反。
  维达不仅让他们空翻，而且是在冰面上连空翻，这对于没有经过十几年训练的她们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大家讨论最激烈时，汤茹走上前，将道具枪放在地上，原地动了一下身体，说：“我来。”
  看她在原地拉胫骨的架势，叶洛小声劝她：“你别意气用事啊，这个不合理的要求，我们可以和导演商量的。他可能是不了解我们华国人的现状，觉得我们华国人练过功夫就该是武林高手。你先别急，我们一起和导演沟通一下。”
  其它女演员也赞同地点头。这个要求，显然不切合实际了。
  可汤茹却觉得这群女人是在故意拉着她，阻止她去表现，去争取这个角色。
  她道：“你们不行，并不代表我不行。我从小主攻刀马旦，功夫从小练就，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叶洛处于好心拉住她，苦口婆心劝道：“别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汤茹姐姐，我们这时候并没有和你争的意思，只是不希望这种不公平……”
  她话没说完，被汤茹打断，笑里藏着刀：“好了，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但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挑战一下自己。”
  这种没脑子的闯关题目，实在不像是大导演能出出来的。如果演员有个什么意外，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于是，林悦琪理所应当地想到了乐萧的金手指。而汤茹能翻红、甚至这个题目，可能都是金手指的杰作。金手指的副作用她看得明白，不太希望汤茹这种有实力的演员，走入经纪人乐萧规划进的魔障圈里。
  仔细思虑一番后，林悦琪劝说道：“汤茹，你仔细想一下，你是来试镜的，还是来挑战自己的？这个题目本来危险系数就很大，导演只让我们来试镜，他没必要拿我们的生命摆在悬崖上吧？我想，可能是工作人员那边出了问题，放错了题目？这个题目可能是等我们出去以后，在空翻气垫上的题目？你先等一下，等等导演回复，你再翻不迟？你觉得呢？”
  大概是潜意识里已经把林悦琪当成了假想敌，只要她一开口，汤茹便觉得她是在故意阻止她，想设计套路自己。
  就像乐萧说的。如果不是有心计，能把陆霆套得死死的？
  就在他们说话时，冰洞里突然断电。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几个姑娘靠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谁是谁，都互相抓着、抱着对方，尖叫出声。
  林悦琪毕竟是在非洲原始森林录过节目的，胆子自然比她们都要大一些。
  她也不知道摁住了谁的手，轻轻拍了拍：“大家别怕，我们再等等，别到处乱跑，原地别动，应该马上就会来电！”
  林悦琪话音刚落，有人拿道具枪顶了一下她的腹部。而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整个身体撞在了冰墙上。
  因为腹部被尖锐的东西戳得疼痛不已，她捂着腹蹲下身，以此缓解这一阵疼痛。
  她能感觉到，有人拿道具枪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腹部。幸运的是，道具枪没有开刃，加上有盔甲护体，她没破皮，但那个力道却是不轻，也让她好一阵吃疼。
  …
  化妆间内，所有监控也都断电，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团团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直播画面，突如其来的黑屏，让她紧张到直接跳起来。小胖妞踩在沙发上，摁着爸爸肩头说：“爸爸，我觉得不太好，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陆霆想了片刻，从门外叫来保镖，让人看着小胖妞，自己却朝冰洞入口跑去。
  当他经过汤茹的化妆间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尖叫。大概也是因为突然断了直播画面，而发怒？
  然而实际上，汤茹化妆间内那位，压根不是因为画面突然被切断而愤怒，她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反派亲妈逆袭】系统：“叮叮~系统遭受前男友攻击，死机中，死机中……正在与前男友对抗中，对抗中，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系统仿佛受到了干扰，变得无比混乱，一句话用了三种方言：蜀川话、东北话、河南话。
  就在乐萧思虑“前男友”是谁时，系统突然开始用各种方言骂街。
  ——“你个龟儿子、瓜娃子，麻痹脸不要的狗东西，老娘弄死你！”
  ——“you are 贱男！”
  ——“batard!”
