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APLUS二象性

  周日晚，ACN台的脱口秀节目准时来到。
  主持人琼斯图尔特以幽默辛辣以及大胆恶搞的风格在去年莱温斯基案期间就已打响名声，这位三十八岁的‘脱口秀新星’很快度过了青涩期，台风迅速成熟，仿佛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他在节目中加入了另一位外场主持，一般会扮演记者或各类政治、媒体人物，来与他进行生冷不忌的搞笑互动。同时穿插在整个节目中精彩的各类讽刺和玩梗图片也加分不少。
  演播台上他经常拿来把玩的一个马克杯、蓝色台本纸以及一支笔成了他的个人标志。
  今年大选年，全米各政治脱口秀收视本就会更好一些，他最喜欢对象党候选人小乔治、麦克恩以及FoxNews主播奥莱利、汉尼迪等人极尽冷嘲热讽嬉笑怒骂之能事，同时也不介意玩玩现任大统领以及戈尔、彼得等人的梗，很多观众就是为看他的脱口秀节目而订阅ACN台的。
  ACN台顺应潮流，将他的脱口秀播出时间挪到了当家主播麦卡沃伊的晚间新闻以及戈登的政治分析节目之后的黄金时段。
  “Hey！Welcome！Welcome，Welcome晚间秀，来自芝加哥的琼斯图尔特！”
  他以惯例开场白展开节目，然后迅速进入主题，“伊利诺伊州州长彼得弗洛克继续他的竞选行程，今天出现在了佛罗里达……”一张彼得表情迷醉的舔佛罗里达州地图的PS照片立刻配在了他脑袋旁边……
  佛罗里达州的形状确实有点像人脚，现场观众很懂梗的爆笑。
  他坐在主持台憋笑着扭头看了眼‘虚空’中的彼得，台上台下和乐融融，这个特写画面定格几秒后，导播才切给彼得在佛罗里达发表演讲的新闻剪辑。
  “呵呵，看来APLUS终于对彼得不耐烦了。”
  副统领戈尔的办公室，一群人在看，手下们都被这张恶搞图逗乐了，“彼得今天的演讲很平庸、无趣。”他的竞选经理，小戴利弟弟说道。
  “APLUS也是今天这期出场吗？”戈尔本人倒没笑，问。
  “是的。”手下回答。
  以前ACN不会对彼得这么‘过分’，特别在后台老板APLUS亲自登场的同一期里如此对待彼得。
  “嗯。”戈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边想着心事边继续看下去。
  画面切回演播室，琼斯图尔特靠在椅背上假寐，现场观众再度爆笑，“我们的弗洛克州长刚说了什么？”他装作惊醒问，随后又挥挥手：“算了，反正没人在意他……”
  “哈哈哈！”
  “奥莱利！”他接着大声念出FOX News当家主播的名字。
  “哈哈哈！”
  观众们继续秒懂爆笑，很受中老年白人喜爱的奥莱利年纪毕竟大了，脑筋古板、保守、顽固，接受能力差，经常在谈论涉及互联网等新生事物的新闻时闹出笑话。
  “奥莱利昨天说……”
  这次又被琼斯图尔特抓住了把柄，让节目组拎出来剪辑成段子公开示众。
  当然，脱口秀不能全部聊政治议题，每期都会有个现场嘉宾环节，嘉宾大都来自为电影、唱片宣传的明星或者畅销书作者之类，间或采访一些社会活动积极人士以及政客。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APLUS！以及哈莉贝瑞！”
  琼斯图尔特大声请出宋亚和哈莉。
  男帅女美，两人今天都穿着得体而休闲，状态也非常完美，挥手微笑着在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中登场，和琼斯图尔特握手寒暄后在演播台边的长沙发坐下。
  “你们的新电影即将上映了对吗？”琼斯图尔特直入主题。
  “是的，刀锋战士2，六月二日全米上映。”宋亚回答。
