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星的任侠之气

  本来一场好好的战后总结会,却因为方先觉和薛岳在会场上的争吵,而只开了一半就被迫休会了。
  衡阳虽然失守,方先觉的功劳,却实实在在的。在衡阳城下,方先觉第十军打死打伤的日军,比他们第十军全部人马加起来都多好几倍。
  要知道,在之前国军和日军的交战当中,国军伤亡数字一般都是日军的几倍。衡阳会战虽然失利,但却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也赢得了世界、包括对手的尊重。
  但是这一切,仍然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衡阳终究还是被日军给占领了。国军又打了一次实实在在的败仗。
  王星回到住处的当天晚上,王耀武来拜访。
  王耀武是王星的老朋友了,两个人一起自然无话不谈。王耀武就提醒王星,方先觉这一回,恐怕要倒霉。要王星和方先觉划清界限,别和他走那么近,免得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军兴,我知道你身上有一股任侠之气,这种气质我也很喜欢。但是你既然做了官,你别急着否认,军官也是官,就得服从一些规矩。”
  王耀武以老朋友、老上级的身份教育王星。让王星遵守规矩,别胡来。
  王星问王耀武,“佐民兄,你是不是听说薛长官要对方先觉不利?”
  王耀武笑了,“呵呵,这还用听说吗?方先觉在大会上公然顶撞薛长官,那叫犯上。不管在哪朝哪代,都要受到惩罚的。所以我才劝你,和方先觉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王星知道王耀武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说这些话,全都是为了自己好。他当然心存感激。
  王耀武临走之前,对王星说,他打算把二零二军,要他的第二十四集团军里去。到时候老兄弟们就可以整日聚在一起了。
  他让王星别再跟着杨森这个大袍哥干了。你不姓杨,不是杨家将里面的人,跟着杨森落不着好。
  “如此那就太好了!多谢佐民兄。嗯,参见王总司令!”王星给王耀武敬了个礼。对于能够加入王耀武的第二十四集团军,王星也很是向往。
  话谈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王耀武告辞离开,王星一个人洗洗睡了。第二天,总结大会继续开。再一开会,会场上的气氛就变了。
  薛岳上来就剑指方先觉,直斥方先觉指挥失误,把原本能够守住的衡阳给守丢了。导致国家丢失重要城市,军队损失大量兵员,而致使全国的抗日形势陷入了低谷。方先觉,罪不可恕!
  方先觉大声抗辩。薛岳就逮住一点,你方先觉杀敌再多,衡阳失守了。作为衡阳守将,你难辞其咎!这个丢城失地的责任,你摆脱不了。
  方先觉反问薛岳,要说衡阳丢了是我的责任,那长沙失守又是谁的责任?你司令长官难道就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吗?丢了衡阳我辞职,长沙失守你是不是也应该引咎辞职?
  薛岳冷哼一声,“长沙失守自然有人负责,这个不用你操心。现在我宣布,第十军军长方先觉暂时停职反省。军长一职,由副军长暂代。方先觉停职以后,立刻去陪都重庆军委会述职,向军委会的长官们说明情况!”
  薛岳一摆手,外面的卫兵闯进来就要抓人。方先觉气的大叫,王星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他站了起来。
  “且慢动手!薛长官,方先觉军长是衡阳守将不假,但是后来的衡阳守将却换成了我,二零二军王星。如果您非要追究衡阳失守责任的话,也应该追究我王星的,和方军长无关!”
  王耀武气的一跺脚,嘿!这个王星,怎么就这么冲动呢?我昨天给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
  王星突然跳出来,参会的军官们无不惊讶。就连上面站着的薛岳也是吃了一惊。不过薛岳现在正在气头上,我管你是王星还是谁呢,谁给方先觉求情都不行。
  薛岳冷笑了一声,“嘿嘿,既然王军长争着想当衡阳守将,那我也成全你。你也暂时卸去军长的职务,到重庆军委会去说明情况吧。”
  “军委会如果说衡阳丢的好、丢的对,你们俩还能回来继续任职。军委会如果认为衡阳不该丢失,那么一切的责任,你们二人就去承担吧!散会!”
  王星和方先觉俩人肩并着肩离开了会场。刚到门口,王耀武就截住了二人。方先觉和王耀武没什么交情,知道是找王星的,就打了个招呼先走了。王耀武指着王星的鼻子,唉声叹气。
  “军兴,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呢?昨天我去找你,就是担心你今天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结果还真就是这样!”
  “你说你,你表现了自己的仗义,让别人都夸你仁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部队?二零二军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支部队在你的指挥下才能发挥出巨大的能量,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消灭更多的日军。”
  “如果要是换个能力平庸的人做军长,你们这支骁勇善战的部队不是毁了吗?那样谁会高兴?日本人高兴,冈村宁次高兴!你一时的冲动,导致亲者痛仇者快。你说划得来划不来呀?”
  王星一听,目瞪口呆。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呀。这可怎么办?后悔?来不及了。再说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王星给王耀武作了个揖,“请佐民兄教我。”
  “教你?现在想起来让我教你了?昨天我劝你那么多,你只当耳旁风,现在知道我说的对了?”王耀武怒其不争,对着王星大声地抱怨着。
  “总司令,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帮帮军兴吧。看把他给急的。”
  旁边有人说话,王星扭头一看,是施中诚。这位也是王星的老上级。开会的这么多人,真正替王星着急的,除了赵大山、樊大彪这几位二零二军的将领,大概也只有施中诚和王耀武了。
  王耀武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想不出好办法了。朴如兄有什么良策吗?”
  施中诚轻轻摇了摇头,“良策我没有,拙计倒是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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