  (臭傻逼)
  ——“也带你头打稀烂，毛玄光蛋！”
  （一下子把你头打到稀烂，头发全部扯光！）
  ……
  这些骂人的粗鄙之声，不断在乐萧脑内回荡，每一句话都是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气。那种泼妇骂街的气势，直炸得她头疼，即使捂住耳朵也不能阻隔这些令人负能量爆棚的声音。
  乐萧只能尖叫，企图用自己的声音来遮掩这些声音，可这些声音不仅没有减小，还越来越大声。
  由于【复仇剧本】系统与【反派亲妈逆袭】系统对抗，导致后者程序错乱，宛如一台抽风的收音机，胡乱播放着乱七八糟的声音。
  站在乐萧角度，值得庆幸的是，她这个系统的抵抗能力，比【美食厨神】系统要强悍。
  她的系统虽然遭受攻击，但也只是受到攻击，乐萧并没有被姜沐橙的那句“变成大废柴”所影响，她虽然变相欺负了林悦琪，但由于有系统庇护，并没有遭殃变成“大废柴”。
  即便如此，乐萧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些宛如泼妇骂街的声音，念经似得在她耳中重复，直教她生不如死。她被这些声音惹得烦躁不安，甚至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
  助理听见她的声音推门进来，见她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也吓了一跳。助理和她说话，她却听不见助理在说什么。
  助理无奈，只能给她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去医院路上，乐萧恨不得把脑袋抠出来，制止自己再听见那些循环往复的骂街声。
  等稍微习惯点了那个唐僧念经般的骂街声，她又开始仔细想——
  前男友为什么会给她的系统造成攻击？她的前男友，难道是指那个杀千刀的庄博山？
  庄博山到底为什么和系统扯上了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两人好歹有露水情缘不是么？她的女儿也还在他手上，他怎么这么狠？
  远在千里之外的庄博山打了个喷嚏：？？？
  ……
  【反派亲妈逆袭】系统更改了导演设立下的题目，把“100个俯卧撑”改成了“四个连空翻”。因为系统也对他们的大脑信息进行了篡改，因此，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是被【复仇剧本】系统干预后，导演立刻就醒过来，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赶紧让工作人员去通知，把题目再换回来。
  因为两个系统的打架，导致冰洞里的电路全被被切，并且连门都打不开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过如此了。
  工作人员在查看了冰洞的电控门系统后，颤颤地对导演说：“打……打不开……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更糟糕的是，冰洞里面的电路也被切掉了，里面处于一片黑暗中。”
  导演布莱特只想通过这个来考验大家的耐力，可没想到，会出这种幺蛾子。
  到底是谁换了试题？电路以及控制系统出问题，是否也和背后的人有关？布莱特越往深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陆霆到了冰洞的门口，发现已经有一群工作人员围在这边，大家正在齐心合力想办法恢复电脑程序，好把这道电脑控制的门给打开。
  这个冰洞就是一个大型冰窖，四面不通风，里面无光，氧气有限，又冷，憋久了很容易出事。
  是个正常姑娘都会怕黑，设想到林悦琪在里面的处境，陆霆立刻找来一把斧头，“砰”地把开关的接收面板给劈开。
  正在一旁研究程序的工作人员们，看着陆总彪悍的行为，都震惊了：“……”
  陆霆把里面的线路扯了出来，徒手开始接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厚重的电动门，居然打开了。
  大家欢呼一声，陆霆从工作人员手里抢过电筒，率先进入。
  借着电筒光，他看见了缩在一起的那群姑娘，以及捂着小腹靠墙而坐的林悦琪。也顾不得她是在试镜选拔，用嘴含住电筒，单膝跪地，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几个女演员也都跟在陆霆后面，走出冰洞。
  到了门口，她们看见陆霆抱着林悦琪，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哇，这种场合都要秀恩爱？酸，真酸。”
  还有人用更小的声音说：“大家都好好的，就她柔弱？天……瓷娃娃么？”
  汤茹看了眼陆霆抱着林悦琪进了电梯，才说：“她和我们不同，有男人疼，有背景。虽然我也很酸，可人家有柔弱的资本。”
  ……
  进电梯之前，虽然身后那几个女人声音很小，可陆霆还是听见了。他的听力就跟开了挂似得，不仅听见，还将那种女人酸气听得一清二楚。
  后面的声音太嘈杂，林悦琪一个字都没听见。听陆霆提了一嘴儿，她道：“哇，老陆，你狗耳朵哇？这都能听见？”
  “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你怎么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悦琪想了一下，摇头说：“没看见。不过有人拿道具枪戳了我一下。道具长-枪虽然没开刃，但重力是足够的，就这么戳过来，我还真有点吃不消，顶到了我的肋骨，那会儿真是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陆霆抱着她进入化妆间，团团看见妈妈被抱着回来，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给妈妈让位置。