  “哇喔，我记得你在那个系列电影里展示了很好的身手，你学过功夫吗APLUS？”
  “呃……算学过一点吧。”
  “前几天杰克陈来我的节目宣传魔都正午，哇哦，他……”琼斯图尔特赞叹着半躺在椅子上，百无禁忌地把脚搁到了演播台桌面。
  “高抬腿？还是鞭腿？”宋亚问。
  “我不太懂功夫……你会吗？”
  “会一点。”宋亚大言不惭地回答。
  “哇哦！那能给我们现场演示一下吗？”琼斯图尔特带动观众们起哄。
  宋亚也不做作，站起来比着功夫架势酷酷地把腿踢高……
  琼斯图尔特和观众们一齐鼓掌赞叹。
  “这家伙是不是真要破产了？突然这么敬业……”
  纽约，Jazzy一帮人也在专心看，第一打手Biggs卡里姆伯克看着电视机画面里相当卖力的宋亚吐槽。
  假面派对那天他和Jazzy都没亲眼看到宋亚和夏奇拉的那一幕，但现场人太多，消息很快传进了他们耳中，说APLUS第一次如此失态，疯了一样将真枪对准自己的头，让前女友夏奇拉开枪杀了他。
  虽然最后夏奇拉没开枪而是在情绪剧烈波动之下昏了过去，但很明显，APLUS可能真要破产了，又看到前女友在和别人撩骚，所以一激动就干脆不想活了。
  达蒙达什和女友艾莉雅俩人是亲眼目睹了的，“你那晚后来没和APLUS说我们唱片公司的事吗？”他问Jazzy。
  “没有。”
  Jazzy回答。两人的矛盾无非是Roc-A-Fella唱片股份的问题，随着Jazzy歌手事业的蒸蒸日上，加之他在股灾后松口愿意花一千万巨款拿下达蒙达什股份，换对方走人，Biggs也能拿到几百万分手费，生意就是生意，三人关系貌合神离但表面上又能算过得去了。
  但雄心勃勃的Jazzy期望的远不止于此，他暗中不知和哪个下家谈好了，这次交易的前提是Roc-A-Fella唱片同时能赎回大都会唱片拥有的百分之五十股份。
  正好APLUS在股灾中损失惨重，他们都认为这是个机会。
  “对了APLUS，现在外面对你的投资生意有一些传言，想在我的节目里回应一下吗？”
  琼斯图尔特在采访完哈莉，将刀锋战士2吸引观众买票的一些要点聊到后问宋亚。
  “呃……其实没什么好聊的。”
  宋亚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二郎腿，“我知道外界在说我亏了多少钱多少钱，基本算事实吧，是，我确实亏了不少……”
  “十亿，二十亿？”琼斯图尔特问。
  “不。”
  “没那么多？”
  “不……”宋亚苦笑了下，然后看向天花板，露出回忆的神情，“大概三十多……差一点四十亿吧。”
  “What the……”琼斯图尔特吃惊地捂住嘴，“四十亿……刀！？”
  现场观众们‘呜’地惊叹，哈莉也伸手抚摸了下宋亚的肩头表示安慰。
  琼斯图尔特又问：“怎么会……”
  “我也说不清楚，我干看着这一切发生，几乎什么也没做，然后就……”宋亚自己倒和没事人一样，摊开双手笑着自嘲，“没办法，生活总是这样充满惊喜。所以……我决定还是老老实实演我的电影吧，希望大家六月二号多去影院支持刀锋战士2……”
  演播室又传出笑声，“你真坚强APLUS。”琼斯图尔特同情地说。
  “没事，我还好，小挫折而已。”
  “小挫折？”
  “小挫折。”
  “哈哈！”
  那可是四十亿啊……达蒙达什看着画面里依然谈笑自如的APLUS，佩服之余又回忆起了假面派对那天。
  APLUS攥着黑色的枪管，看向夏奇拉的目光深情而疯狂，而且他还在笑，笑得非常诡异、神经质。
  事情发生得太快，周围的人都惊恐地呆呆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它为何而发生。
  “啊！”夏奇拉五官扭曲地痛苦尖叫，随后身体软软地往地板上倒了下去。
  她那位知名经纪人埃斯特芬冲过来抱住了她，APLUS的贴身保镖老头也一把夺走了那把枪。
  随后更多的拉丁帮人士和APLUS保镖挤进圈中，将两人护走，留下惊异莫名的众人以及无数吃瓜的目光。
  “也许是他知道这事瞒不住，所以干脆在旗下电视台抢先公开承认算了，算不错的公关手法。”
  Jazzy说。他事后赶过去时注意到了碧昂丝痴痴望着APLUS被簇拥离开的背影，依然酸酸的。
  不过……
  ‘噗！’他差点当场笑出声，及时用手托着下巴才混过去，不牛逼了？就算没破产估计也差不多了，这对自己赎回Roc-A-Fella唱片依然是好消息。
  到时候自己就会有更远大的未来去开创更大的事业了。
  其实当时有手下就建议自己趁APLUS人在的机会追上去开口赎回Roc-A-Fella唱片，但他想想还是没敢追，APLUS情绪不稳，这时候去薅虎须，别又发疯一枪把自己当场崩了……
  “我知道你希望他破产，但看他的反应明显不至于。”达蒙达什很了解这个‘好兄弟’，虽然也乐见Jazzy赎回Roc-A-Fella唱片的计划成功，但自己的事业重心已经偏向和APLUS合作的酒生意，当然不希望看到APLUS破产。
  “天啊，他到底多有钱？”女友艾莉雅惊叹，“去年不是说身家才四十五亿刀吗？”
  “去年富士比富豪榜面世后他的股票又大涨了一波……现在看大约还能剩下不少，总之仍然占据非裔首富应该没什么问题。”
  达蒙达什稍作解释，也对女友当时看APLUS的眼神有点酸溜溜的，也许女人都喜欢爱得那么疯狂不顾生命的男人，即使很渣？
  “这么说他中途没偷偷抛掉那些股票？”也在股灾中损失惨重的艾莉雅问。
  “应该没有吧，他是很多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这种公开发言如果被发现作假会有大法律麻烦……”达蒙达什回答。
  “噢。”艾莉雅半懂不懂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心情稍微缓和的也包括拉丁帮，他们又在夏奇拉家中聚集，顺便照应还没从假面派对那场突发事件中缓过来的女孩，“APLUS没有跑路，他可能真没钱护盘了。”当时情绪最激动，质问APLUS的友人说。
  “那就算不破产身家也缩水差不多了。”
  “他还有唱片、电影生意，都很赚钱，赔不光的。归根结底他只要没用杠杆，在YAHOO等投资上还是赚到钱了的……”
  “可惜了，还以为他能一路直奔百亿富豪而去……如果他去年年底有马克库班的觉悟，那就真的神了。”
  “这世界上没几个马克库班，他的好运似乎用光了……”
  众人七嘴八舌，埃斯特芬注意到夏奇拉面色苍白地裹着个毛巾悄悄走到了身后，目光痴痴盯着电视画面里正起身绅士地扶住哈莉后腰的男人。
  埃斯特芬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她迟早又要飞蛾扑火了。
  “谢谢！谢谢APLUS和哈莉！刀锋战士2！我会去看的！”
  琼斯图尔特已结束简短的嘉宾访谈环节，在观众的热烈鼓掌声中送客。
  “这小子真的不怕明天利特曼系上市公司开盘大跌吗？”
  戈尔那边，小戴利弟弟幸灾乐祸的问道：“董事长兼最大单一股东身家暴跌，这是个大利空吧？”
  “他亏得连小命都不在意了。”有亲信进来，呈上一份报告，自然是假面派对上的情报。
  “内疚到宁愿被前女友一枪打死？”戈尔简略扫完终于露出了笑容，“终归是年轻人，不成熟，情情爱爱占据了心灵的很大一部分。”
  这对正进行激烈选战，还得抽些时间治国的他来说是小插曲了，APLUS性格冲动本就很有名，这种人身家暴跌也好，破坏力也会随之降低，说起来如果股灾更早发生，估计就不会有他负气去支持彼得那回事了……
  “算了，看完都去忙吧。”他示意手下关掉电视机。
  这种八卦新闻，真正的媒体大亨比副统领还消息灵通一些。