  等保镖们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他们一家人时，陆霆掀开她的盔甲和衣服，看见她的肋骨，赫然淤青一块。陆霆皱眉：“你的盔甲是仿真，好歹能挡一挡。就对方的这个力道，看起来，不仅是恨你，是想真的弄伤你。如果那道具长-枪开了刃，只怕已经将你戳伤。”
  “你想太多了老陆。如果真的开刃，对方不会这么做。她如果真拿武器朝我戳过来，东西不得戳进我腹部？那她能逃得掉？故意戳我的人，大概是拿我当假想敌，想让我退出试镜，并没有到想要我命的地步。”
  团团走过来，隔着衣服给她揉了揉，小声说：“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
  “已经疼过了，放心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林悦琪冲着团团眉眼一弯，温声细语道。
  见她这么说，小胖妞才舒出一口气，稍稍放心了一些。
  由于这场试镜意外，大家都很扫兴。最无语的当然是导演布莱特，他精心策划的试镜，就这么被打断。
  不仅如此，还被人搞了小动作，出了这档子闹剧，偏他还查不出这个人是谁。布莱特越想越生气，如果他查出是谁捣的鬼，一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林悦琪这边虽然出了点小状况，但并不影响继续试镜。她和其它女演员，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又被邀请去参加第二个试镜环节。
  场地在馆内，有暖烘烘地热气儿，也不用穿笨重的盔甲。但得穿古代的短打衣服，也得顶着发髻。
  这一次“空翻”设定，显然良心得多。空翻气垫很长，大约铺就了十几米，完全足够演员们发挥。这一项试镜环节，是靠空翻的数量计分。空翻地越多，当然分数也就越高。
  几个女演员在旁听完了工作人员的规则，心里也都暗自打鼓。由于汤茹是她们之中公认的实力彪悍者，因此汤茹被安排在了最后，压轴出场。
  有女演员问：“那，第一个谁上场？”
  “听说琪琪这一个多月练习很辛苦，当然让琪琪先上，我们也看看她的努力成果。”
  大家一致同意。
  虽然是恭维话，可她们心里却不那么想。她们也害怕实力强悍的在前面，打击到了她们的信心，导致发挥失常，因此，想把实力最弱的安排在最前面。
  一来，林悦琪在男人面前的“柔弱”，让她们看不惯。二来，林悦琪虽然有打戏经验，可她们也有，并且她们练习武术的时间，都比林悦琪的一年要长。综合以上两点，大家都觉得林悦琪是最差的。
  林悦琪见大家推举她第一个，也没推辞，原地热身，等待工作人员吹哨。
  她目测了一下气垫的距离，也估算了一下助跑的长度，根据自己现在的实际能力，做了一个打算。
  穿着古装空翻对她来说问题不大，毕竟她在家练习的时候，于老师也要让她穿戏服。
  打算完毕，哨声吹响。
  哨音刚落，林悦琪便如一只轻灵鸟似的，冲了出去，并且轻松地在空翻垫上连翻了三个跟头，其中两个是连翻。不仅如此，她到终点时，身体也稳如鸟雀，体态轻盈。
  虽然，她的体态还是稍稍差了点专业的味道，可她落地那一瞬间的优雅姿态，依然惊艳了一番旁人。
  毫无差错的落地后，林悦琪深深吐了口气，一颗心这才后知后觉紧张起来，一张脸都憋得通红。她转过身，冲着其它几位女演员鞠了个躬，然后跑到一旁，兴奋得振臂一呼。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做出连空翻这种高难度动作。虽然这个动作对汤茹这种从小练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于她而言，却是另一种成就！那种成就感，无法言喻，宛如刷题一般快乐。
  本来她是没打算做这种高难度动作的，可是当她跑向空翻垫上那一刻，感受到了空翻垫的弹性，她当机立断觉得自己可以借力空翻！往常在家练习，于老师都是让她在水泥地上翻，这是她第一次上空翻垫。
  她料到空翻垫会有弹性助力，但没想到那种感觉会那么好。就像……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体态轻盈的小麻雀，连翻时她想的已经不是完成任务，而是真的像只小麻雀一样，腾飞入空。
  林悦琪的完美表现，让大家都很震惊。
  她们也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都下意识觉得，可能翻不出林悦琪那种好成绩。于是，略微有了心理压力，一个个地都没有超常发挥，都是稳健那一挂。
  除了叶洛同林悦琪一样翻了三个外，其它人均是两个、两个……甚至还有一个的。
  看着前面那些女演员的表现，汤茹在心里阵阵冷笑。当她看见林悦琪下场后，兴奋的举动时，更是嗤之以鼻。
  这点功夫，也值得兴奋？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汤茹上场。
  她站在起点准备，挺起胸脯，做出预备姿势，这样的姿态，倒让人联想到了自信的孔雀。
  哨声一下，汤茹起冲，借着弹力纵身一跃。却“砰”地一声，栽了个大跟头，整个人像稀泥一样，还没跳起来，就已经摔在了地上。
  旁人震惊，连汤茹自己都震惊。
  她不信邪，再次站起来：预备、起冲。
  紧跟着，又摔了一个大跟头。这一次她摔得倒不像稀泥了，像一只炸毛的土肥鸡。
  工作人员见她摔得一次比一次惨，上前劝说：“汤小姐，不如……算了吧？咱们还有下一个环节。”
  汤茹显然被激怒，一拍地站起来，横眉竖眼：“什么算了？我从小练这个，怎么可能不行？我再试一次！”
  她显然也是急了，张扬的丑态全部暴露。
  可无论她试都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复仇剧本】系统虽然还在和【反派亲妈逆袭】系统掐架“打锤”，暂时奈何不了乐萧。可它对付汤茹这种普通人，是没问题的。
  姜沐橙许的愿望是“欺负琪琪的都变成超级大废柴”。
  如果汤茹不多此一举去拿道具枪戳林悦琪，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