  “哈哈哈哈！”小布朗夫曼差点在椅子上笑岔气，“现在是谁要破产了？这小子还敢夸口跟我赌！他配吗！？”
  他发泄完问陪侍一旁的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他其他前女友有敢扣扳机的吗？玛丽亚凯莉？真想他再把和夏奇拉那一幕重演一遍哈哈哈哈！”
  “玛丽亚凯莉……估计不舍得，菲姬应该愿意。”罗恩迈耶凑趣。
  “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维亚康姆老板雷石东倒专心地把整场脱口秀全看完了，“这个琼斯图尔特是个人才，真喜欢ACN频道啊，他们的当家主播麦卡沃伊也很对我胃口。”
  “这和APLUS没有关系，都是奥维茨当年拼凑出的班底。”旁边的CBS高层手下甩锅，“前CAA掌舵人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雷石东没理他。
  “要继续暗中吸筹利特曼传媒吗？”另一位维亚康姆总公司的高层手下问。
  “等等吧，这小子放话时痛快，加上行为脱序两个大利空出来，利特曼传媒继续暴跌时他估计才会吃痛哭出来了，不急，等明天看利特曼系股价变化情况再说吧。让我们的媒体开动，多帮帮他的忙……”雷石东老奸巨猾地笑了笑，做出决定。
  当然帮忙什么的是反话了。
  “好的。”
  “呃，老板……”这时一位秘书推门走了进来，“你说要持续关注APLUS的任何新闻。”
  “嗯。”雷石东接过秘书递来的一张纸，看了眼后瞳孔顿时收缩。
  几位手下把脑袋凑过来一起看，‘微软第二大个人股东保罗艾伦出手两架波音757-200客机，买家为APLUS和另一位纽约地产大亨，两人大约各以一亿刀出价从保罗艾伦手中购得。’
  “我醉了……”埃斯特芬很快也在新闻中看到了这一则消息，“一亿刀！一亿刀买架民航客机当私人飞机！？APLUS这十年到底赚了多少钱啊！”
  “757是民航客机吗？”身为当红歌星，艾莉雅对私人飞机市场算了解，“私人使用的话，维护起来会是天价吧？”她被这则新闻震撼得风中凌乱。
  “我坐过，能载两百多乘客……”达蒙达什回答，“顶级明星一般最多也就买买十几座的……”
  “哇喔……下次你帮我借出来？好不好，好不好嘛……”艾莉雅立刻对他疯狂撒娇。
  “放心，我找机会提。”达蒙达什得意地在女友面前吹嘘，然后看向Jazzy。
  Jazzy正在挠头，五指从脸上滑下，目光从指缝里继续盯着电视画面里那修长而庞大的757机身。
  “这小子买了架空军二号！”戈尔的亲信看到这则新闻后惊呼，用757-200改装的C-32型号正是给米国副统领乘坐的专机。
  “他的品味应该比那位纽约地产商好点。”小戴利弟弟用幽默掩饰心中的失望，“此举大概都是为了让资本市场和债主对他俩的财务处境增添信心吧？”
  “他不会打算干脆也装修成空军二号的风格吧？”又有人说。
  戈尔扭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没关系，反正戈尔先生明年就会改坐空军一号坐了。”
  “哈哈！”
  拉丁帮那边，有人也想不通了，“APLUS到底有钱没钱？破没破产？发没发疯？跑没跑路……”一连串疑问句，“护不护盘啊！？”
  “好吧，看上去他不可能破产，但遭此重大打击，以后估计就没什么上进心了，会像其他明星一样，把钱全花在个人享乐上……按我的个人经验是这样的。虽然他剩下的钱这辈子已花不完了……”
  埃斯特芬如此评价，他余光扫到看见夏奇拉正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砰！’小布朗夫曼又砸坏了一台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